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青云观前殿,香火袅袅。
三师兄青玄手持一柄黄铜罗盘,对着铺开的“云水涧”度假村平面图,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王老板,你这度假村,大问题没有,小毛病却勾连成网,麻烦得很。”
衣着体面的王老板擦着汗:“青玄道长,您可要救救我啊!再这么闹下去,客人全跑光了!”
“莫急。”青玄手指点在图纸主楼位置,“先说你这主楼,坐艮向坤,本是‘生气’位,利于财运。但坏就坏在你为了造景,在西侧(兑位)挖了个人工湖,湖形尖射如刀,直冲主楼!这在风水上,叫‘白虎开口’,主口舌是非,破财伤丁。客人住着不安生,物品莫名移位,只是开端。”
王老板脸色一白:“那…那怎么办?”
“简单,”青玄从袖子里摸出几张符箓,“此为‘镇煞安宅符’,你拿去贴在湖岸正对主楼的三个方位,以三角之势,锁住煞气。再于湖边种植一排圆叶灌木,如冬青、黄杨,以圆融木气,化解金煞之锐。” 【风水+符箓应用】
这时,严若菲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仅凭风水,解释不了所有现象。尤其是,物品为何会精准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她缓步走出,身后跟着脸色仍有些苍白的南往道人,他被白芷强行按在了一张太师椅上“观战”。
严若菲目光扫过图纸:“青玄,起一局。”
“得令!”青玄精神一振,立刻取出三枚乾隆通宝,净手凝神,“观主,问何事?”
“就问这‘物移’现象的根源与性质。”
青玄闭目,将铜钱合于掌心,摇动六次,依次记录下每次的爻象。很快,一个六爻卦象成型。
“观主,卦成了。主卦为‘巽为风’,变卦为‘水风井’。”青玄快速解卦,“巽为风,主潜入、无形、传递;变卦井卦,坎水在上,巽风在下,水下有风,暗流涌动之象。官鬼爻临朱雀,藏于巽宫……这不是普通精怪,而是有人借助‘风’的流动性,以‘口舌’(朱雀)为媒介,施展的搬运邪术!目的是制造混乱,如同井中暗流,让人摸不着头脑。” 【六爻占卜应用】
“人为?”王老板惊呼。
“而且是懂术数的人。”南往道人靠在椅背上,声音虽虚,却带着一种笃定,“巽位对应东南。青玄,度假村东南方,可有特殊建筑或布局?”
青玄立刻看向图纸,手指一点:“有!这里,有一处独立的‘听竹小苑’,是王老板预留给自己偶尔小住的地方,环境最为清幽。”
严若菲点头:“目标明确。赤练。”
“在!”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二师姐赤练摩拳擦掌。
“你与青玄先去这小苑外围查探,布下‘四象禁断阵’,防止里面的人察觉或遁走。用符箓布阵,动静小些。” 【奇门阵法应用】
“明白!”赤练虽然更喜欢雷法轰击,但对困敌也颇有心得,拽上青玄就往外走,“老三,快,把你的宝贝阵旗拿出来!”
两人离去后,严若菲又看向白芷:“四师妹,你以梅花易数,起一卦,测一下施术者的性别、大致年龄与体貌特征。时辰就以…青玄起卦的时辰为准,取‘巽’卦为体,进行推算。” 【梅花易数应用】
白芷颔首,闭目心算,手指微动,片刻后睁眼:“观主。体卦巽木,用卦…依时辰推算为离火。木生火,体生用,泄气之象,施术者自身状态不佳,可能体弱或有暗疾。巽为长女,为细长,离火为文采、为中年。推断应为一名中年女子,身形高挑纤细,可能从事与文化、艺术相关行业,但面色不佳,有心火旺盛之兆。”
王老板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道:“听竹小苑…是我半个月前借给一位姓柳的女画家暂住的!她说需要清净环境创作…人确实挺高瘦,很有气质,但脸色是不太好…”
一切线索开始吻合。
严若菲不再犹豫:“明月,随我去‘听竹小苑’。白芷,你留下照看南往。”
“是,观主!”明月用力点头,摸了摸胸前的“月神泪”,小脸满是认真。
南往道人轻声提醒:“若菲,对方既懂术数,恐有防范。以‘开元镜’照其本源,可破虚妄。”
严若菲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袖中滑出古朴的开元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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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小苑外,青玄和赤练已悄无声息地布下了四象禁断阵,淡淡的能量波动将小苑笼罩,隔绝内外。
严若菲与明月径直走入苑内。竹影婆娑,环境清雅,但一踏入其中,严若菲就感受到一股细微但令人不适的灵力波动,如同无形的蛛网,遍布空间。
她举起开元镜,法力注入,镜面清光一闪,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小院。
只见在清光照耀下,空气中显现出无数条细微的、几乎透明的能量丝线,它们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连接着院中的竹子、石块,甚至空中的飞虫。一些丝线正卷着小小的石子、树叶,缓慢地移动着。
“就是这些‘风丝’在作怪。”严若菲冷声道,“明月!”
“明白!”明月上前一步,双手交叠胸前,“月神泪”散发出柔和的月白色光华。她轻声念诵:“太阴净化,秽气消散!”
月华如水银泻地,温柔地铺展开来。那些被月华触及的透明风丝,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蛛丝,迅速扭曲、断裂、消融于无形。【净化之力应用】
“谁?!”小苑主屋内传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女子声音。
房门砰然打开,一名穿着素色长裙、身形高挑纤细的中年女子踉跄冲出,她脸色苍白,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血迹——显然,法术被强行破去,她遭到了反噬。正是那位柳画家。
她看到严若菲和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变得怨毒:“你们…你们毁我的心血!”
严若菲手持开元镜,镜光锁定她:“以邪术扰民,窃物移形,还敢称心血?你修行不易,为何行此鬼祟之事?”
柳画家惨然一笑:“为何?这度假村所在的这块地,原本是我柳家祖宅!他王家仗着财势强取豪夺,逼得我祖父母郁郁而终!我苦修‘巽风搬运术’多年,就是要让他家宅不宁,生意败落!” 【特定道术揭露】
“因果循环,自有法度。岂容你以私刑乱阴阳?”严若菲声音肃穆,“你以八字为引,朱雀为媒,将怨念附于风丝之上,手段虽巧,却已堕入邪道,损及自身寿元。看你面色,心脉已伤。”
柳画家身体一震,显然被说中了要害。
严若菲继续道:“你祖上之事,年代久远,自有冥冥记载。你若执迷不悟,今日我便废你修为,送你入官法。你若肯就此罢手,散去怨气,我可为你做一场法事,超度你祖辈,化解这段因果,或许还能保你一丝修行根基。”
柳画家怔在原地,脸上怨毒与挣扎交织,最终看着严若菲手中那蕴含浩瀚星辉的古镜,以及明月身上纯净的净化之力,她颓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
事情最终得以解决。柳画家散去了法术,在王老板承诺不再追究,并允许其在柳家原址(已融入度假村)设一小型纪念亭后,黯然离去。严若菲也依言,择日为其祖辈做了一场超度法事。
回观的路上,明月小声问:“观主,这样就算了吗?她用了邪术呢。”
严若菲望着车窗外流转的都市灯火,淡淡道:“道法自然,重在引导与平衡。她已受反噬之苦,且心中怨气已散,若强行惩戒,反添新孽。我等职责,是拨乱反正,而非快意恩仇。”
车内,一直通过通讯符旁听的南往道人,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而前座开车的赤练则撇撇嘴:“没架打,真没劲。”副驾的青玄则已经开始盘算这次委托该收王老板多少钱了。
青云观的又一次“加班”,在运用了风水、六爻、奇门、梅花、净化、镜术等多种道法后,圆满结束。而严若菲心中清楚,这看似普通的案子背后,那涉及“时空紊乱”的更大阴影,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