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舰冲破那片璀璨的光幕时,苏寒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温润的水膜。周遭的法则波动骤然变得凝练,不再是云海中那种流动的形态,而是化作了一根根晶莹剔透的“法则之骨”,支撑起这片星域的轮廓。
这里的光线并非来自星辰,而是法则本身散发的辉光——金色的是时空法则,蓝色的是元素法则,紫色的是灵魂法则……它们如同交织的彩带,在虚空中静静流淌。
“这里的法则还保留着宇宙诞生之初的形态。”道源镜的声音带着敬畏,“没有被任何文明改造,没有沾染兴衰的印记,纯粹得就像初生的婴孩。”
苏寒刚走出舰桥,脚下便生出一片由生命法则凝聚的草地,柔软的触感仿佛真实的自然。不远处,一道由光影法则构成的溪流潺潺流动,水面倒映着无数法则交织的虚影,细看之下,竟与他识海中的万道轮隐隐呼应。
突然,一道银色的法则丝线朝他飞来,在他指尖缠绕成环。苏寒凝神感知,瞬间明白了这是“记录法则”——它能将见过的一切法则形态烙印下来,如同最精密的法典。
“本源之域会主动向契合者展示法则的奥秘。”道源镜解释道,“但切记,不可强行捕捉。这里的法则看似温和,实则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一旦被惊扰,后果不堪设想。”
苏寒点点头,顺着法则流动的方向前行。他看到一群由音波法则凝聚的“飞鸟”掠过天际,留下一串蕴含天地至理的鸣啼;看到由因果法则构成的藤蔓上,结着一个个闪烁着宿命之光的果实,每一颗都代表着一段尚未发生的未来。
走到一片法则相对稀疏的空地,他停下脚步。这里的法则丝线虽然纤细,却散发着一种统御万物的气息。苏寒伸出手,轻轻触碰其中一根,脑海中顿时涌现出无数信息——这是“平衡法则”的本源形态,它不像其他法则那样拥有具体的形态,却能渗透到所有法则之中,调节着它们的运行节奏。
“原来‘万道共生’的关键,并非让所有法则融为一体,而是让它们在平衡法则的牵引下,找到各自的位置。”苏寒豁然开朗。就像一场盛大的舞会,每个舞者都有自己的舞步,平衡法则便是那无形的音乐,让所有舞步都和谐统一。
就在这时,空地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飘出一枚灰蒙蒙的晶体,晶体表面流淌着与平衡法则同源的光泽。
“这是‘本源之核’!”道源镜的声音带着激动,“里面封存着平衡法则最核心的奥秘,若是能将其融入万道轮,你或许真能勘破万道共生的终极奥秘!”
苏寒正欲伸手去接,本源之核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与此同时,整个本源之域的法则都开始躁动,原本有序流淌的法则丝线变得混乱,金色的时空法则甚至开始扭曲周围的空间。
“不好,有人在强行闯入本源之域!”道源镜的声音瞬间凝重,“是法则乱流带那边的气息,有人用破碎的法则残骸冲击域界屏障!”
苏寒抬头望去,只见远方的法则光幕上出现了一道裂痕,无数狂暴的法则碎片正从裂痕中涌入,所过之处,本源法则纷纷崩碎,化作漫天光点。
“是那些沉迷于法则冲突的疯子!”苏寒眼神一凛。他瞬间明白,这些人肯定是循着他穿过乱流带的轨迹找来的,他们想要掠夺本源之域的法则,用来强化自己那些扭曲的法则力量。
本源之核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眼看就要崩碎。苏寒不再犹豫,一把将本源之核握在手中,同时调动全身修为,将万道轮从识海中引出。
万道轮悬浮在他头顶,缓缓转动,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些涌入的法则碎片一靠近,便被万道轮发出的平衡之力抚平,化作最精纯的法则能量,反哺给本源之域。
“用本源之核引导万道轮,让平衡法则的本源与你的道相融!”道源镜急声道,“只有你的万道轮,能暂时稳住本源之域的动荡!”
苏寒深吸一口气,将本源之核按在万道轮中央。刹那间,一股浩瀚的力量从核中涌出,顺着万道轮的轮辐流淌,原本只有模糊轮廓的万道轮,瞬间变得清晰起来,轮缘上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纹路,每一道都对应着一种本源法则。
随着万道轮的转动,本源之域躁动的法则渐渐平息,那些裂痕也开始缓慢愈合。但苏寒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裂痕另一端,那些掠夺者的气息正变得越来越强,一场关乎法则本源的大战,已在所难免。
他抬头望向光幕裂痕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里的法则奥秘,绝不能落入那些只懂破坏平衡的人手中。
万道轮的光芒越来越盛,苏寒能感觉到,自己与这片本源之域的联系越来越深,仿佛他已成了这里的一部分,成了守护平衡法则的最后一道屏障。
裂痕之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狂暴的法则波动如同海啸般袭来。
苏寒握紧拳头,轻声道:“想过去?先踏过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