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是一队！”莫洋突然打断了陆怀渊的话，“为了隐蔽，防御局的作战服不会有任何标识，但是这个头盔，”说着，指节泛白的手猛戳向屏幕，“但是这些人戴的头盔我认得！”
“头盔？”高兴像被针扎似的弹到屏幕前，拇指与食指狠狠掐住画面拉大。
那些头盔像光滑的黑色面罩，只在眼窝处嵌着四颗玻璃珠似的摄像头，看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种头盔倒是第一次见，”高兴砸吧着嘴说道，转头盯住莫洋，“你怎么会认得？”
莫洋点头时喉结动了动，“嗯，我参与过这个头盔的研发！但后来却迟迟不见配发，打听之后才知道，这是给一队专门研发的潜行专用头盔！”
“咩？”高兴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话音未落，他的眼中突然炸开寒光，那双布满老茧的铁掌死死扣住身下的座椅，指缝间发出“咯咯”的声响，“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的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你也发现不对劲了？”莫洋斜睨向高兴。
高兴猛地抢过战术平板，指尖在屏幕上狠狠一划。
下一张图片跳出来的瞬间，他呼吸骤停，七个人影在山林里围成圈，月光透过树缝在他们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看动作像是在清点武器。
他又狠狠划了一下，屏幕却卡在这张图上，再无新画面。
“老陆！”高兴将平板杵到陆怀渊面前，屏幕差点怼到对方鼻子上，“就两张？你他妈在逗我？”
陆怀渊一把夺过平板，指腹摩挲着边缘的磕碰痕迹，悻悻道，“能拍到两张已经是天方夜谭了，那可是一队！”
他突然转向莫洋，声音发紧，“小莫，你该清楚一队的能耐。”
莫洋缓缓点头，轻声说道，“生命探测器是我们执行任务时必带的设备，有了它，方圆3公里内别说人了，就算是只老鼠，我们都一清二楚。”
“听到了吧？”陆怀渊转头对着高兴说道，“能拍到两张已经不容易了......”
话还未说完，陆怀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愣神时，抬起的手悬在了身前，“3公里？”他骤然转身抓住莫洋的肩膀，指骨几乎要嵌进对方肉里，“你确定是3公里？”
莫洋被晃得脖颈发僵，却依旧冷静地摇头，“三公里是精确探测范围。要是调低精度......”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铅，“覆盖范围能翻三倍不止。毕竟，人的生命信号和动物，天差地别。”
“操！”陆怀渊突然暴喝一声，战术平板被他抡圆了砸向地面，塑料外壳撞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爆响，碎片像弹片似的飞溅开来，“我们他妈被骗了！”
巨大的声响让刚洗漱完毕回来的严真真猛地后撤，惊愕地看着陆怀渊，她手里的毛巾“啪嗒”掉在地上，“陆叔，干什么发这么大火？”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眼底烧着野火般的怒意，像是要把整架飞机都点燃。
莫洋朝严真真招招手，手掌在身边的空位上拍了两下，“过来说。”
当莫洋把前因后果讲完，严真真脸上的诧异早被冻成了冰。
她攥着拳头走到陆怀渊面前，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陆叔，这么大的漏洞，你怎么会没发现？”
听得出来，严真真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心底想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这这这......”陆怀渊不敢直视严真真，躲闪的眼神不时瞟向身边的莫洋和高兴。
严真真明白了陆怀渊的顾虑，转头怒目而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就说！”
陆怀渊喉间溢出一声沉闷的叹息，起身说道，“我们去前面说。”
不等身后两人回应，他已大步流星走向机舱前方，左手在左侧通道的虹膜扫描仪上一贴，厚重的合金门便伴随着液压装置的嗡鸣缓缓洞开。
莫洋与高兴交换了个眼神，紧随严真真大步跨了进去。
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长约三米的钛合金会议桌横在中央，背后整面墙都是封闭式储物柜，深灰色柜门严丝合缝，莫洋随意扯过一把转椅坐了下来。
陆怀渊最后一个进门，厚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轰然闭合。
他指尖在墙面控制面板上飞快点动，淡蓝色的数据流如流水般划过，紧接着便是机械女声冰冷的播报，“堡垒模式，已启动。”
话音未落，舷窗玻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雾化，从透光的灰逐渐沉为墨黑，头顶的应急灯带骤然亮起，惨白的光线将四人的影子拉得扭曲怪诞。
墙体内传来密集的机括咬合声，像是有无数齿轮正在重新组合，直到那令人牙酸的声响彻底消散，莫洋才惊觉耳边那持续不断的发动机轰鸣竟已消失无踪，死寂得能听见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
严真真的食指开始有节奏地叩击桌面，“笃笃笃”的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莫洋紧绷的神经上。
“陆叔，现在可以说了？”她始终盯着自己叩击的指尖，语气平静得可怕。
陆怀渊在三人的对面坐下，开口道，“这事怪我，没能核实到底。”
“你还是先把来龙去脉说一遍吧！”高兴打断说道。
“嗯，我的暗线最初传回的情报，只说防御局要抓大西国特工，没提具体是哪一队。”陆怀渊指节抵着眉心，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我核实的时候，另一条暗线传来的情报显示，二到九队都没接这个任务，人也全不在贵山城。所以我断定，去贵山城的是一队。可偏偏这时候，严阁主突然失联......”
“别找借口！”严真真一掌拍在桌上，会议桌都震颤了一下，“这就是你的失职！”
陆怀渊猛地从座椅上弹起，腰弯得像张拉满的弓，额头几乎要触到桌面，“属下失职！请阁主责罚！”
“你的账晚点再算！”严真真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转椅便带着她滑向莫洋，“你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