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界晶消散后的第三日,界域枢纽的法则波动彻底稳定。苏寒将万道轮嵌入中枢大殿原本放置定界晶的凹槽,轮体与枢纽的法则网络瞬间连通,无数道金紫白三色交织的光丝顺着网络蔓延,如同为枢纽注入了新的血脉。
“各域界的法则通道已全部重连。”凌霜调出星图,看着上面稳定闪烁的光点,“万道轮的平衡之力比定界晶更具韧性,刚才北寒域界突发寒流法则暴动,万道轮自动调出热能法则中和,前后只用了三息时间。”
苏寒站在万道轮前,指尖轻抚轮体。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各域界的法则脉动,就像感知自己的四肢百骸。定界晶的本源融入后,万道轮不仅继承了稳定界域的能力,更多了一丝“预判”的灵性——能提前捕捉到法则失衡的征兆。
“这是定界晶留给我们的馈赠。”苏寒轻声道,“它把千万年的守护经验,都刻进了万道轮的纹路里。”
就在这时,万道轮突然微微震颤,轮体上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像——那是一片被灰色雾气笼罩的星域,星域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刻着与影盟巢石棺上相同的字迹:“暗影将至,万法为刍狗。”
“这是……”凌霜皱眉,“从未在星图上见过的星域。”
苏寒凝神感知,万道轮传递来一股古老而悲凉的情绪,仿佛在诉说一段被遗忘的历史。“这不是现在的域界,是……过去的影像。”
道源镜的声音突然响起:“是‘陨法时代’的遗迹。传说在万道轮诞生之前,曾有一个横跨亿万里的超级域界,那里的修士妄图用单一法则统御万道,最终引发法则反噬,整个域界连同亿万修士一同湮灭,只留下这片被法则迷雾笼罩的遗迹。”
“影盟的口号,竟源自这里?”苏寒心中一动,“难道暗纹和影主,都去过陨法遗迹?”
万道轮的影像渐渐清晰,石碑周围出现了几道模糊的身影,他们正用某种仪式切割石碑上的文字,将其融入自己的法则之中。其中一道身影的轮廓,竟与暗纹有七分相似。
“他们在窃取陨法时代的法则理念!”凌霜恍然大悟,“影盟的极端思想,根本不是自己创造的,是从遗迹里学来的!”
影像突然破碎,万道轮恢复平静。但苏寒知道,这绝非偶然。万道轮特意呈现这段影像,显然是在提醒他——陨法遗迹里,藏着影盟崛起的真正秘密,甚至可能还有未被清除的余孽。
“必须去一趟陨法遗迹。”苏寒沉声道,“影盟虽然覆灭,但他们的思想根源不除,迟早还会出现第二个暗纹、第二个影主。”
“可陨法时代距今已有百万年,谁也不知道遗迹里藏着什么。”凌霜担忧道,“法则迷雾能吞噬一切法则探测,进去后很可能会迷失方向。”
“万道轮能感知到遗迹的法则脉络,它会指引我们。”苏寒看向轮体,“而且,我总觉得,陨法时代的覆灭,与暗影本源和平衡法则的古老战争,有着某种联系。”
他调出所有关于陨法时代的残存记载,发现其中多次提到一种名为“归一法”的禁忌神通——能强行将不同法则融合为一,威力无穷,却会导致法则本源崩溃。这与影盟培育噬道之力的理念,有着惊人的相似。
“归一法……噬道之力……”苏寒喃喃道,“两者都是在破坏法则的独立性,只是手段不同。”
三日后,苏寒与凌霜乘坐星穹舰,带着十名精锐的平衡卫队成员,朝着万道轮指引的方向出发。舰桥上,苏寒望着窗外越来越浓郁的法则迷雾,心中既有警惕,也有期待。
百万年前的超级域界为何覆灭?归一法的本质是什么?影盟从遗迹里还带走了什么?
无数疑问盘旋在心头,却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只有弄清这些秘密,才能真正杜绝极端思想的滋生,让界域枢纽的平衡长治久安。
星穹舰缓缓驶入法则迷雾,周围的光线瞬间变暗,通讯器和探测仪全部失效,只有万道轮散发着微光,为舰船指引方向。
“迷雾在吞噬法则信号。”一名卫队成员汇报道,“我们与枢纽的联系断了。”
“正常。”苏寒轻抚万道轮,“跟着它走,不会错。”
舰身穿过一层粘稠的雾墙,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璀璨的星空——那是陨法时代的域界残骸,无数破碎的星辰悬浮在虚空中,星辰上残留的法则波动,比界域枢纽的任何域界都要磅礴。
“这就是……陨法遗迹。”凌霜惊叹道。
苏寒的目光却被遗迹中央那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吸引。裂缝中流淌着与暗影本源同源的混沌之力,裂缝边缘的法则波动,竟与万道轮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归一法的反噬,竟然撕裂了空间,连通了暗影本源的混沌之地?”苏寒瞳孔骤缩,“原来百万年前的覆灭,就与暗影本源有关!”
万道轮突然剧烈震颤,轮体上的金紫白光芒同时大盛,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苏寒抬头望去,只见裂缝中缓缓伸出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爪尖滴落的混沌之力,落在破碎的星辰上,瞬间唤醒了那些沉睡的归一法残念。
遗迹深处,无数道扭曲的法则光影站了起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与影盟成员相同的狂热,朝着星穹舰的方向嘶吼着冲来。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苏寒握紧万道轮,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这里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