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看见她站在二十米外的斜坡上，浑身笼罩着蓝色电弧，头发根根直立，像座人形灯塔。
她的双手立于头顶，球形闪电在双手掌心上方悬浮，电流不断从指尖溢出，在地面烧出焦黑的痕迹。
莫洋立刻明白她的意图：严真真要像上次利用涟珑制造电磁脉冲一样，用涟珑的吸收力作为锚点。
让球形闪电的电流顺着涟珑的引力场覆盖封之的全部本体。
莫洋来不及犹豫，双手交叠推出涟珑，金色漩涡在封之胸口展开，同时大声喊道，“撑住！三秒后攻击！”
紧接着，球形闪电化作一道水桶一般粗的闪电从莫洋身后带着惊雷的悸动声，冲向涟珑的位置。
莫洋感觉即便自己闭眼背对这道闪电，那亮光依旧在灼烧着自己的眼球。
闪电围绕涟珑的黑黄光圈旋转，光圈转瞬间越扩越大。
莫洋眼见不对，奔向路边，从自己刚才爬上来的位置纵身跳了出去。
这个高度，莫洋绝对摔不死，但留在这里，绝对会被这道闪电劈死！
“轰——”
惊雷炸响的瞬间，莫洋被气浪掀飞三米。
他在落地的瞬间翻滚卸力，却还是被碎石划破了手肘。
强光笼罩着整座山头，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眼前却残留着刺目的蓝光。
封之的嘶吼声变得异常尖锐，带着某种频率的震颤，让莫洋的牙齿都在打颤。
他抬头看向上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个巨型的封之也不见了。
“终于死了吗？”莫洋嘴里默念着。
“莫洋，你为什么老是踹我！你不知道我也有异能嘛！”
严真真的怒吼突然从莫洋身后传来。
原来，严真真刚才发出那一击后，在涟珑增强雷电炸开之前，也从上方的道路跳了下来，躲在莫洋身后不远处。
这一声怒吼，惊得莫洋脖子一缩。
莫洋不是忘了严真真会异能，而是担心严真真一旦被触须缠上，必然就会落入其他的可能性里。
但严真真没有给莫洋解释的机会。
不等莫洋反应过来，严真真就像一阵风般冲至莫洋身后，猛地一脚踹向莫洋，莫洋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
还没等他缓过神，严真真的膝盖已经抵住他后腰，右腿别住他的小腿形成锁技。
这个在特种部队擒拿术里堪称教科书级的压制动作，让莫洋瞬间动弹不得。
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落在莫洋身上。
严真真一边打一边喊：“让你踹我！让你踹我！......”
莫洋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当第六拳即将落在后心时，他突然蜷起膝盖猛磕地面。
借反作用力翻身的同时，右手食指精准扣住严真真手腕的内关穴。
“大姐！”莫洋抓住她挥来的手腕时，“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
他的拇指按在她桡动脉上，能清晰感受到那狂乱的跳动。
“我道歉，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该担心的是三井次郎是不是真被炸碎了。”
莫洋还不想把封之这个名字说出来，因为他还不想让严真真知道自己体内多了一个诸葛迁迁。
毕竟，他现在跟严真真之间，说白了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对于严真真，他还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严真真的拳头悬在半空，但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够解气，最后又用力捶了几下，才从莫洋身上站起了身。
莫洋站起身，想伸手揉揉后背缓解一下疼痛，可奈何随便哪只手都摸不到后背。
他的手在身后徒劳地挥舞了几下，只得作罢。
他一肚子的火无处可撒，毕竟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对。
第一次撞飞严真真，第二次更是直接一脚踹飞。
“哎~忍着吧。”
莫洋无奈地叹了口气，揉着自己的后腰，一瘸一拐地向着上方的道路走去。
原本覆盖着地衣的岩石此刻像被泼了硫酸。
表层呈现出诡异的结晶状裂纹。
偶尔踢到半片库的甲壳，会发出类似陶瓷碎裂的清响。
当他们抵达封之消失的平台时，眼前的景象让莫洋大吃一惊。
直径二十米的范围内，所有物质都呈现出被高温剥离的状态。
岩石表面光滑如镜，残留着类似指纹的螺旋状纹路。
那是能量场剧烈收缩时留下的痕迹。
诸葛迁迁也觉得惊讶不已。
——“这个严真真厉害啊！
竟然利用涟珑的事件视界可以在涟珑消失前无限增大所有一切力量的能力，造出了这么一个巨雷！
这点连我都没想到。”
莫洋回复道：“她之前也这样干过一次，造出了一个电磁炸弹。
但是威力可没法跟刚才的相比。
这封之现在算是死透了吧？”
这时，严真真也跟上了莫洋，看着满地的狼藉，开始寻找起三井次郎的身影。
她焦急地问道：“有没有看到三井次郎的尸体？”
莫洋也在同样寻找着三井次郎的踪迹，但是这里现在除了封之的碎片，就连一株草都没有。
一眼望去，周围的一切都可以尽收眼底。
即便是这样，莫洋也并未发现三井次郎的身影。
他有些失望地说道：“没找到，可能已经被炸碎了吧。”
“不对劲。”
严真真蹲下身，指尖划过一片嵌在岩石中的碎布。
“爆炸中心点的温度至少超过三千摄氏度，但这些布料纤维的碳化程度不一致。”
她突然抬头，视线扫过百米外凸起的岩脊。
“这孙子可能还没死！”
“先去研究所。”莫洋转身时，靴底碾碎了某只库的触须，“不管他是死是活，我们都必须要想办法毁掉那个对撞机制造的通道。”
说完，二人便向着山顶研究所的方向继续前进。
“对了，你刚才说封之的体内还存在意识，是什么意思？”莫洋在心里问向诸葛迁迁。
诸葛迁迁现在似乎心情不错，所以也就有问必答。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你也可以理解为，这些封之的肉体已经死了。
但灵魂还在，所以变成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人，真的有灵魂？”莫洋好奇道。
——“灵魂只是你们的叫法，对我来说，意识就是你们的灵魂，但你知道意识是从哪里来的吗？”
莫洋想也不想便回复道，“什么叫意识是哪里来的呀。
意识出生的时候不就有了吗。
要是真想搞清楚，那意识就是母亲给予的。”
——“那第一个智慧生命体的意识呢？”
这个问题瞬间把莫洋给问住了。
这不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吗？
见莫洋答不上来，诸葛迁迁又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既然我们已经是队友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一个只有观察者才知道的秘密。”
莫洋赶紧打断问到：“什么秘密？只有神才能知道？”
诸葛迁迁收敛了笑意。
——“其实，你们的意识并不属于你们。”
听到这句话，莫洋有些恍惚。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觉得，神会是这么轻浮的吗？”
“那我们的意识属于谁？”
——“你们的意识也属于你们，但并不只属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