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暂释处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宛如轻纱般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
淡青色的灵雾如丝般缠绕着玄铁门柱,仿佛这些门柱是被灵雾所滋养而生。门内源源不断地流出灵力,那灵力如同自由的精灵,散发着清冽的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墨渊缓缓地踏出玄铁门,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感受着灵雾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那是一种久违的触感,仿佛他已经与这灵雾隔绝了许久。
这种脱离囚笼的感觉,比任何高阶灵酿都更让他沉醉,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创伤。
墨渊身上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素色灵丝袍,这件袍子已经陪伴他度过了许多岁月,上面的每一道褶皱都似乎诉说着他的故事。
他的灵脉早已枯竭,身躯也因此微微佝偻着,然而,在这灵雾的滋养下,他的眼底竟然泛起了一丝病态的光泽,那是一种对自由和力量的渴望。
墨渊坐上了等候在一旁的青鸾灵舟,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他轻轻地闭上双眼,似乎想要在这短暂的旅途中稍作休憩。然而,他的心中却始终惦记着一个人——原平。
“原平的消息,查到了吗?”墨渊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灵砂磨砺过一般,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坐在副舟的律师赶忙躬身答道:“回大人,镇魔司与玄天宫都在全力追查,但至今仍未发现原平的踪迹。”
墨渊叹了口气——他怎会知道,原平早已被沈夜埋进了灵植圃的深处,连灵脉都被碾碎,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罢了,没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他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蚀骨的恨意,“针对沈夜的计划,尽快拿出来,他必须死!”
被一个无名小卒毁掉修仙仕途,这口气,他咽不下。
“属下遵命!”律师的声音带着敬畏。
灵舟刚驶离暂释处的灵脉航道,传讯符突然亮起。律师接起,脸色微变,连忙将符篆递给墨渊:“大人,是沈夜的灵讯。”
墨渊捏紧符篆,沈夜的声音带着轻佻传来:“墨渊大人,别来无恙?”
“你这杂种,还敢联系我!”墨渊的灵力瞬间紊乱,灵丝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我虽失势,要捏死你这蝼蚁,依旧易如反掌!”
“大人何必动怒。”沈夜的声音从符篆里传来,伴着灵河的流水声,“对了,大人喜欢什么颜色的灵舟?我觉得绿色不错,象征灵脉常青,寓意好。”
墨渊正想呵斥这莫名其妙的话,驾驶灵舟的修士突然惊呼:“大人!小心!”
墨渊猛地抬头,只见一艘刻着邪纹的重载灵舟从侧面灵脉航道冲来,舟身泛着凶煞的灵光,速度快得突破了灵脉限速。
“轰!”
两舟相撞的瞬间,灵光四溅,青鸾灵舟的船头瞬间被撞碎,玄铁碎片如暴雨般飞溅,驾驶修士与律师当场被灵压震碎灵脉,没了气息。
青鸾灵舟被撞得翻滚两圈,重重砸在灵脉石板上,舟身断成两截。
重载灵舟却未停下,又狠狠撞向舟尾——墨渊所在的位置,玄铁舱壁瞬间塌陷,尖锐的玄铁刺透了他的灵丝袍,却没让他感到疼痛,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
“墨渊大人,喜欢我送的‘绿舟’吗?”沈夜的声音从掉落的传讯符里传来,轻飘飘的,却像淬毒的法器,“原平在下面等您呢,他会继续伺候您。您该听过‘灵兽棋’吧?老鼠虽小,也能吞象。”
传讯符被挂断,留下“嘟嘟”的嗡鸣。墨渊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两滴浑浊的泪从眼角滑落——他想起数月前,沈夜趴在他面前,五体投地求他给次机会的场景。
那时他起了“惜才”之心,饶了沈夜一命,却没想到,这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灵脉彻底断绝的前一秒,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怎么会栽在这种人手里!
灵河旁的玄铁码头上,沈夜将传讯符扔进湍急的灵河,符篆瞬间被灵力漩涡吞噬。他点燃一枚灵烟,看着灵河上往来的灵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若不先动手,等墨渊的势力反扑,死的就是他。他捏碎另一枚传讯符,对李山道:“安排人去处理灵脉航道的‘意外’,做得干净些。”
“属下明白!”李山的声音带着恭敬。
墨渊“意外”身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京都修仙界,玄天宫与镇魔司虽明着调查,却都心照不宣地放缓了进度。
墨渊树敌太多,他的死,是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没人怀疑沈夜,毕竟他的身份太低,没人相信他有胆子杀了曾是玄天宫长老的墨渊。
次日辰时,京都灵舟港的流萤藤泛着细碎的灵光,灵灯在航道两旁排列,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仁大郎身着一袭锦袍,眼底带着血丝——昨日他刚在玄天宫的灵讯台上公开致歉,辞去议员之职,今日便要乘灵舟前往西域闭关。
“大哥,都是我的错,害你多年修行白费。”仁二郎躬身致歉,语气带着自责,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仁大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疲惫却带着隐忍:“与你无关,是我技不如人。记住,别主动招惹沈夜,父亲会找他算账,等我回来,再算总账。”
他昨晚一夜未眠,想到自己从零开始的修仙仕途要付诸东流,对沈夜的恨意便多一分。
“大哥放心,我不会冲动。”仁二郎躬身应下,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父亲偏袒沈夜,报仇,只能靠自己。
灵舟的启航灵笛响起,仁大郎带着家眷登上灵舟,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灵舟港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沈夜,我一定会回来的!”
仁二郎站在码头,直到灵舟消失在灵雾中,才转身离去。
他攥紧拳头,灵脉微微催动——沈夜,你毁我婚约,害我大哥,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沈夜的办公室里,暖玉桌上堆满了“连环杀人案”的卷宗。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划过卷宗上的字迹:
1号死者:青云宗大三弟子,男,22岁,琦玉县修士,死于灵脉震荡年正月廿六,被灵鞭折磨致死,现场留有三道灵力脚印,一枚女性灵纹印记;
2号死者:灵舟御者,男,35岁,京都修士,死于灵脉震荡年三月初五,被灵索捆住后割破灵脉流血而亡,现场留有同前案一致的一枚灵纹印记;
3号死者:仙门侍女,女,18岁,神奈川修士,死于灵脉震荡年五月初七,遭两名修士侵犯后被灵丝勒死,现场留有两处男性灵液痕迹,三道脚印;
4号死者:仙厨侍者,男,27岁,北海修士,死于灵脉震荡年八月初八,灵根被生生挖除,现场留有一根女性灵发,三道脚印;
5号死者:仙乐坊舞姬,女,24岁,京都修士,死于灵脉震荡年十一月初七,被灵刃斩首,现场仅留三道脚印。
“呵,随机杀人,还越来越谨慎。”沈夜吐出口气,将卷宗扔在桌上——这案子查了两年,玄天宫采集了十万修士的灵力印记,却一无所获。
他已打算拖些时日,便对仁国雄说自己无能为力,毕竟这案子没法找替罪羊。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沈夜抬眼。
张清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兴奋,手里捧着一枚新的卷宗玉简:“大人!苏湄的案子,有新进展了!木玄的灵晶往来,查到异常了!”
沈夜的眼睛瞬间亮了——困扰他的旧案暂且不论,这桩新案,终于有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