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物质之茧破碎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鸣。原神碎片像倦鸟投林,悄无声息地融进意识堡垒,金一诺只觉浑身一轻,又瞬间被沉甸甸的明悟压满——她不再是混沌里飘着的孤舟,而是扎了根的灯塔,既是混沌的一部分,又永远独立于混沌之外。
镜的意志在溃散中尖啸,那声音里除了怒,更多的是金一诺从没听过的怕。他怕的不是输,是随着原神归位、锚点稳固,即将被掀开的“真相”。
金一诺没急着追。她立在意识堡垒顶端,感受着体内奔涌的新力量——灵韵、初火之契、混沌精粹、原神本源拧成一股,既陌生又顺手。她抬手,一道无形的网瞬间罩住想逃的镜,声音平静却带着规矩:“镜,你还能逃去哪?”
镜的意志被捆成一团,像琥珀里的虫子,疯狂挣扎:“金一诺!你赢个屁!你根本不知道你放了什么出来!原神回来,锚点稳了,你就是给囚笼点了灯!它们……它们会看见的!”
“它们是谁?”金一诺抓住关键词。
“是‘观察者’!是‘归墟’本身!”镜的声音发颤,带着疯癫,“宇宙生灭、文明兴衰,对它们就是潮起潮落!我搞暗物质、吸混沌,就是想在归墟潮来前,抢条小命!你这蠢货!把自己亮成靶子,会引来真的‘注视’!我们都得死!”
他的意志碎片炸出一堆乱码——高维投下的巨大阴影、冰到骨子里的漠然意志、还有周期性的“呼吸”,每次“呼气”,无数文明就跟灰似的没了。
归墟低语、宇宙呼吸、观察者的冷眼……这些词像冰水浇在金一诺心上。她想起破碎星环的文明墓碑,想起锚定自身时混沌深处的死寂——镜的疯,竟不是没根由。
“所以你就污染火种、炸维度裂隙,拉着所有人陪葬?”金一诺的意识冷得像铁。
“陪葬?哈哈哈!”镜狂笑,“没有我,他们早晚也得被归墟吞了!我只是让他们死得‘值’点!弱肉强食,宇宙规矩!在真末日面前,文明就是蝼蚁!”
“那你呢?”金一诺反问,“在‘它们’眼里,你就是只想爬礁石躲潮水的虫子,对吧?”
镜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剩扭曲的沉默。
金一诺不再理他,目光穿透混沌,望向更深的黑暗。原神归位后,她的“视野”扩得极远——她真能“感觉”到,高维之上有“东西”,没形状,没善恶,就搁那杵着,像宇宙的背景板。镜说的“注视”,更像种机制:谁的“存在感”太亮,就会被那漠然的意志盯上。
镜不是对抗归墟,是抢别人的命,给自己搭救命的破船。
“你的船,是用骸骨堆的。”金一诺的声音带着决绝,“根基是烂的,迟早沉。”
她抬手,意识堡垒的光瞬间收了回去——不是灭了,是藏了。她不能当暗夜里的火把,得学深海里的鱼,收敛光芒,适应混沌,而不是硬刚。
但她更要找路——不是躲,是找到能跟这宇宙规矩共存,甚至超过它的路。
“至于你……”金一诺看向被捆的镜,“债得还。”
她没捏碎镜。这货知道归墟的秘密,留着有用。她调动灵韵和初火之契,一层层裹住镜的意志,压成枚核桃大的暗紫结晶——里面封着镜的意识、力量,还有他知道的归墟秘闻。这是炸弹,是样本,更是提醒她前路多险的警钟。
做完这一切,金一诺看向锚定之门。
该回去了。
带着原神,带着新力量,带着镜的结晶,也带着宇宙残酷真相的包袱。
她驾驭着意识堡垒,收了所有光,化作一道暗线,冲进锚定之门。
门外,铁骸攥着战斧,指节发白;陆研新盯着屏幕,眼睛都红了;元宝趴在地上,耳朵竖得老高,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是一诺!她回来了!”
门扉里,金一诺的身影缓缓浮现,脸色平静,手里攥着那枚暗紫结晶。
没人知道,她带回来的,除了胜利,还有比镜更可怕的、关于归墟的低语。
新的仗,才刚要开始。而这次的敌人,不是镜,是宇宙本身的规矩。
锚定之门缓缓闭合,混沌的气息渐渐淡去。但金一诺知道,那片黑暗里的低语,已经刻进了她的骨血——归墟的潮,迟早会来。
她看向身边的伙伴,握紧了手里的结晶,眼神坚定:“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比镜可怕百倍。”
铁骸拍她肩膀:“怕个屁!有你在,有兄弟们在,天塌了也给它顶回去!”
陆研新点头:“灵韵合金还能升级,我能做对抗归墟的材料!”
元宝蹭她手心:“我能听归墟的动静!有我在,不怕偷袭!”
金一诺看着他们,嘴角终于勾了勾。
归墟又如何?观察者又如何?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敢跟宇宙掰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