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凝结。
我握紧手中长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刃上的寒光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
“澄心！你给我出来！！”
我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却如同撞进一潭死水，激不起半分涟漪。
“我们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死死咬着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愤怒与不甘如烈焰灼烧神智。
如果她真的是我……
——我绝不会为了什么狗屁使命，让柳暗香去送死！
“无论你到底是谁……”
我抬起剑，剑锋直指虚无深处，一字一顿道：“我永远都是白重九！！”
话音未落，我猛地挥剑斩向虚空——
剑光如虹，试图撕裂这黑暗，劈开一条通往现实的裂缝！
——锵！
剑锋划过之处，黑暗纹丝未动。
……失败了。
我不甘心，低吼一声，再度举剑，体内灵力疯狂灌入剑身，剑刃嗡鸣震颤——
“别白费力气了。”
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声音。
是澄心。
“唰——！”
剑光破空，剑锋斩出一道刺目寒芒！
可剑刃落在澄心身上的瞬间——
剑锋竟如划过虚影，未伤她分毫！
“这不可能……”
我死死盯着手中的剑，削铁如泥的赤雪，此刻却……
澄心静静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你就是我的转世。”
她轻声道。
“你我本为一体，如何用你的剑伤我？”
狂风骤起，吹散她的长发。
“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神，不过是为了排解无聊才创造了这方世界。”
她的声音忽然染上怒意。
“他们随意摆弄众生命运，视万物如蝼蚁！”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你说……什么？”
“众神觉得人间太无趣，降下一颗魔种取乐。”她轻笑一声，眼底却结满寒霜。
“可没想到，那颗魔种竟有了灵智——它想反噬神界。”
我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刺破血肉，血珠顺着指缝滴落。
“仙庭诸神分明能抬手镇压，却偏偏——”
她讥讽地勾起唇角，“派一个女君去应战。”
一个女子。
“他们明明有一株能净化万物的七彩莲。”澄心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尖锐。“却用它来点缀瑶池宴饮！”
轰——！
我浑身灵力爆冲，赤雪剑迸出刺目血光！
“那你呢？！”我失控地怒吼，剑锋直指她咽喉。
“你当时在干什么？！”
澄心静静看着我，眼神竟透出几分悲悯。
“我那时……”她轻声说。
“还未出生。”
我僵在原地。
“所以，我们……”澄心还想再说些什么。
“闭嘴！”我厉声打断了她，周身灵力沸腾，赤雪剑嗡鸣震颤，锋芒逼人——
“无论人间的命运被如何摆布，我们人类——”
一步踏前，剑光如怒龙咆哮！
“——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不要把人类想得那么脆弱啊！！！”
这一剑，斩碎了虚空！
“锵——！！”
剑锋竟在澄心身上劈出裂痕，晶莹的碎片飞溅，如星辰崩散！
她惊愕地低头，看着自己逐渐破碎的身躯，似乎不敢相信。
我冷笑，剑势未收，再次高举——
“人既然能成仙——”
“那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虽然我娘说过要敬畏神仙——
第二剑轰然斩落，澄心的身影开始崩塌！
“——可若神仙只享供奉，不护苍生！”
“那算什么狗屁神仙！！！”
锵——！
澄心怔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剥落的碎片，先是错愕，随后……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
她抬起头，眉间的血纹渐渐黯淡，眼中的冰冷也如雪消融。
“人间的命运，本就不该背负在我一人身上。”
风拂过她的黑发，身影开始变得虚幻。
“我和你……终究还是不一样。”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释然的笑意。
“我虽是你，可我这样子……不过是‘澄心’残留的一缕执念。”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如风中沙粒般缓缓消散。
“……去吧。”
“去寻她吧……或许，还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澄心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几乎是本能地挥剑劈向那片虚空！
“轰——！”
剑光斩落的刹那，黑暗骤然裂开一道缝隙——
柳暗香——！
我猛地穿过那裂缝，身体急速下坠，狂风在耳边呼啸。
识海中，那道烙在她身上的印记剧烈闪烁，指引着我——
在那里！
无尽深渊的黑暗中，一抹熟悉的身影沉沉坠落。
“抓住我——！！”
我拼命催动灵力，加速俯冲而下！
指尖触碰她衣角的刹那——
我用力抱住了她。
“师姐……”
我的声音发抖，心脏几乎要炸裂。
可她的身体冰冷得不似活人。
不对……
我颤抖着低头，看到她苍白的脸，看到她唇边干涸的血迹，看到她……
心口处，那个狰狞的血洞。
“不……不！！”
我的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冻结。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
柳暗香微微睁眼，涣散的瞳孔费力聚焦，在看到我的瞬间，竟露出一丝笑意。
“能够……再见到你…”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真的……太好了…”
她的手垂了下去。
一股陌生而庞大的记忆如洪水般冲进我的脑海——
——咚！！
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从崖底传来，整片深渊都随之震颤！
待回音散去，万籁俱寂。
我怔怔低头，发现掌心静静躺着一颗……灰色的石子。
它通体灰暗，粗糙冰冷，唯独中央缺了一角。
宛如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块。
“白……崇音？”
我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
（白重九：所以为什么我叫白重九，她叫白崇音啊！！）
（叶婉仪：啊……这个嘛，哈哈……）
（叶婉仪：其实白崇音是最初给你的起的名字。）
（白重九点头如捣蒜。）
（白重九：然后呢？）
（叶婉仪：因为你实在是跟我们长的不太像，所以我决定给你起一个新名字！！）
（白重九：这是重点吗？！还有什么叫我跟你们实在长的不像，难不成我还不是亲生的？）
（叶婉仪：……）
（白重九：？！！等等！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