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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格无声滑开的瞬间,刘宏的指尖触到那冰凉沉黯的木牍。太极图的纹路在指腹下清晰可辨,那古老“璇”字的刻痕,像一枚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捅进了他灵魂深处记忆的锁孔——璇玑!

不是器物!是代号!一个只在最隐秘的秦汉野史札记、在那些被官方史书斥为荒诞不经的残篇断简里,才偶有提及的代号!传说中,自先秦墨家巨子失其统绪后,一支秉承“明鬼”“非命”的隐世传承,便以“璇玑”为号,行踪诡秘,或藏于市井,或隐于宫廷,守护着某些被尘封的禁忌与力量!它竟真实存在?而且,这枚象征其存在的信物,为何深藏于少年天子的龙榻之内?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那单薄的肋骨。刘宏的手指因激动和巨大的惊疑而剧烈颤抖,他几乎是凭借着历史学者面对惊世秘辛时的本能,猛地将木牍攥入手心!冰冷的触感瞬间刺透皮肤,直抵魂魄深处。他迅速收回手,借着锦被的掩护,将那承载着惊天秘密的木牍死死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冰冷的木牍紧贴着滚烫的皮肉,那太极阴阳鱼的轮廓硌得他生疼,却带来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虚幻的安定感。

“吱呀——”

沉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打破了死水般的寂静。光线涌入,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端着托盘,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是那个先前打翻药碗、被曹节厉声斥责的小宫女。她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段苍白纤细的脖颈,几缕散乱的鬓发贴在汗湿的额角,端着托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托盘中央,赫然又是一只冒着氤氲热气的白玉碗!那熟悉的、带着诡异甜香的参汤气息,再次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毒蛇,缠绕上刘宏的咽喉。

曹节!果然不死心!

刘宏的瞳孔骤然收缩,攥着木牍的手在锦被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那冰冷的木质纹理里。那老阉狗,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前脚刚走,后脚第二碗催命符就送到了!这一次,还能用什么“意外”来搪塞?

小宫女走到榻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额头深深触地,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细弱蚊蝇:“陛……陛下……参汤……请陛下用药……”她的肩膀缩得紧紧的,单薄的宫装下,能清晰地看到脊骨凸起的轮廓,整个人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

刘宏的目光死死锁在那碗琥珀色的汤汁上,又缓缓移向小宫女低伏的后颈。那截苍白的脖颈上,一道刺目的紫红色淤痕清晰可见,显然是刚刚被粗暴拖拽留下的印记。他的心猛地一沉。曹节!他是在用这宫女的命,做最后的试探!若自己再打翻这碗药,这宫女的下场……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比刚才独自面对曹节时更甚。这不是阴谋,这是赤裸裸的阳谋!用一条无辜的、卑微如蝼蚁的生命作为砝码,逼他低头!逼他将那穿肠毒药饮下!

寝殿内落针可闻。只有烛火燃烧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小宫女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细微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啜泣。那声音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刘宏紧绷的神经上。

不能喝!绝不能喝!刘宏的内心在疯狂呐喊。属于历史教授的理智在咆哮:这碗汤喝下去,慢性毒药侵蚀这具本就孱弱的少年身体,他根本等不到布局展开,就会像史书上那个昏聩短命的灵帝一样,在酒色与权阉的操控中走向灭亡!属于少年刘宏的恐惧也在尖叫:那诡异的甜香如同死神的吐息,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怎么办?硬抗?拼死反抗?刘宏的目光扫过殿内阴影中那几个如同木雕泥塑般垂手侍立的小宦官,他们显然是曹节留下的耳目。自己一个十二岁的孩童,刚刚“病愈”,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反抗?曹节只需一个眼神,这些沉默的“木头人”立刻就会变成扑上来的恶犬!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小宫女端举托盘的手臂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碗中的汤汁晃动着危险的光泽。那压抑的啜泣声也带上了绝望的意味。

就在刘宏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额角青筋暴跳,手指在锦被下死死抠着木牍边缘,几乎要将那坚硬的木头抠出印痕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托盘边缘!

那白玉碗旁边,竟还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小漆盒!盒盖微开,露出里面几颗色泽诱人、晶莹剔透的东西——蜜饯!宫廷里常见的、用来给汤药调味或供贵人餐后清口的果脯!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刘宏混乱的脑海!

赌!赌这卑微宫女的求生本能!赌曹节急于确认自己是否“安分”的急切!赌这深宫之中,人心深处对生的渴望!

“咳……咳咳……”刘宏忽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比之前更加嘶哑痛苦,小小的身子在龙榻上蜷缩扭动,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一边咳,一边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攥着木牍的手,虚弱地指向小宫女:“……甜……给朕……甜的……压一压……”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孩童对苦涩药味的本能抗拒和对甜食的渴望。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身体猛地一颤,似乎没反应过来。阴影中的小宦官们也微微抬起了低垂的头。

“快!咳咳……蜜饯……给朕!”刘宏的声音带上了孩童特有的、不容置疑的骄纵哭腔,手胡乱地在空中抓着,目标正是那装着蜜饯的漆盒。

小宫女如梦初醒,慌忙放下沉重的托盘(白玉碗里的汤汁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打开那个漆盒,里面是几颗裹着糖霜、饱满诱人的金丝蜜枣。她颤抖着拈起一颗最大最饱满的,小心翼翼地递向刘宏那只在空中乱抓的小手。

刘宏的手猛地向前一探,却不是去接那颗蜜枣,而是狠狠地、极其“笨拙”地,一把抓进了敞开的漆盒里!

“哎呀!”小宫女猝不及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晚了!

刘宏那只沾满了冷汗的小手,已经在漆盒里胡乱抓了一把!粘稠的糖霜、湿漉漉的蜜饯汁液瞬间糊满了他的整个手掌,黏腻腻,湿漉漉,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射着甜腻的光泽。

“陛下!小心!”小宫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她下意识地想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扶住那只被蜜饯汁液弄得黏糊糊的小手,防止它沾染到龙榻的锦被——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

刘宏那只沾满了粘稠糖汁的手,仿佛“不受控制”地、带着孩童特有的笨拙和“惊慌”,猛地向旁边一甩!

目标,正是旁边托盘上那只盛满了琥珀色参汤的白玉碗!

沾满了糖霜和蜜饯汁液的手背,带着一股黏腻的力道,极其“精准”地、狠狠地撞在了白玉碗的边缘!

“哐当——哗啦!”

比上一次更加刺耳、更加惊心动魄的碎裂声,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寝殿中炸开!

价值连城的白玉碗再次粉身碎骨!碗中那滚烫的、带着诡异甜香的参汤,如同泼洒的毒液,猛地倾泻而下!

目标,不再是曹节的袍服。

而是那个跪在榻前、正试图伸手去扶刘宏的小宫女!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骤然响起!

滚烫的汤汁,带着足以烫熟皮肉的温度,瞬间泼洒了小宫女大半边身体!从肩膀到手臂,再到她下意识抬起试图遮挡脸颊的手背!单薄的宫装被瞬间浸透,黏腻的汤汁混合着破碎的玉片,紧紧贴在她裸露的皮肤上!

“嗤啦……”空气中仿佛响起皮肉被烫熟的细微声响。小宫女的脸瞬间扭曲变形,巨大的痛苦让她整个身体猛地向后弹起,又重重摔倒在地,如同被丢进滚水里的虾米,疯狂地翻滚、抽搐,双手徒劳地想去撕扯身上滚烫黏腻的衣物和碎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嘶鸣。被烫伤的手背和脖颈迅速红肿起泡,惨不忍睹。

“啊!陛下!” “快!快救人!” 阴影里的小宦官们终于不再是木头,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脚步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寝殿。

刘宏也“吓呆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只沾满糖汁、此刻也溅上了几滴滚烫汤汁的手(火辣辣的疼!),又看看在地上痛苦翻滚、发出非人惨叫的宫女,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烈变故彻底吓懵了,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带着巨大的恐惧和“委屈”:“呜……呜呜……朕……朕不是……故意的……手滑了……好烫……呜呜呜……”

混乱!彻底的混乱!

趁着所有目光都被地上那惨烈景象吸引,趁着小宦官们惊慌失措地试图去搀扶(又不敢真正触碰)那痛得几乎失去意识的宫女,刘宏那只沾满糖汁和蜜饯残渣的手,借着抹眼泪的动作,极其自然、又无比迅速地在锦被上擦了一把!黏腻的糖汁、蜜饯的碎屑、还有几滴溅上的参汤,被他狠狠地、用力地抹在了锦被内侧,靠近床柱暗格开口的锦缎之上!

混乱的场面持续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直到几个身强力健的内侍闻声冲了进来,才七手八脚地将那几乎痛晕过去、浑身散发着诡异甜香和皮肉焦糊味的小宫女抬了下去。破碎的玉片和狼藉的汤汁被迅速清理,但空气中那股混合着甜腻、焦糊和恐惧的味道,却久久不散。

寝殿重新恢复了死寂,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压抑,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粘稠窒息的空气。留下伺候的小宦官们脸色惨白,如同惊弓之鸟,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刘宏蜷缩在龙榻角落,似乎被吓坏了,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抽泣声。无人看见的角度,他的眼睛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藏在锦被下的那只手,依旧紧紧攥着那块冰冷的木牍。而另一只刚刚制造了“意外”的手,此刻正按在锦被内侧那片被他刻意弄脏的地方——沾满了糖汁、蜜饯残渣和几滴可疑参汤的锦缎。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殿外传来了沉重而熟悉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

曹节回来了。

他没有穿刚才那身被弄脏的袍服,换了一件同样华贵的深紫色常服。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万年不变的、令人作呕的“关切”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冰寒彻骨,如同万丈深渊。

“陛下,”曹节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场惨剧从未发生。他缓步走到榻边,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刘宏蜷缩的身体上、在那片狼藉被清理干净的金砖地面上、在每一个噤若寒蝉的小宦官脸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了刘宏那只露在锦被外、沾着些许糖渍和可疑污迹的手上。

“陛下又受惊了。”曹节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这些奴婢笨手笨脚,伺候不周,实在该死。陛下龙体要紧,可千万别再自己动手了。”他伸出手,似乎想拂去刘宏手上那点污迹。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刘宏手背的刹那!

刘宏像是被冰冷的毒蛇舔舐,猛地将手缩回锦被深处!动作快得如同受惊的兔子。

曹节的手指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眼神却骤然阴沉了几分。

“曹……曹公……”刘宏从膝盖里抬起小脸,泪痕未干,眼眶通红,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恐惧的颤抖,“朕……朕的手……好疼……刚才……烫到了……还有……黏糊糊的……好脏……”他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是无意识地、在锦被下用力地蹭着自己的手,仿佛要蹭掉那些让他极度不适的污迹。锦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摩擦。

曹节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锦被下那团细微的动静,盯着刘宏那张写满惊惧和委屈的孩童脸庞。他在判断,这究竟是真实的恐惧和孩童的洁癖,还是……又一次精心的伪装?那蜜饯……那恰到好处的“失手”……那滚烫的汤汁……还有此刻这“嫌脏”的举动……

殿内落针可闻,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哦?”曹节缓缓收回了手,脸上重新堆起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祥笑容,“陛下千金之体,自然是受不得半点污秽。是这些贱婢该死。”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刘宏藏在锦被下的手,又扫过那片被刘宏身体挡住的锦被内侧,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给陛下准备香汤净手。陛下且先歇息片刻。”

说完,他竟不再多留,转身便走。只是走到殿门口时,脚步再次顿住。他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清晰地砸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个失手烫伤陛下、惊扰圣驾的贱婢,拖去暴室,杖八十。生死,看她自己的造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殿门在他身后沉重合拢。

“噗通”、“噗通”几声闷响,殿内仅剩的几个小宦官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面无人色。杖八十!那和直接打死有什么区别!那个叫小月的宫女……完了!

刘宏的身体在锦被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伪装。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小月……那个无辜的、被他当作棋子的宫女……杖八十!暴室!那是宫中行刑的暗狱,进去的人,十死无生!

巨大的负罪感和冰冷的恐惧如同两只大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楚和怒吼。不能露馅!不能!小月的命……是他欠下的第一笔血债!这笔债,必须记在曹节头上!记在这吃人的深宫头上!

锦被下,他那只沾满污迹的手,依旧紧紧按在暗格开口附近的锦缎上。糖汁、蜜饯残渣、还有那几滴滚烫的参汤,早已被体温和摩擦浸润开来,黏糊糊地沾染了一大片。

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将那只污秽的手挪开。借着锦被缝隙透入的微弱烛光,他看向那片被自己弄脏的地方。

目光猛地一凝!

那片深色的锦缎上,黏腻的污渍之中,一点极其刺目的、不属于糖霜蜜饯的暗红色,如同雪地里的梅花,清晰地映入眼帘!

是血!

不是他的!刚才烫伤只是手背一点点微红,并未破皮!

是小月的血!

在她被滚烫汤汁泼中,痛苦翻滚时,不知是她身上哪里的伤口蹭破,还是被飞溅的碎玉划破,几滴微小的血珠,混在了泼洒的汤汁和蜜饯糖汁里,溅落在了锦被内侧!恰好就在他弄脏的那片区域附近!

刘宏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死死盯着那点暗红,一个更加疯狂、源自历史学者对古老秘辛直觉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脑中燃烧起来!

璇玑木牍!太极图!先秦金文!还有……血!

史书和野谈中,关于某些古老传承、某些禁忌器物需以血为引的记载,瞬间闪过脑海!是巧合?还是……天意?!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那只干净的手,依旧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木牍。而那只沾满污迹、此刻也沾上了小月鲜血的手,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猛地按向了锦被内侧,那片沾染了糖汁、蜜饯和……那点暗红血迹的锦缎!

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下方床柱上,那无声滑开的暗格开口!

手掌隔着锦缎,重重地压在了暗格边缘冰冷的紫檀木上!也压在了那点暗红的血迹之上!

就在他的掌心隔着锦缎,死死压住暗格边缘和那点血迹的刹那!

异变陡生!

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攥在锦被深处的那块璇玑木牍,猛地变得滚烫!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股灼热的气流瞬间从木牍中爆发,顺着他的手臂经脉,狂暴地冲向他正按着暗格边缘的那只手!

“嗡——!”

一声低沉到极致、却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震颤的嗡鸣响起!

刘宏眼前猛地一黑!随即,无数道细碎的金色光流,如同被惊醒的星辰,骤然从他掌心与锦被接触的地方迸射出来!光芒穿透了深色的锦缎,在昏暗的寝殿内,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幻流转的……古篆字光影!那光影只持续了不到一息,便倏然消散。

快得如同幻觉!

但刘宏看得真真切切!那个字,古老、扭曲,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心神的力量——

“哑”!

光芒消散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刘宏淹没。他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攥着木牍的手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龙榻上,意识迅速沉入无边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涣散的目光,似乎瞥见那块从他松开的手中滑落的黝黑木牍,跌落在锦被上。木牍中央,那道笔直如刀削的太极图裂缝深处,那一线微弱却灼人的暗金色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炽热了一分!

而寝殿角落那片最深的阴影里,一个如同鬼魅般、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佝偻身影,无声地缩回了探出半步的脚。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龙榻上昏厥过去的少年天子,又缓缓移向地上那块不起眼的黝黑木牍,眼底深处,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惊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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