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阴霾笼罩,太子与陛下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
林祁却没受多大影响。
上有晋国公顶着,林祁只需要顾忌着不卷入夺嫡即可。
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与心情来体会天伦之乐。
乔姨娘怀的孩子出生了,是一个女孩儿,取名林若华,林祁照样给她喂了八分之一的启智丹与健体丹。
如今,他也算是儿女双全。
大儿子林成文虽才两岁出头,但已经难掩天资,每次宴文君给他念书,往往念个几遍,林成文便能复述出来,这也让晋国公欣慰不已,直感叹后继有人。
……
宫中的皇后娘娘硬撑了两年,还是崩逝了。
京城的诸位大臣以及皇子更加小心翼翼。
倒是之前屡次被斥责的太子殿下,自皇后逝后,其与皇帝之间感情似有修复。
皇帝多次召见太子殿下,更是与其同食同寝,以示恩宠,皇后的死,不像之前众人猜测那样会加剧皇帝废太子的进程,反而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润滑剂。
之前被抬起的诸位王爷,倒是屡被斥责,特别是嚣张的宸王,一时间他与他的母妃赵贵妃尽皆失宠。
太子一派倒是欢喜,但局势并没有就此倒向太子。
皇后娘娘的死,也只是给太子争取了一年左右的时间,一年之后,皇帝对其态度又和之前一样,温情不复,多次斥责。
京中众人人心惶惶。
本来这与林祁是无关的,但晋国公的一个决定,成功让林祁黑了脸。
“我绝不同意!”
林祁难得硬气,十分坚决地拒绝了晋国公的想法。
“祁儿,你知道的,我们与秦家世代交好,虽偶有龌龊,但总是守望相助的,如今秦家并没有多要求什么,只是想要保下一丝血脉而已,秦家的女儿你也见过,若不是局势扑朔迷离,给你做正妻都是可以的,如今只要一个贵妾的位置,你也算是占了大便宜。”
晋国公苦口婆心劝道。
“我们家只要稳住不牵涉夺嫡之中即可,父亲您为何偏偏想要卷入其中?为了过去与秦家的情谊?”
林祁颇为不解,为了那些情谊,就这样牵扯进去。
晋国公沉默片刻,深深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林祁看过去,心中有些心酸,他发现父亲头上的白发早已遮掩不住,苍老了许多。
“情谊只是其一,秦家愿意拿出自家百年底蕴的一半,换取一线生机。”
晋国公有些苦涩地道。
其实就算秦家不拿出底蕴,晋国公也不会对秦家坐视不理的,谁也不知道,虽然晋国公从小见不惯寿亭候,甚至因为天赋一事嫉妒疏远了他,但晋国公也是真心将寿亭候当兄长看待的,他还记得小时候与秦大哥之间的日常,那时候真的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只是时间易逝,人心易变。
林祁听见晋国公这样说,其实也知道这个贵妾是必须纳进来了,作为世子,他也不想白白错过这个壮大底蕴的机会。
但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二。
“为什么必须是我?让我几位还未娶妻的堂兄娶为正妻不好吗?或者父亲您也可以啊!”林祁越说声音越小,他也知道这个提议有些离谱了。
“你知道的,你是下一代晋国公,这个人选必须是你!”晋国公沉闷的心情被自己儿子的大逆不道打散了,狠狠瞪了下将主意打到他身上的林祁一眼。
林祁没有再拒绝,但过了好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这个贵妾可以进门,但决不能用父亲您说的那个方法!若儿子以一见钟情的理由强纳了秦家嫡女,那将儿子的妻子置于何地?这不是让文君在京中颜面尽失吗?”
“不过一介妇人颜面,有什么不可失的?大不了你往后多补偿补偿她就是了。”晋国公难得头疼,儿子儿媳感情太好了也有坏处。
“绝对不行!”林祁是真的喜欢宴文君,自然不舍得因此下她的脸面,让她被往日的熟人嘲讽,所以直接向晋国公摆明了底线。
“唉!”
晋国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
“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林祁点了点头,退出了书房。
然后如往常一般,去了静澜院找自己的娘子。
享受了一会儿娇妻幼子在怀,夜晚来临,今天的林祁格外疯狂,宴文君险些有些承受不住。
宴文君眨了眨眼,趴在自己夫君胸口上,气喘吁吁地看着林祁,无声地表示自己有些难受。
林祁理智回笼,有些愧疚地亲了亲妻子的眉眼,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娘子!”
宴文君有些疑惑,明明快没了力气,但还是抬手摸了摸林祁的脸颊,好像在安慰他,“夫君,这都是琳卿自愿的,能有夫君这样的如意郎君,是琳卿之福,又何来对不起之言!”
林祁又亲了亲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以人命为代价,他真正学会了谨言慎行。
……
恰逢寿亭侯五十大寿,虽晋国公府这些年来与寿亭侯府疏远了许多,但到底是多年故交,林祁作为小辈,自然要亲临祝贺。
倒是晋国公府世子夫人,由于身子不适,不能亲来,只托了林祁代为问好。
这自然是林祁的决定,今日的寿宴,注定林祁会成为主角,但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亲眼看到不堪的一幕。
寿亭侯大宴,太子亲临,让气氛更加焦灼。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寿亭侯唯一的嫡女意外落水,恰逢晋国公世子就在周围,人命关天,晋国公世子当仁不让跳水救起了秦小姐,大庭广众之下,两人有了肌肤之妻。
寿亭侯及太子听见这个消息,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寿亭候自然是装的,但太子却是真的黑了脸,他见过秦家小姐一面,见其容色姣好,便有了心思,故多次试探寿亭候想要将秦小姐纳为侧妃,却不想如今被别人给截胡了。
太子大怒,拂袖而去。
寿亭侯黑着脸,收拾残局,寿宴草草结束。
只是有关寿亭候嫡女与晋国公世子的花边消息,确是在京中传开,甚至有纨绔子弟开了赌盘,赌寿亭候是让自己女儿入了尼姑庵进修,还是会去求陛下赐婚。
是的,涉及两个勋贵的婚事,特别是如今这样的敏感时期,婚约自然要陛下的首肯。
最后,可能是寿亭候爱子之心占了上风,入宫求见了陛下,陛下下了赐婚的口谕,寿亭候嫡女入了晋国公世子做妾,虽然是贵妾,但也是妾啊,这让京中众人唏嘘不已。
开赌盘的纨绔也没有讨到好,笑话,林祁就是京中最大的纨绔之一,如今被人挑衅到眼前,自然不会当没看见,他先是带着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揍了几人一顿,又利用自己官职在身,带着手下抄了赌盘。
寿亭侯嫡女悄无声息入了晋国公府。
林祁看着眼前瘦削了许多的秦家妹妹,想要安慰安慰,但顾忌着她会接受不了,还是没有与她肌肤相亲。
寿亭侯嫡女,姓秦名幼璇,自幼受宠,如今二八年华,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她有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谁,可能是和其余勋贵联姻,可能是下嫁有天赋的读书人,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人做妾,就算这个人是从小熟识的林家哥哥。
是的,可笑的是,秦家小姐作为棋盘中最重要的棋子之一,虽然受宠,却是对自家的计划毫不知情的,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是个儿子,所以这种大事,寿亭候从未想过让她知道,就算这事涉及她的婚事。
秦幼璇泪眼婆娑,看着眼前小心安慰她的林家哥哥,最后没有忍住,在入府当天,抱着他大哭了一场。
林祁自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抚了抚她背,表示自己一直在,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
最后,秦幼璇哭昏了过去。
但她到底是秦家培养长大的,除了入府当天失了态,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除了少了些往日的活泼,不爱出门了,对林祁的态度也恢复了往常,甚至更亲密了些。
两人还是顺利圆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