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世子爷来了。”
伺候的人敲了敲门,进入书房禀报。
“让他进来吧。”
“是。”
可能是林祁精神紧绷着,在门口也能影影绰绰得听到些声音。
等小厮走出来请林祁进去,林祁扯了扯有些紧绷的嘴角,迈开沉重地大腿,走进去时颇有些一往无前的气势。
平阳侯自小对林祁不甚在意,但他无疑是个严父,平时不会多管,但只要林祁犯了什么错,总是逃不过一顿责罚的,这也是林祁不喜欢单独和自己父亲相处、甚至畏惧他的原因。
“孩儿见过父亲,请父亲安。”
平阳侯抬头看过去,只见面前的人风流倜傥,一副稳重靠谱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外面流传的纨绔性子,也看不出惧怕他这个父亲的样子。
“你找我有何事?”
平阳侯直入主题,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不是有求于他是绝不敢单独来他这儿,今儿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儿子路上磨蹭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过来了。
既然都走到了院子里,他自然不会就让人这么走了。
“禀父亲,孩儿最近痛定思痛,自知之前不思进取,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如今认识到不足,希望能够为父亲分忧。”
林祁面上带些羞愧的样子,抱拳弯腰,仿佛自己真的知错了。
平阳候不置可否,心里有些无语,语气加重了些,“你想要时候,直说!”
“孩儿是想着要两个庄子,学着打理打理,所谓知行合一,孩儿打算从管理庄子开始学习学习,好为以后打基础……”
林祁刚开始还有些心虚,语气比较弱,但越说越觉得有理,自己编的理由简直完美,底气便也上来了,最后的话更是铿锵有力,仿佛初心真是如此。
平阳候看着面前好不容易有些志向的儿子,自然不信他的理由,但也的确,往后他要继承侯府,总不能一直不事生产,况且,几个庄子罢了,早给晚给都一样。
“你之后去找李管事,让他挑几个庄子给你便是。”平阳侯沉吟片刻,看着这个儿子又道:“你也长大了,往后的月银便涨到两百两吧!”
“……”
之后又是一顿念叨,责骂了一顿林祁之前的荒唐行径,看林祁面带忏悔的样子,平阳侯便直接让他下去了,没有像往常一样总是要罚些抄书、板子类的。
待走出书房,竹泉赶紧过来跟上自家主子,觑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感觉还不错。
等离开了众人的视野,林祁再也绷不住了,双腿软下来,还好竹泉早有准备接住了他。
林祁整个人半靠在竹泉身上,有些心虚与后怕,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嘿嘿嘿!”林祁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
“爷,您小心些。”
“竹泉呐,你是没有跟进去,不知道你家爷有多英勇,和里面的老古板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你家主子获得了胜利,还赢了奖励!
“哎哟,主子,您的厉害小的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地方离侯爷的书房太近了,等会儿有人出来——”竹泉后面的声音故意小声些,还拖长了,成功引起了林祁注意。
“不是我说你,真的太胆小了,不过谁让我是你主子呢?”
林祁听了竹泉的话,快步离开这片地界儿,嘴上也不饶人,仿佛自己一点也不怕一样。
“走,先回去用膳。”
等林祁吃好,李管事也恰好来到了明澄院。
“世子爷,还容奴给您介绍下侯府目前的庄子,这处……”
“停停停,李叔,你可别念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这些!”
林祁经常到李管事处支取银钱,久而久之,林祁也对这个管事熟了,管他唤一声李叔。
“哎哟,我的爷啊,侯爷可是对您寄予厚望,特别嘱咐了的。”
如果在自己面前,林祁还顾忌一二,但这不是不在面前吗?所以林祁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听这些。
“李叔,咱们也这么熟了,直接些,给我几个好点儿的庄子,最好里面要有些能打的好手的!”
李管事有些无奈,但面前的人是主子,他是个奴才,就算主子宽厚尊称他一声叔,他自己也不能没有自知之明,真的摆起长辈谱来教训主子了。
按着世子爷的吩咐,李管事拿出了三张地契,“世子爷,这三个庄子您可要瞧瞧!第一个主要经营些果树,到季时的收益一直不错;第二个主要是侍弄花草,就是不稳定,高能到几千,低只有几百。”
李管事声音放小了些,“这第三个庄子,建在荒山上,这个地契也是整座山的,里面有好些奴仆,老爷之前是当侍卫训练的,只是这些人没有过关,就被留在了庄子里当护卫了。”
“好!我要的就是这种!你们的人都能打吧?”
“您放心,虽然在老爷那儿不过关,但身手放外面也是出挑的!就是……就是世子爷,您要这些人手是要做些什么,就当可怜管事我这么大年纪,您透个底吧!”
“行了,你放心吧,本世子也不是干些杀人放火的事,牵连不到你身上,把三个庄子的地契都给爷,你便退下吧!”
李管事还想再问,但无奈世子爷不接茬,只能将地契留下,然后告退,只是他退下后去了前院,将此事禀报了上去,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自然不是他能管的。
之后几天,林祁如往常一般,每天就是并着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吃吃酒、赏赏美人、逛逛青楼,也算是纨绔子弟的必要操作了。
当然,林祁也只是看看,他可从不在外面沾花捻草,毕竟他也舍不得把钱花在这上面,他的那些朋友还为着这事嘲笑他,说他是个貔貅,连这个钱都舍不得花。
林祁自然不服,他还想反过来骂几人几句,“要不是你们,本小爷怎么会落得一个纨绔之名,本小爷可是干干净净的,和你们不一样!”
引得几个狐朋狗友大笑,没想到他们中间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哎哟,林世子,你可真逗!我看呐,我们可都是受了你的牵连才得了纨绔之名,毕竟你之前豪掷千金买了一匹马,还有之前和秦放那个古板吵起来,说要让他好看的事可是传得人尽皆知,我们都是跟着你出的名!”
“对啊,我觉得何兄说的是,话说林兄,你之前买的那匹马呢?怎么没见你带出来过,价值千金的马我们可都还没近距离见过呢!”
“唉!别说了,你们没见过,我也没骑过几次,就被我那好父亲给拿走了!”
【更可恶的是,因为千金买马的事挨的打也算是白挨了!】这话林祁自然不会说出来,他还要脸。
“真是搞不懂林兄你,都舍得给马花钱了,却舍不得用几两银子享受享受美人儿!”
“你们这些俗人自然不懂!”
林祁瞥了一眼众人,不再说话。
他喜欢钱财,但不仅仅只是贪财,还包括了一系列的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古玩字画、名马珍禽等等。
其余人面面相觑,也换了话题。
“林兄,前几天那个为了巴结你二弟,在宴上嘲讽你的那个书生你还记得不?”
“他怎么了?”林祁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自然知道有后续。
“那个穷书生啊,不知道惹了什么人,第二天脸上就带了伤,看样子有两天没脸出门见人了!”
“哦~”林祁意为深长的哦了一声,他没动手,那动手的自然是他的朋友了,“看来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想要惩罚惩罚他!”
“是极是极!”
“希望他往后明白些祸从口出吧。”
还有人装模作样可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