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的医疗舱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暗核能量的腥气飘在空气里。银狐坐在金属椅上，咬着牙让陈默给自己换药，绷带拆开时，手臂上的烫伤还在渗血，她却笑着骂：“妈的！影那杂碎的傀儡爪子真狠，再深点就能刮到骨头了。”
陈默的手很稳，棉签蘸着药水轻轻擦过伤口，目光却没离开桌上的两枚源质暗核——暗金色的光在容器里流转，偶尔碰在一起，会发出细碎的“嗡”鸣。“这两枚暗核的能量能联动。”他推了推眼镜，指尖悬在暗核上方，“刚才我测过，它们放在一起时，能量输出会翻倍，而且能形成屏障，挡住星骸碎片的攻击。”
陆沉坐在旁边，手里攥着陆玥的身份牌，指腹蹭过上面的“LY-01”。陆玥的光团飘在暗核容器旁，蓝光轻轻裹住暗核，让原本躁动的能量平静下来。“阿沉，我能感觉到暗核里的星骸意识。”她的声音清晰了些，半透明的人影在蓝光里若隐若现，“它们在害怕，好像怕这两枚暗核凑在一起。”
“怕就对了。”鹰爪弟弟小远抱着怀表走进来，怀表链在手腕上绕了三圈，“陆沉大哥，刚才我在观测站看到，后面有三艘战舰跟着我们，舰体上有暗核军团的标记——是影的舰队！”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陆沉立刻起身走向驾驶舱，破风号的观测窗里，三艘黑色战舰正从星尘带里冲出来，舰首的能量炮已经开始充能，红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影的速度真快。”银狐跟在后面，握紧能量枪，“我们刚离开旧据点，他就追上来了，看来他早就盯着我们了。”
陆沉的义肢突然发烫，零的残魂在里面剧烈躁动，碎片似的记忆顺着神经涌进来——暗核军团的指挥室里，零坐在椅子上，影站在他面前，手里攥着一份文件：“首领，联邦答应我，只要我帮他们提取你的意识，他们就放了我的家人。”
是背叛。陆沉瞬间明白，影当年不是自愿帮联邦做实验，是因为家人被威胁。
“零，你早就知道？”陆沉在心里问。
零的声音带着疲惫，像卸下了重担：“是。当年我发现影和联邦勾结时，本来想杀了他，可他跪在我面前，说他的女儿被联邦抓了，不做实验，联邦就会杀了他女儿。”记忆里的影红着眼眶，手里的文件被泪水打湿，“我没杀他，只是把他赶出了暗核军团，没想到……他现在会变成这样。”
原来影的执念，也是家人。陆沉心里一动，看向陈默——陈默正盯着控制台，手指飞快地破解影的通讯信号，胸口的女儿照片露了出来，边角被摸得发亮。
“破解到影的通讯了！”陈默突然大喊，控制台的扬声器里传出影的声音，带着急：“所有战舰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拦住破风号！陆沉手臂里的零，必须活着带回来！如果我女儿有事，我饶不了你们！”
后面的声音被干扰，但所有人都听清了——影的女儿还在联邦手里，他帮联邦做事，帮暗核军团复活零，都是为了救女儿。
“原来他也是为了家人。”小远小声说，攥紧了怀里的怀表——怀表里面夹着他和哥哥小时候的照片，是妈妈去世前给他们拍的。
陆沉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恨影抓陆玥，恨影制造暗核傀儡，可他也懂，为了家人，人能做出多少疯狂的事——就像他，为了找姐姐，从1001区的拾荒者，变成现在对抗联邦和暗核军团的猎兵。
“不能杀他。”陆沉突然说，“他的女儿还在联邦手里，我们可以和他谈。如果能让他反水，我们对抗联邦和星骸意识，就多了一份力量。”
银狐皱起眉：“你疯了？影抓了陆玥，还杀了那么多猎兵，你现在跟我说要和他谈？”
“我没疯。”陆沉看向观测窗，影的舰队已经逼近，舰首的能量炮红光更亮了，“我们杀了影，联邦还会派别人来抓零，还会有更多像影一样的人，为了家人被迫做坏事。但如果我们帮他救女儿，他可能会帮我们——他知道联邦和暗核军团的秘密，这对我们找剩下的源质暗核，救姐姐，都有好处。”
陆玥的光团飘到陆沉身边，蓝光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阿沉，我支持你。影虽然伤害了我，但他也是被联邦逼的。如果能让他回头，也是在救他的女儿。”
银狐还想说什么，破风号突然剧烈颠簸——影的舰队开火了！红色的能量光束擦着舰体飞过，在星尘里留下一道灼热的痕迹，控制台的警报灯疯狂闪烁，能量读数掉到了50%。
“影的舰队开火了！我们怎么办？”小远的声音发颤，却还是握紧了能量炮的操控杆。
陆沉深吸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按下通讯按钮，对着扬声器大喊：“影！我知道你在听！你的女儿在联邦手里，我们可以帮你救她！但你必须停火，我们谈谈！”
扬声器里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影的声音，带着怀疑：“陆沉，你别耍花样！我凭什么信你？你恨我抓你姐姐，恨不得杀了我。”
“我恨你，但我更懂，为了家人的心情。”陆沉的声音很稳，攥紧了手里的身份牌，“我姐姐被联邦和星骸意识困了十五年，我找了她十五年。你的女儿还在，你还有机会救她，别让联邦把你当棋子，最后连女儿都见不到。”
扬声器里又沉默了，影的舰队停止了开火，三艘战舰在破风号周围停下，像三尊黑色的雕像。
过了一会儿，影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疲惫：“我怎么信你？联邦把我女儿关在‘黑狱’，那是联邦最严密的监狱，你们根本救不出来。”
“黑狱我知道。”陈默突然开口，推了推眼镜，“我在联邦的时候，参与过黑狱的防御系统设计。那里的防御核心是暗核能量，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源质暗核，就能破解防御系统，救你女儿。”
影的声音带着激动：“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破解黑狱的防御？”
“真的。”陈默点头，胸口的女儿照片露出来，“我也是为了救女儿，才离开联邦的。我懂你的心情，也懂你为了女儿，能付出多少。”
扬声器里传来影的叹息声，接着是战舰引擎减速的声音：“好，我信你们一次。但如果你们骗我，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拉你们一起死。”
破风号周围的战舰慢慢后退，影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黑狱在802区，联邦最近在那里加强了防御，因为他们怕有人救走里面的‘实验体’——除了我女儿，里面还有很多被联邦抓来做暗核实验的人。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计划，不能贸然行动。”
陆沉松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伙伴——银狐虽然还皱着眉，但手里的能量枪已经放了下来；小远露出了笑容，攥着怀表的手也不抖了；陈默推了推眼镜，开始在控制台前画黑狱的防御图。
陆玥的光团飘在观测窗前，蓝光里的人影更清晰了，她笑着说：“阿沉，我们又离回家近了一步。”
陆沉点头，看向影的舰队——三艘黑色战舰在星尘里跟着破风号，像三个暂时休战的对手。他知道，和影的合作不会容易，联邦的黑狱也危险重重，但他有伙伴，有姐姐的意识，还有两枚源质暗核——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就在这时，陆玥的光团突然剧烈晃动，蓝光里传来她惊讶的声音：“阿沉！我感应到寂灭号了！它在禁忌星骸的深处，而且……它的引擎开始启动了！”
寂灭号启动了？陆沉的心里一沉。寂灭号是暗核军团的旗舰，它启动，意味着联邦或星骸意识，可能已经找到了激活它的方法——而陆玥的身份芯片还在寂灭号的驾驶舱里，这意味着，新的危险，已经在禁忌星骸的深处，等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