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碑·本草·九州气
剧本
时代:东汉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秋
地点:洛阳城郊“宫束班”工坊、太医院后阁、司隶校尉府前庭
人物:
- 老墨:宫束班掌墨师,年近六旬,左手缺二指,刻碑三十年,话少手稳
- 石头:宫束班少匠,十九岁,满脸痘痕,爱咋呼,刻字总歪却擅寻石料
- 阿禾:宫束班唯一女匠,十七岁,指尖缠着麻布,擅拓印与校字,心思细
- 陈太医令:太医院院令,六十余岁,须发皆白,揣着卷泛黄《本草》抄本
- 李司隶:司隶校尉,四十岁,腰佩铜印,总皱着眉,却信“文脉聚气”之说
- 一众匠人:宫束班学徒,多是十五六岁少年,爱凑热闹,喊老墨“墨老爹”
第一幕:工坊里的“憨货”
场景:宫束班工坊,院内堆着半人高的青石,墙角架着未完工的碑胚,空气中飘着石粉与松烟墨的味道。日头偏西,金光照在磨得发亮的刻刀上。
(开场:石头举着块巴掌大的青石板,蹦跳着冲入院内,石板上用炭笔描了个歪歪扭扭的“草”字)
石头:(嗓门比锤声还响)墨老爹!阿禾!你们看我寻着的“宝贝”!这石面细得能映出人影,刻《本草》的“草部”再合适不过!
(阿禾正坐在木案前校勘抄本,闻言抬头,指尖轻轻拂过石板表面,忍不住笑)
阿禾:石头,你这“宝贝”确实好,就是你描的“草”字,秆子歪得像被风吹折的麦秸——上次刻“茯苓”的“苓”,你把“草字头”刻成“竹字头”,被墨老爹罚磨了三天刀,忘了?
(工坊角落,老墨正用细砂纸打磨碑胚,闻言放下工具,走到石头身边,接过石板眯眼打量,左手残指轻轻敲了敲石面)
老墨:(声音沙哑,像磨过石头)石质是“洛河青”,没错。但刻《本草》不是刻乡野碑志,一个字错了,往后医者按碑抓药,要出人命的。
(几个学徒凑过来,有人指着石板笑)
学徒甲:石头,你这字要是刻上去,往后人家抓“甘草”,说不定以为是“甘竹”呢!
石头:(脸涨得通红,挠着头反驳)我这不是还没刻嘛!阿禾会校字,墨老爹会把关,再说……再说我下次刻字,肯定盯着笔画,不走神!
(阿禾拿起抄本,走到老墨身边,翻开其中一页)
阿禾:墨老爹,陈太医令今早又派人送了新的抄本,说“木部”的“杜仲”条目,之前的抄本漏了“折之多白丝者良”一句,要咱们补上。咱们这“宫束班”,还是头回接这么大的活——刻正版《神龙本草经》,传之后世呢!
老墨:(眼神亮了亮,伸手摸了摸抄本上的字迹)咱们宫束班祖上是给太学刻石经的,后来虽落了伍,可刻碑的规矩没丢。这次刻《本草》,是积德的事,不能出半点差错。从明天起,卯时上工,酉时收工,谁要是敢偷懒耍滑……
(石头立刻挺直腰板,抢着接话)
石头:谁偷懒谁是憨货!墨老爹,我保证,这次刻字比描红还认真!
(阿禾和学徒们都笑了,夕阳把工坊里的影子拉得老长,石锤敲在碑胚上的“笃笃”声,混着笑声飘出墙外)
第二幕:太医院的托付
场景:三日后,太医院后阁,案上摆着三卷泛黄的《神龙本草经》抄本,一卷是太医院珍藏的“秘府本”,一卷是民间献来的“吴郡本”,还有一卷是陈太医令亲手校勘的“定稿本”。窗外种着几株杜仲,叶子被秋风扫落,飘在窗台上。
(陈太医令捧着定稿本,手指微微发颤,递给老墨。李司隶站在一旁,看着案上的抄本,眉头依旧皱着)
陈太医令:(声音带着疲惫,却很郑重)老墨师傅,这三卷抄本,我和太医院的同僚校勘了半年,总算把错漏都补上了。《神龙本草经》传了两百多年,从战国到如今,抄来抄去,错字、漏句越来越多,去年汝南就有医者,把“附子”认成“乌头”,治死了人……
(阿禾站在老墨身后,闻言握紧了手里的拓印布,指尖的麻布蹭得掌心发疼)
阿禾:陈太医令,我们在工坊校字时,也发现有些抄本把“半夏”的“生用有毒”写成“生用无毒”,要是真按错本用药,可不是小事。
李司隶:(终于开口,语气严肃)陛下之所以准你们刻正版石碑,一是为了正《本草》之讹,二是为了聚天下文脉气运——如今边境虽定,但民间尚有疾疫,若《本草》能广传,医者能对症施药,便是“医道安邦”,这气运,能护九州安稳。
老墨:(接过定稿本,双手捧着,像捧着块烫手的烙铁)李大人,陈太医令,宫束班虽只是民间工坊,但刻碑的规矩我们懂:第一,字字依定稿,不差一笔;第二,碑石选最硬的洛河青,能传千年;第三,拓印时用最好的松烟墨,不晕不褪。
陈太医令:(眼眶红了,伸手拍了拍老墨的肩)我信你们。当年太学石经,就是你们宫束班的祖上刻的,如今你们刻《本草》,是续了文脉,也是积了功德。等石碑刻好,我会奏请陛下,把石碑立在司隶校尉府前庭,让天下医者都能来拓印。
(石头站在门口,探头探脑,见陈太医令看过来,立刻站直身子)
石头:陈太医令!您放心!我们肯定把碑刻得比太学石经还好看!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洛阳宫束班刻的《本草》,是最正的!
(阿禾忍不住拽了拽石头的衣角,石头却没察觉,还在咧嘴笑。陈太医令和李司隶都被逗笑了,阁里的气氛,终于松快了些)
第三幕:碑上的“本草”
场景:两个月后,宫束班工坊,三块丈高的青石碑立在院内,分别刻着“草部”“木部”“虫兽部”。老墨正用细刻刀修“草部”最后一个字——“甘草”的“甘”,石头蹲在碑前,拿着拓印纸比对,阿禾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定稿本,逐字核对。
(晨光熹微,石粉落在老墨的衣襟上,像撒了层霜。他眯着眼,左手残指抵着碑面,右手刻刀轻轻转动,将“甘”字的最后一笔修得圆润)
老墨:(长出一口气,放下刻刀)成了。“草部”三百二十种,“木部”一百八十种,“虫兽部”一百一十种,全刻完了。
(石头立刻拿起拓印刷,蘸了墨,小心翼翼地往碑上刷,阿禾凑过来,看着拓印纸上慢慢显现的字迹)
阿禾:“甘草,味甘平,主五脏六府寒热邪气,坚筋骨,长肌肉,倍力,金疮肿,解毒……”没错,和定稿本一字不差!石头,你看这字,墨老爹刻得比抄本上的还好看!
石头:(眼睛发亮,盯着拓印纸)真的!这“甘”字看着就甜,“毒”字看着就吓人,墨老爹,您这手艺,真是绝了!
(学徒们围过来,七手八脚地帮着拓印,有人不小心把墨蹭到了脸上,成了“花脸”,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老墨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摸了摸碑面,石面光滑,字迹清晰,像活过来一样)
老墨:(声音比平时柔和)这碑,能传千年。往后医者来拓印,就不会再认错药、用错药了。咱们宫束班,没白活。
(这时,院外传来马蹄声,李司隶带着几个兵士,还有一辆马车赶来。马车上,放着一个用红布裹着的东西,看着沉甸甸的)
李司隶:(走进院内,看着三块石碑,眉头终于舒展开)好!好碑!陈太医令已经奏请陛下,陛下准了,这三块石碑,明日就立去司隶校尉府前庭。另外,陛下还赐了一样东西——你们过来看看。
(兵士掀开马车上的红布,露出一个青铜鼎,鼎身刻着九州山川纹,虽不算大,却透着股厚重的气息)
李司隶:这是“小九州鼎”,陛下说,《神龙本草经》是“医道之根”,立碑之日,将碑上文脉气运,聚入此鼎,再将鼎送往太庙,护佑九州百姓无疾无疫。
(老墨、石头、阿禾都愣住了,随后老墨走上前,对着小九州鼎深深作揖。石头看着鼎身的纹路,小声对阿禾说)
石头:阿禾,你说咱们刻的碑,真能聚气运?
阿禾:(看着石碑上的字迹,又看了看小九州鼎,认真点头)肯定能。你想啊,往后千百年,只要这碑还在,就有医者照着上面的方子治病救人,救的人多了,这气运,自然就聚起来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石碑上,也洒在小九州鼎上,青铜鼎泛着暖光,石碑上的“本草”二字,仿佛也有了生命。宫束班的匠人们,围着石碑和鼎,嘻嘻哈哈地说着话,声音里满是欢喜——这群被人戏称“憨货”的匠人,此刻正做着一件能传千年的大事)
第四幕:传世的气
场景:数月后,司隶校尉府前庭,三块《神龙本草经》石碑立在院中,前来拓印的医者络绎不绝。陈太医令和李司隶站在碑前,看着往来的人,脸上满是欣慰。
(老墨、石头、阿禾也来了,石头看着前来拓印的医者,忍不住跟身边的学徒炫耀)
石头:你看!那是颍川的医者,还有南阳的!他们都来拓咱们刻的碑!我说过吧,咱们刻的碑,是最正的!
阿禾:(笑着点头,指尖拂过碑面)墨老爹,您看,这碑石经了风,字迹还是这么清晰。往后,就算过了百年、千年,只要这碑还在,《本草》就能传下去。
老墨:(看着石碑,又看了看远处太庙的方向,那里放着小九州鼎)传下去就好。咱们匠人,一辈子就求个“留痕”,这碑,就是咱们宫束班的痕,也是《本草》的痕,更是九州百姓的痕。
(李司隶走过来,拍了拍老墨的肩)
李司隶:老墨师傅,陛下昨天还问起你们宫束班,说你们是“民间奇匠”。如今边境安稳,民间疾疫也少了,这其中,有你们刻碑的功劳——这文脉气运,真的聚起来了。
(一阵风吹过,拂动了医者手中的拓印纸,纸上的“本草”字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石头凑到阿禾身边,小声说)
石头:阿禾,你说这气运,是不是真的进了九州鼎?往后咱们九州,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病了?
阿禾:(笑着摇头,却又点头)病或许还会有,但有了这正版《本草》,医者就能治好更多人。这气运,不是说能消灾,是说咱们中国人,有《本草》这样的宝贝,有咱们这样肯认真刻碑的人,就永远能扛过去——这才是九州的气啊。
(老墨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宫束班的匠人们,依旧嘻嘻哈哈地说着话,像一群没长大的孩子,可谁也不能否认,就是这群“憨货”,用手中的刻刀,把《神龙本草经》刻进了石头里,也把九州的文脉与气运,刻进了千年的时光里。)
汉碑本草记
主歌1
洛河青石堆半墙,宫束班的锤声晃
老墨的刀磨得亮,残指敲着石面烫
石头捧着石板闯,“草”字歪成麦秸样
阿禾笑他忘旧账,上次“苓”字错成竹筐
学徒围着火塘嚷,谁偷懒是憨货样
抄本上的字一行行,漏了杜仲白丝光
陈太医令鬓染霜,捧着定稿手微晃
“错认附子出了祸殃,这碑要刻千年长”
副歌
刻啊刻,刻本草在石上
一笔一划,不叫医道偏了方向
聚啊聚,聚文脉入鼎光
九州的气,绕着石碑慢慢淌
笑啊笑,憨货们的声响
把千年的福,刻进东汉的夕阳
传啊传,拓印纸随风扬
本草的香,飘在百姓的心上
主歌2
卯时上工星还亮,酉时收工晚霞烫
草部三百二十种,木部刻到月上梁
虫兽部的字细量,“半夏有毒”别漏行
石头蹲在碑前望,拓印纸映他脸庞
李司隶来送鼎光,青铜纹里九州广
“医道安邦是良方,气运要护这土壤”
老墨作揖腰微弯,鼎身暖得像朝阳
憨货们围着鼎欢唱,忘了石粉沾衣裳
副歌
刻啊刻,刻本草在石上
一笔一划,不叫医道偏了方向
聚啊聚,聚文脉入鼎光
九州的气,绕着石碑慢慢淌
笑啊笑,憨货们的声响
把千年的福,刻进东汉的夕阳
传啊传,拓印纸随风扬
本草的香,飘在百姓的心上
桥段
司隶府前碑立两旁,医者往来拓印忙
颍川的风携南阳霜,都来寻这正版章
老墨望着太庙方,鼎在那里守安康
石头拍着碑面讲,“这是咱们宫束班的痕啊”
阿禾指尖拂过石上,字迹清得像初烫
风里飘着本草香,那是九州的气在淌
尾声
刻啊刻,刻进了时光
传啊传,传到了远方
憨货们的锤声响,还在千年里回荡
本草的光,照在九州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