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旗舰的湮灭炮光撕裂赤雾时，破风号的护盾突然“嗡”地亮起一层暗金色光晕——是陆沉的暗核义肢与舰体能源系统临时联动，零的意识在义肢里嘶吼：“撑不了三秒！灰鸦，左满舵！进赤雾盲区！”
灰鸦的额头青筋暴起，猛打操控杆，破风号像条灵活的鱼，擦着炮光边缘冲进更浓的赤雾里。舰体刚稳住，铁手的喊声就从控制台传来：“成了！刚才入侵联邦系统时留了后门，银狐的主炮卡壳了！至少五分钟才能重启！”
“五分钟够我们到前哨站了。”陆沉盯着舷窗外翻滚的赤雾，暗核义肢的共振渐渐减弱——距离寂灭号远了些，那股牵引感也淡了。他摸出怀里的元帅军牌，军牌背面的加密纹路还在闪烁，“铁手，把黑鸦传的元帅留言解密，看看银狐和管控局局长的关系。”
铁手立刻接过军牌，指尖在终端上翻飞。没一会儿，屏幕上跳出一段破碎的音频：“……银狐是局长的人……当年篡改封印程序……我是被迫的……禁忌星骸的暗核库存……局长要用来复活星骸本体……”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杂音。
“复活星骸本体？”林默突然凑过来，手里的初代作战手册哗哗翻到最后一页，“这里写着，星骸意识的本体被初代首领封在寂灭号核心，需要大量暗核能量才能挣脱封印——局长要的不是摧毁星骸，是控制它！”
陆沉的拳头猛地砸在控制台，暗纹亮起：“联邦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解决星骸危机，他们要把星骸当武器。”
“前哨站到了！”灰鸦的喊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舷窗外，赤雾渐渐稀薄，一座嵌在小行星内部的金属堡垒浮现出来——猎兵联盟前哨站，是陆沉半年前秘密建立的据点，墙壁上布满反侦察暗纹，此刻正亮着欢迎的蓝光。
破风号刚驶入前哨站的 docking 舱，舱门就“嗤啦”滑开。十几个穿着联盟制服的猎兵涌上来，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见到陆沉就咧嘴笑：“首领！可算把你盼来了！这几天星骸分身总在附近晃悠，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先不说这个。”陆沉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联系联盟所有分部，让他们调30艘能作战的拾荒舰，两小时内到前哨站集合——目标，寂灭号，救陆玥，灭星骸本体。”
络腮胡立刻转身去传讯，陆沉则带着小张、铁手直奔前哨站的指挥室。指挥室的中央屏幕亮起时，联盟各分部的通讯画面陆续跳了出来：木星分部的拾荒舰长叼着烟，拍着胸脯说“舰炮早擦好了”；土星分部的女猎兵举着能量枪，喊“十分钟内出发”；最远的冥王星分部也传来消息，“带够了三天的暗核能量，准时到”。
“联盟的人，没白信你。”零的意识在义肢里轻哼，语气里藏着一丝赞许。
陆沉没接话，目光落在屏幕角落——老鬼还在调试通讯器，源质碎片放在天线旁，屏幕上全是杂乱的波纹。“还没联系上蛇眼？”
“快了！”老鬼的手指飞快拧着旋钮，突然，波纹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枪声，夹杂着蛇眼嘶哑的吼声：“……分身太多……旧旗舰……撑不住了……”
“蛇眼！”老鬼猛地拍了下终端，“说清楚！你在哪？！”
通讯器里静了几秒，只有粗重的喘息声，然后是另一个虚弱的声音——是第七小队的旧部：“在……禁忌星骸边缘的残舰坟场……我们躲在第七小队的旧旗舰里……分身把坟场围满了……蛇眼哥他……胳膊被触须划了，感染了星骸能量……”
话音未落，通讯突然中断，屏幕重新变成杂乱的波纹。小郑脸色发白：“残舰坟场？那里全是当年暗核军团和联邦大战时留下的废舰，星骸分身最喜欢在那种地方筑巢！”
“必须去救他们。”陆沉的语气不容置疑，“蛇眼手里有第七小队的日志，还有初代作战手册的最后几页——没那些，我们登不了寂灭号核心室。”
他刚说完，小张就扛着暗核波炮走进来，战功弹壳在口袋里硌得慌——刚才在前哨站外围，他指挥几个联盟猎兵布置防御工事，打退了一波零星的星骸分身，弹壳上又多了一道刻痕，凑够了13道。“陆哥，我跟你去！波炮刚校准完，对付分身没问题！”
陆沉看着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枚银色的徽章——是猎兵联盟小队队长的标志。“这次救援，你带三艘拾荒舰，负责外围防御，别让分身靠近旧旗舰。”他把徽章塞进小张手里，“从今天起，你是联盟第一小队的队长。”
小张的眼睛瞬间亮了，攥着徽章的手都在抖：“我……我能行吗？”
“13道刻痕，不是白来的。”陆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默，你跟我去救蛇眼，信标能压制星骸感染；铁手，留在前哨站，继续解密联邦库存坐标，顺便盯着银狐的动向；灰鸦，准备五艘主力舰，十五分钟后出发。”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林默抱着信标冲进医疗舱，往里面塞了几块源质碎片：“信标能量够压制蛇眼的感染，但要彻底治好，还得等激活寂灭号核心。”她刚走出医疗舱，就被陆沉拦住——他的暗核义肢正泛着淡淡的蓝光，零的意识在里面轻颤：“寂灭号的方向，有能量波动，像是……在召唤信标。”
林默把信标递过去，信标刚碰到陆沉的义肢，蓝光突然暴涨，陆玥的意识虚影缓缓浮起——这次不再是模糊的光雾，她的脸庞清晰可见，嘴唇动了动，说出一段完整的话：
“哥，唤醒我的步骤，我想起来了。第一步，登寂灭号驾驶舱，找到嵌身份芯片的控制台；第二步，把你脖子上的陆家长辈身份芯片嵌回去——那是爸当年偷偷给你的，不是普通的装饰；第三步，用源质暗核的能量注入控制台，蓝光满格时，我的实体就能醒。”
话音刚落，信标蓝光骤暗，陆玥的虚影消失。陆沉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银色芯片——从小戴到大，他一直以为是普通的护身符，没想到是关键。
“身份芯片……初代肩章……”林默突然翻出初代作战手册，“手册里说，激活核心室需要‘双钥匙’——身份芯片开控制台，初代肩章开核心门。蛇眼的日志里写了‘初代肩章’，肯定在他手里！”
“出发！”陆沉转身走向 docking 舱，零的意识在义肢里沉声道：“这次去残舰坟场，小心‘寂灭零’——他肯定会来，赤雾里的牵引感没消失，他在跟着我们。”
五艘主力舰缓缓驶出前哨站，朝着残舰坟场的方向飞去。小张指挥的三艘拾荒舰在前方开路，暗核波炮不时轰碎飘来的星骸碎块。铁手的通讯突然传来：“陆哥！解密联邦系统时发现个重要消息——银狐小队的湮灭炮，能量来源就是管控局局长藏在碎星带的暗核库存！只要毁了库存，他的炮就成摆设！”
“知道了，等救完蛇眼就去。”陆沉刚挂了通讯，舷窗外突然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废舰残骸——残舰坟场到了。
坟场中央，一艘锈迹斑斑的战舰格外显眼——舰体上印着第七小队的标志，正是蛇眼提到的旧旗舰。旗舰周围爬满暗紫色的星骸触须，触须顶端的眼睛齐刷刷盯着驶来的联盟舰队，蛇眼的能量枪枪声断断续续从旗舰内部传来。
“准备登舰！”陆沉刚要下令，小张突然喊起来：“陆哥！看旗舰舰桥！”
所有人抬头望去——旧旗舰的舰桥窗前，不知何时站了个身影。穿着暗核军团的黑色制服，银白发丝在星尘里飘着，侧脸的轮廓与零的意识态一模一样，只是手里多了本焦黑的本子——那是蛇眼的第七小队日志。
身影缓缓抬起头，朝着破风号的方向举起日志，嘴型动了动——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陆沉能清楚地读懂：“想救他，就单独来舰桥。”
零的意识在义肢里瞬间炸毛：“是‘寂灭零’！他故意引你单独去！别去！”
陆沉的暗核义肢突然发烫，与旧旗舰舰体上的暗纹产生共振。他盯着舰桥上的身影，又看了眼旗舰内部传来的蛇眼的闷哼声——救蛇眼，就得单独登舰；不登舰，蛇眼和那本关键的日志，可能都要葬在残舰坟场。
“灰鸦，把舰停在旗舰三百米外，不准靠近。”陆沉突然解开腰间的能量刀，别在身后，“小张，你带着小队守住外围，只要我没信号，就轰碎旗舰周围的触须，别管我。”
“陆哥！太危险了！”小张急得跺脚。
“他要的是我和零，不会对蛇眼怎么样。”陆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登舰舱，零的意识在义肢里咬牙：“你疯了？他要是想吞了我，你根本拦不住！”
“那我们就一起扛。”陆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是说，双零是互补吗？这次，试试。”
登舰舱的门缓缓打开，陆沉的身影消失在星尘里。破风号的舷窗边，林默攥紧了手里的信标，信标蓝光微弱地闪烁着——像是在呼应残舰坟场的某个能量源，也像是在为陆沉的独行，捏着一把汗。
旧旗舰的舰桥里，“寂灭零”低头看着手里的日志，指尖划过“寂灭号核心在舰桥下层”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舱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陆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