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是超市里面卖货的，你同时还是一个酒吧驻唱歌手，国华常常跑去听你唱歌。一来二去，你们就成了好朋友。我偶尔也会过去听你唱歌，唱得是真好听——国华出事之前，你应该是接到了他的电话，所以那几天你是去了天海人间的。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你才会出事导致失忆的，把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你失忆，是在国华出事两天后。这两天之中，你多次提到，要替他报仇。”
季明慧耐着性子解释着。
要是林宽不信，她也没有办法了。
林宽一下子听了这么多话，得好好消化一下。
为什么他会认定季明慧是陈国华的女朋友？
对了，是因为纹身。
“不对吧，你是陈国华的女朋友，而且你们肯定是睡过的，他知道你胸口有纹身，后面才让别的头牌也纹上纹身。”
林宽反击着，别的谎话，他听听也就算了，但是季明慧明明是陈国华的女朋友，被他给睡过了，还不承认，非要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那就叫人无法接受了。
“我跟他没到那个份上，我第一次都给你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至于纹身，有一次我向他提过建议，可能他听进去了。后面大概是让那些头牌也纹了，就这么简单。又或者是你告诉他的，因为有一次，你——偷看了我换衣服，他听了你的建议也说不定。”
季明慧心里觉得憋屈。
“我偷看你换衣服？切。”
“是啊，你以前很花心的一个人，四处勾搭，四处留情，一天到晚勾引妹子～”
林宽——
“那个时候，我有什么本事，扬言要替陈国华报仇，这不是瞎扯淡吗？”
林宽心中的疑惑还不是一般地多。
“就是啊，所以我劝你不要冲动，不要乱来，你反而骂我不讲义气。我猜想，你当时应该是拿了国华的银行卡的，手里面有钱，所以才有这样的胆色和底气，说要报仇。但是没过两天，也就是天海人间查封那天，你就出了事。”
季明慧语声清脆，一件复杂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就被讲述得清清楚楚，不服都不行啊。
“不对不对。就算我扬言要替陈国华报仇，也不意味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仇吧。再说我很快就出事了，也就是说，咱们其实是没有统一意见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说，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呢？”
“唉，我们的确是没有统一意见，我是不同意报仇的，但你坚持非要这样做，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显得我薄情寡义。还有——以你跟国华的感情，要是你没有失忆，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替他报仇的！”
“我不信。”
林宽不认为，有谁值得他去拼命。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因为他是你音乐上的知音人，而且还说过，要带你进娱乐圈，对你算是有知遇之恩。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是全都知道的，你想想，如果你们之间没有兄弟之情，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你呢。在他出事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你。”
“我不信，不可能，我就是一个屌丝，没那么重要。”
“你可以看不起自己，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又有什么道理可讲呢？他说听你唱歌，会感到内心宁静，认为你是灵魂歌者——还在听吗？”
“在听啊。”
林宽心里不禁有一丝喜悦。
夸他有钱，长得帅，女人多，他都不会太开心，但要是有人夸他唱歌好听，他是真的开心。
这是伴随他一生的才华，尽管现在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唱歌了，也没有再拿起那把烂吉他。
“总之就是，你不可以怪我，为了替国华报仇，故意把你拉下水。这本来就是你的意思。还有，这些年，他们一直在追查那个卧底。我为了保护你，实在是劳心劳力，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怪我呢？之所以把你说成是卧底，那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只有你才有能力对付他们，还有一个私心就是，我以为你跟苏晗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太气了，就把你说成了是卧底——”
“不，不管有没有苏晗这件事情，你都会这样做的。”
“你要这样说，那也没办法。现在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我能跑到哪里去。坐着等死吗？”
“唉。”
林宽叹了一口气，烦得很。他已经找不到证据来推翻什么了，除非有一天，他恢复记忆。
要是他能恢复记忆，可能会知道一切真相。
“你赶紧过来吧，现在情况很危急。”
“我不去。”
“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干爹，你怕死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季明慧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怕死？”
林宽看着手机，一阵自嘲。
……
林宽没有回家。
他开着马丁在市中心乱逛。
其实现在，榕城每个角落，都有耀龙帮的小弟了，有什么消息，都会传到他耳朵里。
但他还是想看看，今晚的榕城，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黑云压城城欲摧。
榕城已经有不少Z先生的人。
那个Z先生，他也在榕城吗？
林宽看着眼前的灯光繁华，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悲悯，生活是那样的艰难，多少人为了一日三餐在四处奔波。
就算是Z先生这样的人物，也会因为几十个亿，而甘冒生命之险。
路过花榕银行总部的时候，林宽把车停了下来。
记得雷天野说过，陈国华所有的钱都存在了花榕银行。
Z先生不就是冲着陈国华的钱来的吗？
这个地方，Z先生会来吗？
林宽坐在车里想了很多，静静地抽了两根烟，就要走了。
他没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感慨人生了。
季明慧的电话又来了。
“我大致上找到了他们在哪里，而且那个头目Z先生也来了，你要不要来？”
“我不去。”
“林宽，算我求你了，这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帮我这一次。要是能救出干爹，我随便你处置！”
“咱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林宽这样说。
要是那个Z先生来了，林宽自然要送他上西天。
只有他死了，林宽才能安静。
然而，并不意味着他要帮季明慧解危。
这人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就让她付出点代价吧。
“我跟你讲，要是你不来，后悔一辈子。”
季明慧仍然没有死心。
“无所谓，我喜欢后悔。”
“你——”
季明慧为之气结，她停了一下又说：“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吗？要是这次解决了他们，你我就再无瓜葛了，以后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你彻底就清静了。”
“你不是很恨我吗？不想看到我吗？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大不了，我把咱们怎么认识的告诉你，行了吧？”
季明慧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林宽身上。
她身边，只有一小部分四海帮的人。
这里毕竟是榕城，四海帮的人大量进入的话，会引起治安部门的关注。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法让林宽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