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川西坝子的夏日,闷热得像个蒸笼。稻田里的水被太阳晒得滚烫,冒出细密的水泡。大旧村卧在山坳坳里头,十几户人家散落在竹林盘间,鸡犬相闻,炊烟相绕。

李红兵和他婆娘刘光美就住在村东头。两口子都是四十出头,一个黑瘦如柴,一个肥硕如牛。这天傍晚,刘光美叉着腰站在院坝头骂街:

“砍脑壳的死红兵!又死到哪堂去了嘛?屋头的猪都还没喂,你个龟儿子整天晓得在外面晃,晃你妈的鬼哟!”

李红兵其实就在屋后头的竹林里头抽叶子烟,听见婆娘嚷嚷,只好慢吞吞地踱出来,嘴里嘟囔:“吼啥子吼?老子耳朵又没聋,一天到晚吼得跟杀猪样。”

“哟,你还晓得回来嗦?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变成猪,你好一刀把我宰了清净!”刘光美抄起扫把就冲过来,李红兵赶紧躲到柴堆后面。

“瓜屄婆娘!动不动就打人,老子娶你回来是当菩萨供起的么?”

“供你妈个锤子!你看看隔壁王老二,人家天天去镇上打工,钱赚得哗哗响。你呢?整天就知道抽你那破烟,跟村头那些老瘟丧摆龙门阵,屁本事没得!”

李红兵被戳到痛处,脸色顿时难看:“你懂个球!王老二挣得多,他婆娘去年跟河南人跑了你不说?”

两口子正吵得欢,院门外传来咳嗽声。村长张富贵站在那儿,面露难色。

“红兵哥光美嫂,吵啥子嘛吵,隔老远就听到了。”

刘光美立刻换了张笑脸:“哟,村长来了嗦,快进来坐。”转身就瞪李红兵一眼,“还不去倒茶?木起像个棒槌!”

李红兵悻悻地去灶房倒水,张富贵摆摆手:“不消麻烦,我说个事就走。是这样,村头纸扎铺的陈老爷子前天走了,你们晓得吧?”

两口子点头。纸扎陈是村里唯一会扎纸人纸马的老人,无儿无女,平日里沉默寡言,只会埋头扎他的纸人纸马。

“明天就要下葬,但按照老规矩,得把他扎的那些东西一并烧了。”张富贵搓着手,“不过陈老爷子留的话,说他扎的那个真人大小的纸娃娃不能烧,要送给有缘人。我想来想去,你们家最近不是说要买个镇宅雕塑嘛,这纸人做得跟真的一样,放在屋里也喜庆...”

刘光美一听就不乐意了:“村长,你这不是咒我们嘛?哪个正常人屋里摆纸人哦?晦气得很!”

李红兵却从灶房探出头来:“不要钱哇?”

“不要钱不要钱,陈老爷子特意交代的,说这纸人有灵性,得好生对待。”张富贵忙说。

“那我们就要了!”李红兵不顾婆娘瞪眼,搓着手笑,“放在屋里多气派,省得买个雕塑浪费钱。”

刘光美还想说什么,但看村长面子上,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纸人被两个小伙子抬进了李红兵家堂屋。

那纸人做得果然精巧,约莫一人高,是个女娃娃模样。脸蛋粉扑扑的,眼睛似闭非闭,着小花衫和蓝布裤,活脱脱一个乡下姑娘。要不是材质明显是纸扎的,远远看去还真能以假乱真。

“放在这儿怪吓人的。”刘光美绕着纸人转了一圈,心里发毛。

“吓你个先人板板!”李红兵却越看越喜欢,“这手艺多好,陈老爷子真是能工巧匠。往后就叫她‘纸妹’好了。”

纸人被安置在堂屋角落,起初没什么异样。李红兵偶尔还会对着纸人自言自语,刘光美骂他“神经病”。

变故发生在纸人进家门的第七天。

那天天刚擦黑,刘光美从地里回来,准备生火做饭。路过堂屋时,她瞥了一眼纸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纸妹的姿势好像变了。原本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现在却有一只手微微下垂,五指蜷曲。

刘光美心里“咯噔”一下,揉揉眼睛再看,又觉得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她没好气地冲纸人啐了一口:“看啥子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这时李红兵扛着锄头进门,浑身汗臭就往椅子上瘫:“懒婆娘,搞点吃的来,饿死老子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那个纸人,是不是动过了?”

李红兵歪头瞅了一眼:“动你个锤子!一天天神叨叨的。快去弄饭,肚皮都贴到背脊骨了。”

刘光美嘟囔着去了灶房。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后,纸妹下垂的手指轻轻抬了一下。

又过了几天,李红兵开始觉得不对劲。他放在抽屉里的钱少了二十块。刘光美信誓旦旦说没拿,两人又大吵一架。

“肯定是你拿去打麻将了!”李红兵指着婆娘鼻子骂。

“放你妈的屁!老娘要是拿了钱,天打五雷轰!”刘光美不甘示弱,“是不是你拿去镇上嫖野婆娘屄了?”

“老子嫖你妈!”李红兵气得跳脚。

吵归吵,钱到底去哪了成了谜。更奇怪的是,家里的小物件开始莫名其妙地移位。刘光美的梳子明明放在床头,却跑到了厨房;李红兵的烟袋挂在墙上,第二天发现躺在院坝里。

“肯定是野猫进来了。”李红兵自我安慰,但心里也开始发毛。

一天深夜,李红兵被尿憋醒,起身去院坝角的茅厕。回来时,他瞥见堂屋好像有影子晃动。他摸到门口,悄悄探头一看——月光下,纸妹的姿势完全变了!原本站得笔直的纸人,现在竟然微微前倾,一只手伸向前方,指尖正对着桌上果盘里的苹果。

李红兵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跑回卧室,摇醒刘光美。

“婆…婆娘!纸人...纸人动了!”

刘光美被吵醒,一肚子火:“深更半夜发啥子癫?我看你是睡糊涂了!”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李红兵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刘光美看他不像说谎,心里也害怕起来,但还是强装镇定:“明、明天再说,先睡觉。”

两口子挤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们战战兢兢地去堂屋查看。纸妹好端端地站在角落,姿势恢复如初,双手交叠在前,一动不动。

“我就说你是眼花了嘛。”刘光美松了口气,但心底疑虑未消。

李红兵没说话,围着纸人转了几圈,突然伸手摸了摸纸妹的脸。

“你摸啥子?变态哦!”刘光美骂道。

“不对头...”李红兵皱起眉头,“这纸质感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摸起来就是糙纸,现在...现在有点像是人的皮肤。”

刘光美也伸手摸了摸,果然,纸人的表面不知何时变得细腻柔韧,触感诡异。她猛地缩回手,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从那天起,李家怪事愈演愈烈。早晨起床,总发现院坝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灶房里的水缸总是满的;甚至有时晚饭后没洗的碗筷,第二天早上会整整齐齐地码在碗柜里。

但与之相对的是,家里的食物消耗得特别快。昨天刚蒸的一笼馒头,今天早上就少了一半;腌的腊肉也莫名其妙地变少。

最瘆人的是,夜深人静时,两口子常能听到堂屋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像是纸张摩擦,又像是脚步声。

刘光美再也受不了了,扔又不敢扔,怕冲撞了惹来更大麻烦,只能跑去村里找神婆孙娘娘。孙娘娘听后脸色大变,连说“惹到东西了”,给了她一道黄符,嘱咐她贴在纸人额头上。

当晚,刘光美战战兢兢地把符咒贴好,心里稍安。谁知第二天一早,符咒不见了,纸妹依然站在那里,嘴角似乎比往常上扬了些许,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日他先人板板!这玩意儿成精了!”李红兵破口大骂,却不敢靠近纸人。

又过了几日,李红兵从镇上喝酒回来,已是深夜。刘光美早已睡下。他醉醺醺地晃进堂屋,指着纸人骂咧咧:

“你…你个破纸人!老子供你吃供你住,你还吓唬老子?信不信明天就把你烧了!”

纸人静立无声。李红兵越看越气,摇摇晃晃走上前,伸手就要撕扯。

就在这时,纸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那是一双活人的眼睛,有瞳仁,有神采,正正地盯着李红兵。

李红兵的醉意瞬间吓醒,惨叫一声瘫坐在地。那眼睛随即闭上,仿佛从未睁开过。

次日,李红兵把所见告诉刘光美,两人终于达成共识:自家不能随便扔和烧,但必须找村长把这邪门东西弄走,要背过失让他背去。

他们请来村长张富贵,说明情况。张富贵将信将疑,但还是叫了几个壮小伙,准备把纸人抬到村外烧掉。

当众人进入堂屋时,却惊讶地发现纸妹不见了!

“咋个可能?明明一直在这里的!”李红兵额头冒汗。

大家分头寻找,院里院外搜了个遍,就是不见纸人踪影。有人说是不是被风吹走了,但昨天根本没刮大风;还有人猜测是不是被野狗叼走了,但纸人那么大,野狗怎么拖得动?

事情不了了之。张富贵安慰两口子几句,带人走了。

纸人虽然不见了,但李家的怪事并没结束。有时晚上能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做饭;晾在外面的衣服会被收回来叠好;甚至有一天刘光美崴了脚,第二天发现门口放着一把自制拐杖。

夫妻俩渐渐从恐惧变成困惑。这纸精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在暗中帮忙。

一天下午,刘光美在整理衣柜时,突然发现最底层有一套她从未见过的小花衫和蓝布裤——正是纸妹穿的那一身!她吓得尖叫,李红兵闻声赶来,也是目瞪口呆。

衣服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陈老爷子歪歪扭扭的字迹:

“纸妹有灵,善待之则得助,恶待之则得祸。七年期满,自得真身。”

夫妻俩面面相觑,终于明白陈老爷子说的“有缘人”是什么意思。也庆幸没有把纸妹随便烧了或扔了。

当晚,他们做了同一个梦: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站在床前,向他们鞠躬道谢,说多谢收留之恩,虽七年期未至,但上苍可怜,她已得真身,要去寻找自己的造化去了。说完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第二天起来,两口子恍如隔世。李红兵翻箱倒柜,发现之前丢失的钱好端端地放在抽屉里,一分不少,他终于明白纸妹是怕他又拿去赌,所以藏起来了。刘光美则发现,她之前莫名消失的银镯子也回来了,而就在银镯子消失的那几天,刘光美在稻谷田里薅秧,当时还丢了套在手上的扎头带,原来纸妹是怕她把银镯子也丢了,故意藏了起来。

一切都像一场梦,唯有那套小花衫和蓝布裤证明纸妹真的存在过。

时光荏苒,十八年后的某天,村里有人说,在临近县城见过一个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很像十八年前死的陈老爷子年轻时的相好——那姑娘当年不幸落水身亡,陈老爷子终身未娶,只会扎纸人。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人说,那姑娘在成都开了家手工艺店,专门做纸扎艺术,生意红火得很。作为中华民族文化传承受到关注,她还写了一本纸扎艺术的书,四川所有文轩书店卖到脱销。

步入老年的李红兵和刘光美还是经常吵架,但不再像以前那样针尖对麦芒。有时吵到一半,会突然想起纸妹,然后就莫名其妙地休战了。眼里有一些欣慰也有一些伤感,那心情难以形容。

夏去秋来,稻田金黄一片。川西坝子的落日格外壮美,夕阳余晖洒在李家小院里,安静又祥和。院角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株野花,迎风摇曳,生机盎然。

世间万物,各有造化。有的缘浅,擦肩而过;有的缘深,纠缠不休。但无论如何,活着就好,吵吵闹闹也是过日子。毕竟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心死。纸人尚有还魂日,人心若死,再无回春时。

夕阳完全沉入远山,大旧村升起袅袅炊烟。夫妻俩的吵骂声又响起来,但这次,听着竟有几分家常的温馨。

“烂鸡巴龟儿子!还不快来端菜!”

“瓜屄婆娘,来了来了,吼啥子嘛吼...”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重生归来后,大佬说他甘愿当替身亿万神豪靠缺德惊爆全球两张藏宝图穿书误入反派团我和反派师兄谈了成神风暴万域神芒天荒神域恋综后和死对头感情变质天行剑祖致我亲爱的探灵博主从为地虎侠正名开始陆总别求了,夫人已被宠上天名柯穿越:系统他们偏心安室透岁月如梦!我被逃婚的未婚夫带回家了大雍翻译官轻吻她替身死遁后,京圈大佬急疯了惊世女将:我的空间藏雄兵同时穿越:不吃牛肉养成系之小狼狗重生后,我把渣夫卖了一百万亲妈修仙回来后,受气包们杀疯了太子只准我生娃,压力有些大!八零嫁绝嗣首长多胎后,全员破防重生:蛇蝎毒后浮沉一世是清欢丹仙重生,夺舍娇俏女掌柜诱她失控,小商总化身男妖精武魂之翼死在韩娱UMA合集天地日月神域败家王爷,富婆王妃穿书成女配:只为泡男二重生之摄政王妃太嚣张这个白猫有点坏修仙到处薅羊毛这末世过得也太滋润了!四合院的普通人生重生后中奖8亿怎么花重生之娇软小王妃我堂堂炮灰小师妹,贱一点怎么了崩坏:守梦的无想者姐姐你马甲掉了风水特卫局玩恐怖游戏吗?包对象的那种天灾:沃利贝尔日落无涯【刑侦】就打个篮球,却成了天选之子鬼片世界:正派的我,越走越歪了
书河书屋搜藏榜:锦鲤弃妇:大吉大利,今日和离电霸厨娘小俏媳之带着全家致富穿越之农家老四失业后,我从位面交易开始致富绑定交换系统后,上交国家当首富阴阳秘术之鬼瞳重生后,将军嫂嫂想娶我你想抄家,问过我公主媳妇了吗?三国经销商迷局密说他爱上了土包子女生斗罗:开局教皇祭天穿越废物世子,开局申请发配边疆快穿:炮灰男配要翻身【娱乐圈】脸蛋天才是怎样炼成的末日穿六零的快乐生活戏仙记穿成反派儿子的亲女儿?开局融合巅峰雷阿伦,我单骑救主咸鱼被迫在修仙界搞内卷希腊神话:诸神宠儿四合院:万岁军退伍,掌权保卫处豪门弃妇被迫走红了全是孽缘男主绝嗣?她靠系统母凭子贵!那片天空那片云反派心尖黑月光假太监:皇后请排队,我是真忙不过来啊!年少情深:阎少的撩人甜妻不好追创世穷神揽青华鬼灭:我的哥哥是上弦和初始剑士是六眼,也是火红眼天剑之剑回到最初,我说我喜欢你小小夫君殇祭茅山道士传奇2在柯南世界里柯学开挂望川忘川她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我气运!纵横诸天:我能无限许愿!醉哑公子他偏要以下犯上死神之鬼差开局死亡缠绕,库里跟我学灌篮镜灵世界怀了死对头的崽后我跑路了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约会大作战Cross穿越到了名侦探柯南世界剑神扫地,吞诸天剑道艺之神篮坛天穹:与科比共铸十冠王朝八音盒里的世界高武:一首侠客行开局领悟太玄经斩神:以生命为棋,改众人之命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麻辣母女云逸传奇当恶魔降临于碧蓝航线暗核猎兵:星骸边境1001区爷奶和离,她带阿奶一家大鱼大肉1800年之龙腾四海萌宠特攻开局绑定六道系统,雏田是我的了公子,陛下他又吃醋了重生汉灵帝:开局斩十常侍七零:洞房夜改嫁隔壁禁欲军少明末龙旗修仙炼妖记在漫威里的魔导士重回五百年前,我成了天下第一鼠鼠修仙:开局福地洞天种田发展娇妻玩得太花,我们离婚吧穿成猫后,和疯批顶A假结婚了快穿:系统不易,亲自卖艺都市妖皇:我的系统能百变重生三国:吕布,一戟破万法收获二十八臣子的我成为千古一帝救命!神说要与我共生玄幻召唤师,另类修行火影之山中同学的忍界生活让你带个差班,你全员本科了?全民转职:我是剑仙我和兄弟祸害大明快穿: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疯?人在泰罗,和光太郎称兄道弟佛子禁欲难攀?可他红眼喊我宝宝末日:重启修仙路尼巴鲁的猫谁说我只是剑修的?我是齐修啊全球军训:我开局激活军衔系统人性的那些事儿九域天棺综漫大佬看我剪的视频,打赏催更大秦,我,最尊太子,召唤不良人穿越后,全修真界都是她的忠犬!挣钱一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