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S登录界面像道冰冷的铁闸，陈敬明试遍“Starry Night”“Guiding Light”的各种组合，连李悦的生日、工作室门牌号都砸进去，屏幕却一次次跳红——“登录失败”四个字刺得他眼晕，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滴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璀璨纪元的人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每多耗一秒，证据就多一分被销毁的风险。他攥着鼠标的手青筋绷起，就在指节要泛白时，手机突然震了，来电显示是“陆研新”。
“敬明，别磨蹭，”陆研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冷冽，“你在杨浦区创意园，周围有商业嗅探信号，强度不低，是冲李悦的东西来的。NAS解不开？”
陈敬明心头一震——陆研新的技术竟能监测到信号！“是，密码卡壳了。”
“地址发我，十分钟后‘元宝’过去，它比你会找线索。”陆研新说完就挂了，没给半句解释。
元宝？陈敬明盯着手机皱眉——听着像个人名，难不成是陆研新的技术助手？
十分钟刚到，工作室门传来轻轻的“嗒嗒”声，不是钥匙开门，是小爪子挠门的动静。
他凑到猫眼一看，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个黄白相间的小身影蹲在门口，耳朵耷拉着，尾巴却悄悄晃着，是只再普通不过的中华田园犬。
他轻轻开门，土狗敏捷地溜进来，四肢矫健，眼睛圆溜溜的，透着股乡下土狗特有的机灵。
它脖子上套着个旧帆布项圈，中间缝着块巴掌大的深色芯片，见了陈敬明，温顺地蹭了蹭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
这就是元宝？陈敬明刚愣神，手机突然弹出条陌生信息：【陈先生，我是元宝，陆博士让我帮你。密码线索发我。】
他惊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土狗发信息？再看元宝项圈上的芯片，瞬间明白是陆研新的手笔！
他赶紧回：【线索“Starry Night, my Guiding Light.” 试过组合，全错。】
元宝的耳朵动了动，转身走到NAS前，鼻子凑上去仔细嗅了嗅键盘、屏幕，又低头用爪子在地上划了几个歪歪扭扭的星芒符号。
紧接着，信息又来了：【设备有李悦的“星空”香薰味，她上次给陆博士带过，说像老家的星星。密码试试VanGogh0850——梵高的《星月夜》，0850是她工作室门牌号，我闻过她钥匙串的味。】
梵高！门牌号！陈敬明拍了下大腿——他刚才只试了门牌号数字，没跟英文名结合！立刻在密码栏输入“VanGogh0850”，用户名填“LiYue”。
屏幕一闪，进度条缓缓滚动，最终跳出“登录成功”！
“好样的！”陈敬明激动地摸了摸元宝的头，它舒服地眯起眼，尾巴摇成了扇子，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糙糙的触感带着暖意。
他飞快点开NAS，“璀璨纪元合约”“星空系列设计稿”“沟通记录-风险”三个文件夹赫然在目。点开“沟通记录”，冰冷的证据像刀子一样扎进眼里：
3月15日 璀璨纪元张总监：“签独家协议，我们才给资源，不然你这设计卖不出去。”
4月2日 张总监：“培育钻得订500颗，量大自然价低，错过这波没机会了。”
5月10日 张总监：“设计不符合品牌调性，按附件改，下周要新稿。”（附件要求几乎重做）
6月10日 梁律师：“要么签终版合约（放弃设计权、版权），要么赔50万违约金，你投的钱不退。”
6月14日 李悦语音（转文字）：“你们是抢劫！我投光积蓄还借了网贷，怎么赔？我爸妈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背债……”
语音戛然而止，时间戳是她出事前一天。陈敬明的眼眶瞬间红了——这哪是撑不住，是被璀璨纪元一步一步逼死的！
他刚把证据拷贝到加密U盘，元宝突然压低身体，颈毛竖了起来，项圈芯片闪起急促的红光。手机信息炸响：【危险！三个黑西装来了，在二楼走廊，闻着是上次跟踪陆博士的人！快撤！】
陈敬明抓起U盘塞进背包，摸了摸元宝的头：“走！”
元宝“汪”了一声，率先冲到门口，用鼻子顶开一条缝侦察，确认安全后回头甩尾。一人一狗悄无声息地溜出工作室，跟着元宝往消防通道走——这土狗竟比他还熟路，专挑监控盲区钻。
刚到一楼，就听楼上传来呵斥：“人呢？设备呢？搜！每个房间都别放过！”
陈敬明跟着元宝拐进后巷，黄白身影在窄巷里灵活穿梭，专挑只能容一人一狗过的胡同钻。没几分钟，就把他带到陆研新的车旁，车窗降下，陆研新脸色严肃：“上车，元宝早说你们被跟了。”
车子发动，陈敬明回头看了眼创意园，追兵没跟上来。他松了口气，看向副驾上喘气的元宝，它项圈的红光已转成平稳的蓝色。
“谢了，陆师兄，还有元宝。”
陆研新瞥了眼他手里的U盘：“元宝鼻子比仪器灵，上次璀璨纪元跟踪我，就是它先闻出来的。这家公司坑过不少设计师，李悦不能白死。”
陈敬明握紧U盘，眼神坚定：“我会帮她讨回公道。”
话音刚落，元宝突然对着后窗低吼，信息弹出：【后面有车跟来，闻着是黑西装的烟味！】
陆研新冷笑一声：“坐稳了，这附近的小路，元宝比我熟。”他猛打方向盘，车子窜进老城区窄巷，跟着元宝的指引绕来绕去，没几分钟就甩丢了追兵。
陈敬明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吐舌喘气的元宝，心里沉甸甸的——这只不起眼的中华田园犬，用它的鼻子守住了李悦的真相。他绝不会让这份真相被埋没，绝不会让璀璨纪元逍遥法外。
而此刻，璀璨纪元办公室里，梁律师看着“目标逃脱”的报告，狠狠把手机拍在桌上：“废物！把所有资源都调过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陈敬明和那只死狗找出来！绝不能让U盘里的东西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