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门·都江卷(剧本)
【场景一:工艺门主殿·晨】
背景:殿内悬着“百工通神”匾额,案上摊着蜀地水患舆图,墨迹被晨露洇出毛边。门主玄渊一袭灰布短打,指尖叩着图上岷江弯道,青铜护腕撞出沉响。
玄渊(声压过殿外蝉鸣):三个月后,蜀地若还有一处决堤,你们宫束班的家伙事,全给我融了铸犁!
(殿门“哐当”被撞开,宫束班八人滚作一团,手里家伙什散落一地——铁匠阿铁的锤砸了木匠老木的刨,绣娘苏绣的丝线缠上石雕石头的刻刀,厨师胖厨怀里的酱肘子滚到修复师古修脚边)
阿铁(从人堆里拱出来,举着烧红的铁坯):门主放心!我这“斩浪锤”能把礁石凿成粉!
老木(抡着鲁班尺敲阿铁后脑勺):凿你个憨货!都江堰要的是分流,不是劈山!
胖厨(扑过去抢救肘子):都别吵!我刚卤的“镇河肘”,给李冰大人壮胆用的!
玄渊(闭眼揉眉心,指缝漏出笑):带好你们的破烂,跟我去见李冰。记住,到了蜀地,少说话,多干活。
(众人轰然应诺,古修正给胖厨补肘子油印,苏绣偷偷把绣着锦鲤的帕子塞进古修兜里,风水先生风老拿着罗盘转圈,突然定住)
风老(突然严肃):门主,此去西南,水气过盛,得让阿铁多带两斤炉灰镇煞。
石头(摸着后脑勺):那我把刻好的镇水兽带上?昨儿刚雕完尾巴。
戏子小戏(甩着水袖唱起来):“岷江咆哮似狂龙~ 工艺门下显神通~”
(玄渊拎起风老的罗盘塞回他怀里,转身大步流星,八人在后头吵吵嚷嚷跟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成长长一串,像一串糖葫芦)
【场景二:都江堰工地·夜】
背景:火把映着岷江浊浪,工人们赤膊扛着夯土,李冰站在临时搭建的竹楼里,眉头锁成川字。玄渊立在他身侧,看宫束班在河对岸折腾——阿铁的熔炉火光冲天,老木带着人搭脚手架,苏绣正给竹筐绣防雨布,胖厨在灶台前颠勺,香味飘出半里地。
李冰(望着对岸):玄渊门主,你这班弟子……当真能成?
玄渊(指向河心):您看。
(镜头切到河心——阿铁抡锤砸向江心巨石,火星溅在水面上炸成银花,石头蹲在旁边,一凿子下去,石屑纷飞,竟慢慢显出龙首轮廓。老木指挥着工人搭起木架,榫卯结构严丝合缝,风老拿着罗盘在岸边画圈,突然喊停)
风老:左移三尺!此处是水脉龙眼,筑堰必稳!
(众人挪架子时,老木脚滑差点掉河里,被阿铁一把薅住,俩人撞在一起,老木的墨斗泼了阿铁一脸黑)
阿铁(抹着脸笑):老木,你这是给我画脸谱呢?等小戏回来,正好搭台唱戏!
(胖厨端着一大盆红烧肉过来,众人扔下家伙抢着吃,李冰看得发愣,玄渊递给他一块饼)
玄渊:他们看着疯癫,手上的活计,不输任何能工巧匠。
(突然一阵惊呼,河心的镇水兽石雕被浪冲得摇晃,石头扑过去抱住兽头,古修举着糯米砂浆桶紧随其后,苏绣扯着绳子喊号子,声音清亮盖过浪涛)
苏绣:“一二三!使劲拉!石头哥别松手!”
(阿铁跳下去,用身体顶住兽身,老木指挥人加木桩,风老在岸边烧起炉灰,念叨着“水火既济”,胖厨把剩下的肉都倒进砂浆里,古修瞪他)
古修:你疯了?这是糯米砂浆,不是红烧肉!
胖厨(理直气壮):掺点肉香,河神才肯保佑咱们!
(李冰突然笑出声,玄渊看向他,见这位治水能臣眼里闪着泪光)
李冰:玄渊门主,我懂了。所谓百工通神,原是这般热气腾腾的模样。
【场景三:宝瓶口落成·春】
背景:岷江被宝瓶口劈开,清澈的江水顺着内江流入成都平原,农人跪在田埂上,捧着江水哭出声。宫束班八人坐在刚修好的索桥上,阿铁的锤磨得锃亮,老木的刨子沾着新木的清香,苏绣给每个人绣了平安符,石头雕的镇水兽立在瓶口,眼睛亮得像含着光。
小戏(清了清嗓子,正经唱起戏):“江水东流通蜀地,稻花香里说丰年……”
(胖厨端来一坛酒,给每个人倒上,古修掏出苏绣的帕子,正想擦汗,发现帕子背面绣着八个小字:“工艺门下,永不散场”)
阿铁(举着酒碗):敬门主!敬李冰大人!敬咱们这群憨货!
众人(碰碗声震得桥板发颤):敬憨货!
(玄渊站在桥头,看着远处良田万顷,李冰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刚收获的稻米)
李冰:此乃天府之国第一捧新米,该给工艺门。
玄渊(接过稻米,指尖碾开一粒,米香混着江风漫开来):这不是工艺门的功劳。
(他回头看向索桥上吵吵闹闹的八人,阿铁正抢胖厨的鸡腿,被苏绣用针扎了手背,老木和风老在数桥板的榫卯,石头在给镇水兽描眼睛,古修偷偷把帕子塞进怀里,小戏的唱腔被风吹得很远)
玄渊(轻声说):是他们的。是这人间烟火,最有力量。
(镜头拉远,索桥像一条线,串起八个小小的身影,江水在他们脚下唱着歌,流向很远的地方。远处的成都平原上,炊烟升起,像无数支笔,在天地间写下:天府之国)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