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药谷的晨雾还没散,蚀心崖的栈道上就结了层薄冰。林小羽往靴底抹了些灵泉水调和的沙棘汁,汁液遇冰凝成细小的尖刺,踩在木板上咯吱作响。四枚镇国符在她腰间的锦盒里震颤,符面 “护民” 二字透出的金光映在崖壁上,照出密密麻麻的凿痕 —— 是人工开凿的栈道,边缘的朽木上还缠着半根黑绸,绸角绣着鬼医谷的蛇形标记。
“谷主就在崖顶的‘藏魂洞’。” 萧承煜的手按在剑柄上,玄色披风扫过栈道旁的石缝,缝里的 “蚀骨草” 突然竖起叶片,像无数把微型的刀。他往孩子们的药囊里各塞了片还魂草花瓣,“这草的汁液能腐蚀甲胄,被划伤立刻用花瓣敷上,比镇国符的金光见效快。”
北境小姑娘抱着药谱蹲在栈道转角,书页被风掀到蚀心崖的地形图,标注的 “断魂桥” 旁用红笔圈着个骷髅头,旁边写着 “下有万蛊池支流”。她往桥板的缝隙里撒了把七叶莲籽,籽实遇雾迅速发芽,根须顺着木板的纹路蔓延,在桥面织成道隐形的防护网:“老军医说对付悬空栈道要用‘锁桥法’,让药草的根茎缠住所有松动的部件。”
队伍刚踏上断魂桥,桥身突然剧烈摇晃,木板间的缝隙里钻出无数细长的虫豸,虫身泛着银白的光 —— 是鬼医谷的 “蚀骨蛊”,专门啃食木材和金属。最小的药童举着铜药碾往缝隙里砸,药碾里的沙棘粉混着灵泉水溅出,虫豸接触到的瞬间,纷纷蜷成小团:“这是‘烂肤水’和沙棘粉的混合剂!比单独用厉害!”
绿衫学子举着青铜镜照向崖顶,镜光穿透晨雾的刹那,瞥见藏魂洞的洞口站着个黑袍人,正往石壁上涂抹墨绿色的汁液。汁液所过之处,崖壁突然渗出细密的尖刺,像无数只竖起的蝎尾 —— 是 “沙蝎子草” 的变种,能在岩石中生长。他往镜面上浇灵泉水,折射的光柱突然变得灼热,将黑袍人的衣袖烧出个洞:“他在布置‘刺墙’!快阻止他!”
萧承煜的剑突然指向桥面的阴影处,剑锋的七叶莲纹在雾中亮起:“下面有东西!” 他的话音未落,数十根毒藤突然从桥下的深渊里钻出,藤尖的吸盘牢牢吸住桥板,往崖顶拉扯 —— 是鬼医谷主操控的 “缚龙藤”,想把整座桥拖进万蛊池支流。
林小羽往桥板上泼出灵泉水,水流顺着木板的纹路汇成道水线,线经过的地方,七叶莲的根须突然暴涨,将毒藤的吸盘死死缠住。她往水中撒还魂草花瓣,花瓣在水流中化作金色的光点,顺着藤蔓蔓延,所过之处,毒藤纷纷枯萎:“这是医甲营的‘化蛊水’配方!专门克制变异藤蔓!”
藏魂洞的黑袍人突然举起手中的骨杖,杖顶的骷髅头张开嘴,喷出团黑雾,黑雾在半空化作无数蝙蝠形状的毒烟,扑向桥面的众人。北境向导的破蛊箭及时射中骷髅头,箭簇炸开的雪莲花粉在空中凝成道白障,毒烟蝙蝠撞上的瞬间,竟被冻成细小的冰粒:“箭簇上涂了北境的‘凝冰膏’!能让毒烟瞬间冻结!”
战斗蔓延到藏魂洞入口时,崖壁的刺墙突然向前推进,尖刺间的缝隙里射出无数暗箭,箭簇泛着暗紫色的光 —— 是淬了 “沙蝎子草” 汁液的毒箭。萧承煜的甲胄碎片突然展开成巨盾,青铜片上的医甲营战魂虚影同时怒吼,箭簇撞在盾面的瞬间,纷纷被弹开,落在桥板上蚀出细密的小坑。
“他在拖延时间!” 林小羽往刺墙的缝隙里撒沙漠玫瑰的根须粉,粉末遇雾化作无数细小的花苞,花苞炸开的瞬间,释放出刺鼻的香气,刺墙的生长速度明显放缓,“这花的根须粉能抑制毒草生长!给我们争取时间!”
鬼医谷主见势不妙,突然转身钻进藏魂洞,洞口的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门上的蛇形标记与镇国符的金光产生剧烈共鸣,符面的 “护民” 二字竟变得有些模糊。萧承煜的剑劈向石门的瞬间,门壁突然渗出黑色的汁液,将剑锋牢牢粘住:“是‘腐骨胶’!用沙棘汁能溶开!”
林小羽迅速往门缝里倒沙棘汁,汁液与胶状物反应的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石门的缝隙渐渐扩大。她往缝隙里塞进根七叶莲茎,莲茎遇缝即长,将石门顶开道仅容人通过的口子:“快进去!他在销毁图谱!”
藏魂洞的大厅中央,矗立着座巨大的石鼎,鼎中燃烧的黑雾里,浮着半张残破的羊皮卷 —— 正是药甲图谱的后半部分。鬼医谷主站在鼎旁,手中的骨杖正往卷上泼墨绿色的汁液,卷页接触汁液的地方,字迹正在迅速消失:“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休想!” 萧承煜的剑顺着石门的缝隙刺入,剑气的七叶莲纹在黑雾中炸开,将鼎中的火焰劈成两半。他的甲胄碎片组成道金光屏障,挡住飞溅的汁液,护心镜映出谷主黑袍下的标记 —— 是医甲营的旧徽,只是被蛇形图案覆盖了大半,“你曾是医甲营的人!”
鬼医谷主的笑声在洞中回荡,带着种诡异的尖锐:“二十年前被你们统领逐出营的‘废医’,如今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药甲传人!” 他突然扯掉黑袍,露出胸口的疤痕,形状与镇国符的残片吻合,“这疤就是当年被统领用七叶莲茎烫伤的!我要让所有医甲营的人付出代价!”
林小羽往石鼎里撒下三地药种,灵泉水浇灌的瞬间,种子在鼎中燃起的黑雾里迅速发芽,同心蕊的花瓣将残破的图谱托起,沙棘的尖刺挡住滴落的汁液,七叶莲的叶片则像只只小手,轻轻抚平卷页的褶皱:“图谱的纸是用北境的‘千年竹’做的,水火不侵,你的汁液伤不了它!”
绿衫学子趁机爬上石鼎的基座,往鼎底的火盆里扔了把沙漠玫瑰的根须,根须遇火突然爆出浓烈的香气,黑雾在香气中渐渐消散,露出图谱上的字迹:“药甲的终极形态,需以医者的仁心为引,三地药草的精魂为骨,镇国符的金光为血……”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后面的字被汁液腐蚀了!”
鬼医谷主见图谱无法销毁,突然将骨杖插进石鼎的裂缝,鼎身剧烈震颤的瞬间,藏魂洞的岩壁突然裂开无数缝隙,毒藤和蛊虫从缝里疯狂涌出,像场黑色的潮水。他狞笑着往洞口退去:“蚀心崖的‘万蛊母巢’被惊动了!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萧承煜的剑突然刺穿谷主的肩胛,却被对方躯体里钻出的毒藤缠住剑身。藤尖的倒刺扎进剑鞘的瞬间,七叶莲纹的剑气突然暴涨,将毒藤烧成灰烬:“你的身体早就被蛊毒吞噬了!根本不配谈药甲!” 他往鼎中的图谱上注入镇国符的金光,“林小羽!带图谱走!我断后!”
林小羽将图谱卷好塞进药囊,往石鼎里泼出最后瓶灵泉水,水流在地上汇成道水墙,墙面上的三地药草迅速生长,组成道绿色的屏障。她往孩子们手里各塞了片镇国符残片:“跟着北境向导从密道走!密道的出口在蚀心崖东侧的‘望归亭’!”
战斗蔓延到藏魂洞的深处时,万蛊母巢的虫豸已经布满半个山洞,虫群的嘶鸣声让石壁都在微微颤动。北境向导的破蛊箭射向虫群最密集的地方,箭簇炸开的雪莲花粉在空中凝成道白障,虫豸接触到的瞬间,纷纷坠地抽搐:“老王爷给的‘破蛊箭’还有最后三支!得省着用!”
最小的药童突然发现洞壁的角落有块松动的石板,石板下透出微弱的金光 —— 是医甲营留下的密道入口。他往石板缝里塞了根七叶莲茎,莲茎迅速生长的同时,他举着铜药碾往周围的虫群砸,药碾里的混合剂溅出片橙红的火花:“这里有密道!和地图上说的样!”
萧承煜的剑在虫群中划出道金弧,甲胄碎片组成的护盾将虫豸挡在外面,护心镜映出林小羽带着孩子们钻进密道的身影。他往石鼎里最后次注入镇国符的金光,鼎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追来的虫群逼得连连后退:“快走!我随后就到!”
林小羽在密道里听见洞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是萧承煜的怒吼和虫群的嘶鸣。她往密道的转角撒了把七叶莲籽,籽实遇雾长成道绿色的屏障,暂时挡住追击的虫豸:“北境向导!带孩子们先走!我去帮萧大哥!”
北境小姑娘突然抓住她的衣袖,药谱上的密道图在烛光中闪闪发亮:“密道的尽头有个‘回音石’!能把声音传到洞的每个角落!” 她往林小羽手里塞了块镇国符残片,“用灵泉水激活它,萧大哥能听见我们的位置!”
林小羽往回跑时,听见萧承煜的剑气与虫群碰撞的声响越来越近。她往石壁上的石缝里撒沙棘籽,籽实遇缝即长的尖刺在转角织成道隐形的网,然后举起青铜镜对准洞顶的裂缝,镜光折射的瞬间,将阳光引入洞内,照亮萧承煜周围的虫群:“这边!”
萧承煜的剑顺着光柱划出银弧,剑气劈开的道路上,七叶莲的根须突然暴涨,将虫群牢牢缠住。他往林小羽身边冲时,肩胛突然被根毒藤缠住,藤尖的吸盘刺破甲胄,渗出的黑血在地上蚀出个小坑:“是‘腐心蛊’的毒液!”
林小羽迅速往伤口撒还魂草花瓣,花瓣在黑血中化作金色的光点,将毒液逼出体外。她往萧承煜的手心塞了片镇国符残片,残片与他甲胄的金光产生共鸣,在两人周围形成道防护罩:“快走!母巢的虫豸越来越多了!”
当两人冲出密道时,望归亭的孩子们正往崖下撒三地药种,种子在风中飘落的轨迹里,七叶莲的根须组成道绿色的绳梯,通向崖底的安全地带。北境向导举着青铜镜往藏魂洞的方向照,镜光中,鬼医谷主的黑袍正往禁药谷深处退去,手中的骨杖还在滴着墨绿色的汁液:“他跑了!但好像受了重伤!”
萧承煜往崖下的绳梯望去,七叶莲的根须在风中微微晃动,像条连接生死的生命线。他往林小羽手里的药囊看,残破的图谱正与镇国符产生共鸣,符面的金光在卷页上流动,试图修复被腐蚀的字迹:“虽然没得到完整的图谱,但我们知道了药甲的关键 —— 仁心为引。”
林小羽往药谱上新页记录战况时,发现书页自动浮现出老秀才的批注:“鬼医谷主的真名叫‘墨尘’,曾是医甲营最有天赋的药师,因研究禁术被逐出营,后投靠影骑营。” 她往萧承煜的手心放了张从图谱上拓下的残片,上面的字迹在金光中闪闪发亮:“下站 —— 医甲营旧址,那里或许有完整的药甲图谱。”
孩子们正在望归亭的石桌上清点战利品,最小的药童举着个从鬼医谷主那里缴获的铜铃,铃身的蛇形纹在阳光下渐渐褪去,露出底下医甲营的旧徽。北境小姑娘往铃里塞了把同心蕊的干粉,铃声突然变得清脆悦耳,不再有之前的诡异:“老秀才说邪恶的东西遇到仁心的力量,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夕阳西下时,蚀心崖的雾气渐渐散去,万蛊母巢的虫豸被三地药草的香气镇压,藏魂洞的石门在镇国符的金光中缓缓关闭,像个被封印的秘密。林小羽望着禁药谷深处的阴影,知道鬼医谷主的逃脱意味着更大的危机,但当她看到萧承煜甲胄上愈发明亮的金光,看到孩子们手中传递的药谱,突然明白药甲图谱的真正意义 —— 它不仅是套炼制方法,更是医甲营传承的信念,只要这份信念还在,药甲就永远不会消失。
萧承煜往望归亭的石柱上刻下医甲营的旧徽,剑锋划过的地方,七叶莲的根须突然钻出石缝,缠绕着徽记生长,像给信念系了条绿色的丝带。他往林小羽的手心放了颗刚从崖底采的还魂花,花瓣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金光:“医甲营旧址在北境的‘落雪坡’,那里的雪莲花海下,藏着最后份完整的药甲资料。”
晚风拂过望归亭的铜铃,铃声里混着三地药草的清香,在蚀心崖的上空久久回荡。林小羽知道,第 106 章的蚀心崖之战只是追寻药甲的中途站,鬼医谷主的逃脱、残破的图谱、未知的医甲营旧址,都预示着前路依旧凶险。但当她握紧萧承煜的手,看着孩子们在亭下晾晒药草的身影,突然觉得所有的艰难都有了意义 —— 他们守护的不仅是份图谱,更是医甲营代代相传的仁心,是三地药草永不熄灭的生机。
夜色渐浓时,队伍沿着七叶莲组成的绳梯往崖底移动,绳梯的根须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无数颗守护的星辰。藏魂洞的方向,鬼医谷主的黑袍早已消失在禁药谷的深处,但他留下的阴影,却像枚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所有人的心头漾开圈圈涟漪 —— 下场决战,终将在医甲营的旧址,迎来最终的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