一连几日频繁的军事调动和协调,让莫克利身心俱疲,其坐镇中军,手中不断的信息传递,让自己焦头烂额,大脑不断转换,维持高负荷状态。
整个公国在全力运转,宫廷财政大臣比克,冷峻严肃,不愿多言,其心中焦虑,正和数位吏员合计着逐渐干瘪的财库纳晶,庞大的支出,已让公国入不敷出。
负责全国筹备物资的伯爵恩格同样面对庞大的缺口而一筹莫展。
“各地征调钱粮物资已非常困难,各领主声称自己就要破产,下辖领地早已食不果腹,连年灾祸,兵变,异兽袭扰,盗匪猖獗,土地抛荒严重,出生领民已跟不上死亡速度,还有大量破产逃走,这钱粮和人力所需大多征集不上。目前除核心德桑平原的各领主稍有盈余,勉强能支出战争所求外,其余地区几乎全部筹集不上。”
大公愤怒拍案而起。
“一打仗就开始哭穷,平日里一个个奢靡无度,都到这个时候,非要等敌人杀到家门口,把领地夺走,钱粮抢光,他们的妻女沦为奴役,才后悔为何不拼死一搏吗?”
“一个个鼠目寸光的卑劣之臣,狗一样的东西,风神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都带走。”
大公渲泄情绪,随后颓然坐回高椅,起伏上下的胸口,显然是动了真火。
“大人~~保重身体啊!该休息一下了~~!不能再这样熬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冯德莱恩适时端来提神的茶汤,放置在大公面前。
自己两个儿子不在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提拉德又南下驰援德桑平原,他后悔,现下没有人为他分担和解忧。
“是啊,我能停下吗?我不敢停下,若不及时处理,影响到战场走势,我可能再没翻身的机会。”
一番思量,暗自平复情绪,随手写完羊皮卷上的信息,卷起扎好,封漆,印上纹章钢印,交予身后的仆从。
中军大帐内,忙碌紧张的政务处理,大臣间的争论,各地情报梳理,行政数据汇报,战场走势分析,综合论证后,大公莫克利定夺,下达各类指令。
就在大厅络绎不绝的执行汇报中,莫克利面色开始苍白,双眼逐渐赤红充血,一股钻心的绞痛,令其身体阵阵抖动,虚汗淋漓。
已有大臣察觉不对,众臣惊慌不已。
“大公,你怎么了?”
“不对,大公身体有异,快去传御医卢克。”
“哦,我的天,这是怎么了?风神保佑啊~~!”
莫克利痛苦之中,“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终是无力支撑,趴倒在桌案之上。
众人齐声惊呼,服侍的女仆,不敢上前搀扶,早已吓得惨白如纸。
冯德莱恩撕心裂肺的高声呼喊:“御医卢克在哪里?快叫御医卢克来,再慢一点,你们都得死。”
“金狮卫,速速封闭现场,这里一个都不能放走,大家最好都不要动,以免走漏消息。”
营帐外整齐抽剑的“锵”音,传遍大帐之内,金狮子团,魁梧雄浑的近卫金狮长丹特,着金钢纹狮罩甲,兜白色披风,挂精钢骑士剑领数人护在大公莫克利周身。
慌乱的宫廷御医此时冲进大帐,当卢克看清冯德莱恩搀扶靠在椅背的大公时,心中“咯噔”一下,已感觉不妙。
他来到大公身前,手掐把拿,摸查鼻息,此时大公呼吸微弱,眼皮翻开充血赤红,他运用能量探入内息,紊乱的身体,一股狂暴的黑色流量,正向四肢百骸冲击,其中对心脏部分侵蚀最为严重。
“大公是中毒症状,这几日我天天检查大人身体,毫无异常,显然这是今天的变化,突然如此剧烈,定是有人下毒无疑。”
说罢,他度入能量,反向驱赶毒素,拔出短刃,给大公割小口做放血疗法。
众人一片哗然,想不到在众臣面前,大公竟被人为下毒。
冯德莱恩一番思索,不由面色惨白,除了近身伺候的仆役,就只有自己接触公爵最多,而且大人一天所需餐食,皆由自己亲自送达,难道是这里。。。。。。
“命人速速把整个宫廷后厨封闭,不准放走任何一人,今天给大公做餐食的一切人等,包括接触食材的相关人员,全部给我拷问。”
卢克在全力治疗,脸色由于能量使用过度,开始阵阵发白,他似乎和修斯里克一样已学会运用那股神秘能量,达到修复治愈身体的手段。他还同时结合自己本就精通的医药知识,命人送来近年发现的变异解毒草,“百花蛇舌草”入药给大公内服。
众领臣惶恐,忧心南境变局,甚至家族未来。整个中枢陷入停摆,为了抓捕嫌疑,大家只能无奈等待,全体滞留在中军。
冯德莱恩眼见大公昏迷不醒,面无血色,呼吸已微弱至极,其神情变换不定,暗地询问卢克:“大公现下如何?此时他绝不可出事,决策得有人主持,战事吃紧,军心重要,一旦人心涣散,整个南境会万劫不覆。”
卢克低头矮身附语回道:“我当然知道这其中道理,可下毒之人歹毒,毒性刚猛,虽我已作驱毒处理,但其毒性已侵入脏器,无法有效清除,除非大人身体强悍,为觉醒者倒是还有修复机会,可惜~~”
冯德莱恩,面色大变。
“难道大公他~~告诉我还能坚持几日,我要立刻书信传其长子回营。”
“应该坚持不了三日!唉~~”
天色渐入昏暗,长夜即将来临,经调查后厨失踪三人,均在营外山坡找到尸首。帐内得知消息哗然,灭口速度太快,真凶一时无从查起。
宫廷财政大臣比克面露疲惫,他挪动身体,起身活动筋骨,转向众人道:“在我看来,调查行凶者固然重要,但眼下整个决策层无人主持,所有工作停摆,现在战事胶着,我们更该团结,度过眼前关键,现在该放开帐中管制,各条线继续工作才对,维持营中运作,由我们核心成员班底组建内阁,临时代管,待公爵长子莫尔洛回归,再权利转移即可。”
伯爵恩格点头,表示赞许道:“是的,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一切以南境稳定,有效维持运作为前提,其他可以暂时放缓。”
行政,人事,军管等宫廷贵族,纷纷点头称“是”。
帐外一阵急促脚步,依利维尔侯爵伯巴斯为首的众领地贵族,领亲卫全副武装冲入大厅。
众人大惊不解,一股肃杀的压迫感在蔓延,为何携兵刃冲进公爵议事厅,不待问询,伯巴斯已高声喊道:“我等听闻公爵被奸人所害,如今生死未卜。外有强敌环伺,大战在前,中军大帐为何封锁消息,迟滞我前线大军,为免有变,我立刻领众人前来,以防有人图谋不轨。”
伯爵恩格大感不妙,这些贵族率军闯入,显然目的不纯,当即道:“侯爵大人,这是何意?正因为要维持军心,恐士气影响,才会暂时保密,更何况真凶未有查明,这里当然需要封锁,不知你又如何知道这里的隐秘,难道这里还有人给你报信不成?”
南境军事总领莫德林,其莫克利胞弟,当场强硬质问:“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没有宫廷指令,离开前线阵营,这样的行为,有违法令,是对公爵的不忠,你可清楚这样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