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天台风波与暗涌的醋意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学楼干净的玻璃窗，在走廊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粉尘，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教室隐约的喧哗和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御影霄看了眼手机上那条堪称“流川式”的简短讯息，唇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人发出这条信息时面无表情的脸。
他推开教室门，午休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樱木花道正占据着窗边最好的位置，大大咧咧地摊开一个超大便当盒，里面琳琅满目得像是要把整个食堂都搬来。他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囤食的仓鼠，看到御影霄回来，立刻含糊不清地大声招呼：“唔！霄霄！快来看洋平给本天才加了什么好料！超大块炸猪排！”
御影霄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樱木那头耀眼的红发，动作自然亲昵。“看起来很好吃。花道，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唔？哦哦！好的霄霄！”樱木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蓝眼睛亮晶晶地抬头，嘴角还滑稽地沾着一颗白米饭粒，全然沉浸在分享美食和御影霄陪伴的双重快乐中，丝毫未觉异样，“那你快点回来！猪排我给你留着！”
“好。”御影霄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这片喧嚣。
走廊重新变得安静。他走向通往天台的楼梯间，午后的阳光在这里变得有些稀薄，空气微凉。然而，他并未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拐角，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悄悄跟着，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胸前，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羞涩与犹豫的红晕——正是赤木晴子。她原本只是想找个机会和御影君说几句话，感谢他之前耐心听自己谈论哥哥和篮球部的事，却意外看到他独自离开教室，那清俊孤高的侧影让她心跳莫名加速，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来。
通往天台的厚重铁门虚掩着，露出一线蔚蓝的天空。御影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天台上开阔的风立刻拂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反手准备带上铁门，以免风吹得门砰砰作响。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后阴影里那个躲闪不及、满脸通红的小尾巴。
“晴子同学？”御影霄略显诧异，动作顿住，温和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疑问，“你怎么在这里？”
“御、御影君！”晴子像是被惊扰的小鹿，猛地站直了身体，双手紧张地绞着裙摆，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撞出胸腔。机会来得突然又尴尬，但她不想再错过了。她鼓足此生最大的勇气，抬起那双水汪汪的、清澈的大眼睛，声音细若蚊蚋却又异常清晰，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我……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请问……请问我可以和你交往吗？”最后一个字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但她确实说完了，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着审判。
御影霄微微一怔，夕阳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微光，但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疏离。他站在天台门边，声音轻柔得像拂过耳畔的风，却带着明确而不可逾越的距离感：“晴子同学，非常感谢你的心意。能被你这样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喜欢，是我的荣幸。”
他稍作停顿，看到晴子眼中燃起的微弱希望之火，继续用那种温柔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但是，很抱歉，我无法以男女朋友的关系来回应你的感情。你值得一份专一而完整、光明正大的感情，而我……”他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恐怕无法给你那样的承诺。真的很抱歉。”
他的拒绝如同最和煦的春风，包裹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巧妙地维护了少女敏感又脆弱的尊严，却没有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晴子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蒙上了一层失落的水汽，鼻尖微微发酸。但她看着御影霄那温柔却疏离的神情，心底那点不甘心的火苗又窜了起来，嘴唇嗫嚅着，还想再做最后的努力：“御影君，我其实……我并不要求立刻……”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
天台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把推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震耳的噪音！
流川枫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裹挟着寒流般出现在门口。他额前的黑发被汗水微微浸湿，几缕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角，似乎刚结束一轮激烈的个人加练。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淬火的刀锋，首先冷冽地扫过御影霄，随即目光像最精准的雷达，立刻锁定并聚焦在他颈侧——那里，原本属于他的、已经变得极淡的粉色印记，此刻已被几处更新、更鲜红、更刺眼的痕迹彻底覆盖！那鲜明的对比，如同最直白的挑衅！
一股几乎能凝成实质的冰冷怒意瞬间从流川枫周身爆发出来，天台上的空气温度骤降！他甚至没分给旁边吓得浑身一颤、目瞪口呆的晴子哪怕半个眼神，所有冰冷的注意力都死死锁在御影霄一个人身上。他大步上前，裹挟着一阵劲风，以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容反抗的力道，猛地将御影霄拽得转过身，随即狠狠地将人按在了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上！
“呃！”御影霄的后背猝不及防地撞上坚硬的墙壁，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袭击搞得措手不及，肺里的空气都被撞得挤压出去。他抬眼对上流川枫那双燃着暗火的冰眸，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内心oS：流川枫这大哥是一点也不注意场合和影响吗？！晴子还在旁边看着呢！这头只会用本能思考的霸道狐狸！）
流川枫才不管什么场合什么旁观者。他一手死死箍住御影霄柔韧的腰身，力道大得几乎要掐断，另一只手“砰”地一声撑在御影霄耳侧的墙壁上，形成一个绝对强势的禁锢姿态，彻底锁死了他所有可能逃离的退路。周身散发出的毁灭性低压气息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他低下头，无视御影霄那写满无奈和警告的眼神，霸道地攫取了那双因惊讶和微愠而微微开启的唇瓣。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一个充满了赤裸裸占有欲和惩罚意味的、近乎掠夺的吻。激烈、深入、甚至带着一丝啃咬的痛感，像是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宣告不容置疑的主权，又像是在发泄着因所有物被他人痕迹覆盖而燃起的熊熊妒火。他的气息冰冷又灼热，矛盾地交织在一起，将御影霄彻底笼罩。
站在一旁的晴子，整个人彻底石化开裂了。她圆睁着那双天真清澈的大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了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苍白，随即又迅速涌上难以置信的滚烫潮红。眼前这冲击性十足、张力拉满的画面，以及流川枫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人吞噬殆尽的强烈占有欲，让她单纯的大脑彻底宕机，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
先前从樱木军团那里听来的、关于霄霄“被吃掉”的模糊戏谑流言，在这一刻，有了无比清晰、具体、且震撼到令人腿软的注解……
（原、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流川同学他……他居然……）巨大的震惊和羞窘过后，一种奇异的、带着点晕眩和莫名兴奋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滋生缠绕上她的心尖。她捂着脸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悄悄张开一条细缝，视线根本无法从那两个周身萦绕着强烈到几乎扭曲空间的气场的人身上移开。完了，她好像……莫名其妙地……磕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心跳快得离谱！
这个充满侵略性和宣告意味的吻并没有持续太久，流川枫在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绝对占有后，终于稍稍退开少许，但结实的手臂依旧如同铁钳般将御影霄死死禁锢在冰冷的墙壁与他滚烫的身体之间。两人额头相抵，喘息都有些不稳，流川枫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燃烧着暗沉的火焰，死死盯着御影霄近在咫尺的、泛着水光的唇和那双夕阳色眸子里复杂难辨的情绪，仿佛一头锁定猎物的冰冷野兽，随时准备再次吞噬。
……
与此同时，湘北体育馆内则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哈哈哈！老爹！你看本天才的这个新招怎么样！无敌吧！”樱木花道标志性的大笑声回荡在体育馆高高的穹顶下。他刚刚完成了一个超高难度的翻身跳投，篮球划出优美的弧线空心入网。他立刻像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一样，欢脱地跑到场边安西教练身边，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自己，甚至伸出大手，习惯性地、小心翼翼地rua了rua安西教练圆润光滑的下巴。
“嗬嗬嗬……很好，很好……进步很大哦，樱木同学……”安西教练发出那标志性的、浑厚的笑声，眼镜片后的细小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缝，显得格外慈祥，他温和地任由精力过剩的红发少年在自己身边闹腾，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包容。
这时，体育馆的门被推开，御影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从容，只是嘴唇似乎比平时更红润些许，颈侧的衣领也拉得比平时更严实了些。他径直走向场边，朝着安西教练礼貌地颔首问候：“安西教练，下午好。”
原本只是呵呵笑的安西教练，在看到御影霄的瞬间，眼睛猛地亮了一下，笑容似乎变得更加真切和热切了几分，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坐直了些身体，声音都洪亮了些许：“哦！御影同学！下午好！训练辛苦了吗？”（内心oS：没办法不兴奋啊！这位看似温和的少年，体内可是蕴藏着能随时把NbA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们按在地板上反复摩擦的恐怖实力和非人身体素质啊！光是想象一下那种画面，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嗬嗬嗬……真是不得了的瑰宝啊……）
然而，出于对球队现有化学反应、隐藏实力等多种深层次的考量，安西教练绝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将这份“瑰宝”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很少安排御影霄在正式练习赛或训练中出场，大部分时间只能让他坐在冷板凳上观摩。这让知悉内情的安西教练每次看到御影霄，那圆滚滚的脸上总会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极度欣赏、些许遗憾和莫名兴奋的复杂情绪，眼神热切得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神兵。
神经大条的樱木完全没察觉这细微的互动和安西教练眼中诡异的热切光芒。他只是看到御影霄回来，立刻像看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双眼放光地欢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御影霄的胳膊：“霄霄！你回来啦！快来看本天才练习！刚才那个投篮你看到没？是不是超厉害！”
御影霄被他扑得微微晃了一下，随即失笑，任由他挂着，温和地应道：“嗯，很厉害。”
而流川枫则稍晚一些，才冷着一张俊脸，周身散发着比平时更低几十帕的气压，慢吞吞地走进体育馆。他那双冰刀似的眼眸锐利地扫过正被樱木缠着、姿态亲密的御影霄，薄唇抿成一条更冷的直线，周围的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几度。他一言不发地拿起角落里的篮球，开始以一种近乎自虐的强度进行投篮练习，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压抑的力道，篮球砸在篮筐上发出砰砰的重响，像是在发泄着某种未尽的怒火。
湘北篮球部的日常，依然在这明暗交织、醋意与热血并存的波澜中，轰轰烈烈地继续着。唯有看穿一切的安西教练，捧着保温杯，发出高深莫测的：“嗬嗬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