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边境1001区的锈钉黑市，是焊在废弃空间站残骸上的“猎兵坟场”——拾荒舰的尾气裹着暗核废料的酸臭，在舱道里盘旋；墙角的全息屏闪着雪花，循环播放着联邦清剿队的通缉令，陆沉的脸赫然在列，罪名是“非法持有暗核部件”。
破风号刚停稳，陆沉就攥紧了左胳膊。帆布下的暗核义肢肩颈处，那枚指甲盖大的结晶正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这是他三年前从暗核军团战争遗迹里拆的，自那时起，脑子里就多了个沙哑的声音，是义肢里藏着的残魂，零。
“就是这，”零的声音磨着耳膜，“黑市最里面，红姐的店有‘源质残核’的味道——别让她看出义肢的猫腻，那女人的机械眼能辨暗核纯度。”
陆沉扯了扯帆布，把爆弹枪别在腰后，刚进门就被两个铁塔似的守卫拦住。他们胳膊上纹着蚀虫图腾，手里的能量刀抵着陆沉的胸口：“黑市规矩，暗核登记，义肢拆检——联邦的规矩，懂？”
“拆检就算了。”陆沉的手按在帆布上，指节发白。没等守卫发作，里屋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女声：“让他进来，我的人。”
是红姐。她坐在堆暗核碎片里，左眼装着枚泛蓝光的机械眼，指尖夹着根细烟，扫过陆沉的左臂时，眼瞳微微收缩：“暗核义肢，肩颈嵌的是暗核结晶吧？1001区里，敢用这玩意儿的，也就你陆沉了。”
陆沉没绕弯子，从怀里摸出块淡紫色碎片——昨天在废星带拾荒时捡的，当时义肢烫得差点失控。“帮我鉴定，”他把碎片拍在桌上，“是不是零说的‘源质残核’？”
红姐的机械眼突然亮起，蓝光扫过碎片，她猛地直起身：“你从哪弄的？这是源质残核的碎片，纯度七成以上！1001区里，只有黑礁矿场能挖出这东西——那地方的蚀虫专啃暗核能量，你这义肢要是进去，保不齐得废。”
零的声音在脑子里炸了：“让她带你去矿场！完整的源质残核能激活我更多记忆——我能想起你姐陆玥被星骸意识抓走前，最后藏身份芯片的地方！”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缩。姐姐陆玥失踪15年，联邦说她跟着暗核军团拾荒队死在了禁忌星骸，可零说她还活着，被星骸意识囚禁在寂灭号里，12枚源质暗核是唯一的钥匙。
他刚要开口，舱门“哐当”被撞开。秃鹫猎团的疤脸拎着把链锯刀冲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喽啰，枪口直接顶在陆沉的太阳穴上：“陆沉，把残核碎片交出来！不然你这破义肢，今天就拆下来当废料卖！”
疤脸是黑市出了名的鬣狗，专抢刚得手的暗核。陆沉摸向腰后的爆弹枪，左胳膊却突然灼热得发烫——零在催：“用义肢吸碎片的能量！震退他们，红姐才会信你有本事合作！”
陆沉猛地扯掉帆布。暗核义肢的钛合金骨架泛着冷光，肩颈的结晶贴向桌上的残核碎片。“嗡”的一声，淡紫色能量顺着结晶流进义肢，机械指节瞬间攥紧，他反手一拳砸向疤脸的枪口——能量束炸开，疤脸连人带枪被震飞，撞在堆暗核废料上，疼得嗷嗷叫。
“有点意思。”红姐叼着烟笑了，把张皱巴巴的货运单推过来，“联邦清剿队扣了我一批‘深蓝暗核’，就在枯骨航道中转站——那东西也是源质残核的一种，你帮我抢回来，我不仅带你去黑礁矿场，还把我的暗核检测仪借你用。”
陆沉盯着货运单上的坐标，零的声音又在发烫：“答应她！深蓝残核能强化义肢，还能帮你确认矿场里残核的位置！离你姐又近一步！”他抓起货运单，折好塞进兜里：“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红姐起身，把把能量枪扔给他，“枯骨航道的陨石雨凌晨停，正好动手——对了，提醒你，黑礁矿场的守卫是联邦的人，他们也在找源质残核，碰到了别手软。”
陆沉没回头，拉开舱门时，摸了摸胸口陆玥的旧照片——照片是她16岁时拍的，穿着拾荒者外套，笑着揉他的头。破风号的引擎轰鸣着冲出黑市，窗外的星尘飞速后退，零的声音还在耳边：“记住，矿场的残核碎片，一枚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