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的淡蓝光影里,林默把玩着陆玥的身份芯片,指尖划过控制台上方悬浮的十二道碎片虚影——那些虚影忽明忽暗,像被风吹动的烛火,每道虚影下方都标着星骸边境的区域名,其中“残械兽峡谷”的虚影已经亮起,正是陆沉刚拿到的那枚碎片对应的标记。
“知道这些虚影是什么吗?”林默转过身,黑色的联邦制服上绣着暗核理事会的徽章,眼神里藏着压抑多年的贪婪,“是你父亲陆衍画的‘源质地图’,十五年前他把这张图藏进了暗核军团的核心数据库,我找了整整十年才破解出来。”
陆沉握紧能量刃,左臂义肢的纹路与控制台的虚影产生共鸣,零的残魂在耳边急促地说:“别信他!这不是地图,是‘封印坐标’!每枚碎片对应星骸意识的一个‘能量节点’,集齐碎片是为了封印,不是控制!”
“封印?”林默突然笑出声,将身份芯片插进控制台的插槽,一道淡紫的光流顺着插槽爬上去,十二道虚影瞬间变得刺眼,“陆衍就是这么骗你们的?暗核军团当年创建,根本不是为了封印星骸意识——是为了驯化它!让星骸意识成为暗核军团的‘战争武器’!”
陆沉的瞳孔骤缩,零的残魂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响,义肢剧烈发烫:“他在撒谎!暗核军团的初衷是封印!是林默当年偷偷修改了军团的指令,把驯化程序装进了核心数据库,才导致最后一战失控!”
“我撒谎?”林默抬手调出一段残缺的全息影像——画面里是暗核军团的最后一战,无数暗核战舰围着星骸意识的核心旋转,陆衍站在寂灭号的舰桥里,手里攥着一枚源质碎片,正对着通讯器嘶吼:“立刻终止驯化程序!星骸意识要失控了!林默,快把备用封印装置送过来!”
影像突然中断,林默关掉投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看到了吗?你父亲当年确实想封印,但太晚了——因为我把备用封印装置扔了。我告诉军团士兵,陆衍要‘牺牲所有人驯化星骸意识’,他们信了我,反过来帮我困住了你父亲,最后……星骸意识吞了整个暗核军团,只有我和零的残魂逃了出来。”
零的残魂在耳边嘶吼,义肢的能量刃几乎要溃散:“是你!是你毁了暗核军团!当年最后一战,我感应到士兵的叛乱,还以为是星骸意识操控的,没想到是你搞的鬼!”
“不然呢?”林默走到控制台前,按下一个红色按钮,舰桥两侧突然降下金属屏障,将陆沉困在中央,“陆衍凭什么当守钥人?凭什么他能掌控源质碎片,我只能做他的副官?星骸意识这么强大的力量,凭什么要被封印?”
他的话刚落,舰桥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金属屏障震得簌簌掉灰。老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杂音:“陆沉!阿凯挣脱控制了!他被星骸意识彻底寄生,正在拆舰桥的外层装甲!林默启动了舰桥封锁,我们进不去!”
陆沉猛地看向林默,能量刃指向他的喉咙:“你早就计划好了?让阿凯寄生,再借他的手毁了净化舰,把我们全困死在这里?”
“困死?”林默轻笑,调出另一个控制台界面,上面显示着“暗核过载”的倒计时——还有十分钟,“我要的是‘同归于尽’。只要净化舰爆炸,暗核能量会引爆周围的星骸碎片,形成一道能量屏障,挡住星骸意识的触角,也挡住外面的联邦援军。到时候,只有拿到碎片和身份芯片的人,才能活着离开——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零的残魂突然冷静下来,义肢的纹路与控制台的虚影慢慢贴合,一道微弱的光流从虚影里钻出来,融进义肢:“陆沉,别冲动!我能感应到身份芯片里陆玥的意识——她还活着,正在对抗星骸意识的寄生!控制台下方有个隐藏接口,用你的义肢能量能打开,里面藏着你父亲留下的‘备用封印程序’,只要启动程序,就能暂时压制林默的控制!”
陆沉趁林默盯着倒计时界面的间隙,悄悄挪动脚步,左臂义肢对准控制台下方的暗格。可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暗格时,林默突然转身,手里多了一把暗核手枪,枪口对准陆沉的义肢:“别白费力气了。你父亲的备用程序,早就被我改成了‘碎片销毁程序’——只要你敢碰,峡谷里的那枚碎片,会立刻炸成灰。”
舰桥外的爆炸声越来越近,金属屏障已经出现裂痕,阿凯的嘶吼声清晰地传进来,带着星骸意识的疯狂:“碎片……给我碎片……星骸意识大人要碎片……”
林默的眼神变得疯狂,他一把抓住陆沉的义肢,将暗核手枪顶在陆沉的太阳穴:“现在,把零的残魂抽出来,装进这个容器里。不然,我先杀了你,再毁了陆玥的芯片,让你们姐弟俩,跟你父亲一样,永远埋在星骸里!”
零的残魂突然发出一声闷响,义肢的能量刃猛地刺向林默的肩膀,林默吃痛,手枪走火打在控制台的虚影上,一道虚影瞬间熄灭——是“禁忌星骸”区域的那枚碎片投影。零的残魂趁机大喊:“陆沉!启动义肢的‘残魂共鸣’!我能暂时接管控制台!但需要三秒钟——你必须挡住林默!”
陆沉立刻攥紧林默的手腕,右腿狠狠踹向他的膝盖,林默踉跄着后退,暗核手枪掉在地上。陆沉趁机扑向控制台,左臂义肢贴在暗格上,淡蓝的能量顺着接口钻进去,零的残魂嘶吼着:“一……二……”
林默突然捡起地上的手枪,再次对准陆沉的后背:“住手!”
就在这时,舰桥的金属屏障突然被撞开,蛇眼和铁手冲了进来——蛇眼的胳膊流着血,手里还攥着半枚暗核震荡雷;铁手的机械臂彻底报废,只剩下半截胳膊,却死死抱着阿凯的腰,不让他靠近控制台:“陆沉!快启动程序!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阿凯的触须已经缠上铁手的后背,暗核黏液渗进铁手的伤口,铁手的机械眼开始闪烁红光,却依旧没松手:“当年我帮联邦,是因为林默骗我说能治好我女儿的暗核感染……现在我知道了,他根本没那个本事!陆沉,别让我的错,再连累更多人!”
零的残魂喊出最后一声:“三!”
陆沉的义肢能量彻底爆发,控制台下方的暗格打开,一道淡蓝的程序光流瞬间覆盖整个界面,林默的倒计时界面突然卡住,十二道虚影里,除了峡谷的那枚,又亮起了一道——是“幽灵港”区域的碎片投影,零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兴奋:“成功了!我压制了林默的控制!而且……我感应到了下一枚碎片的坐标——在2002区的‘暗核废都’!”
林默看着失控的控制台,突然疯狂地大笑:“压制又怎么样?净化舰还有五分钟就炸了!你们谁也跑不掉!星骸意识会吞了你们,吞了碎片,吞了整个星骸边境!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他突然冲向控制台,想要按下“碎片销毁”的按钮,陆沉立刻扑上去拦住他,两人扭打在一起。蛇眼和铁手终于支撑不住,被阿凯的触须掀翻在地,阿凯朝着控制台的虚影扑去,淡紫的触须已经碰到了“峡谷碎片”的投影。
零的残魂急喊:“陆沉!快带蛇眼和铁手走!我已经把身份芯片和碎片坐标传到你的义肢里了!净化舰的逃生舱在左侧通道,快!”
陆沉看了眼倒地的伙伴,又看了眼疯狂的林默和阿凯,咬牙一拳砸在林默的脸上,趁机拉起蛇眼和铁手,朝着逃生舱的方向跑:“林默!你欠我们的,我会在暗核废都,亲手讨回来!”
林默挣扎着爬起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钮——净化舰的引擎发出一声巨响,整个舰身开始剧烈摇晃,控制台的虚影纷纷炸开,阿凯的嘶吼声与星骸意识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在舰桥里回荡。
逃生舱的舱门缓缓关闭,陆沉看着舷窗外正在爆炸的净化舰,左臂义肢的纹路亮着,里面藏着陆玥的意识、父亲的程序,还有下一枚碎片的坐标。蛇眼和铁手靠在舱壁上,大口喘着气,逃生舱朝着2002区的方向飞去,身后的净化舰在星骸里炸成一团火光,像一颗熄灭的星。
零的残魂虚弱地说:“林默没死……他启动了净化舰的‘暗核逃生舱’,肯定会去暗核废都找我们。而且……阿凯的身体里,藏着星骸意识的‘种子’,他也会跟着碎片的气息,找到暗核废都。”
陆沉看向舷窗外的星骸,眼神变得坚定:“那就让他们来。下一站,暗核废都——我们不仅要找碎片,还要揭开所有真相,救出我姐,为我父亲,为暗核军团的所有人,讨回公道。”
逃生舱的引擎重新启动,朝着2002区的黑暗飞去,而在他们身后,一道淡紫的星骸触角,正从净化舰的废墟里钻出来,顺着逃生舱的轨迹,缓缓延伸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