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白雄起的要求,对打小日子的事情杨长生也并不怎么上心。
都给出那么多好东西了,白雄起要是还搞不定这件事,那他就要质疑一下自己的选择了。
对比起被自己算计的小日子,杨长生现在把目光放在了神州之上,那大大小小的军阀身上。
之前就打算整顿收编他们了,被藏边的事情打乱了安排,现在藏边的事情搞定了,是时候收拾他们了。
他正翻阅着关于晋系阎锡山最新动态的情报。
“阎老西倒是滑头,嘴上答应得好听,背地里小动作不断……看来,还得再给他加把火。”
杨长生喃喃自语,端起一旁的温茶,五仙正化做原型在房间里或打闹或假寐。
一副和谐画卷的模样。
突然!
呜——!
一阵极其尖锐、仿佛能刺穿耳膜的唿哨声!房间内的灯光猛地剧烈闪烁,随即骤然熄灭!
一股阴冷彻骨、带着陈年旧纸和墓土腥气的怪风,不知从何处灌入房间,吹得文件四处飞散!
“保护主人!”黑暗中,响起五仙的声音,五个小家伙瞬间集中到了杨长生的身边守护起来。
杨长生本人却依旧端坐着,甚至连手中的茶杯都未曾晃动一下。
他只是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竟是煞气?还糅合了些旁门左道的魂魄之力……有意思。”
有了五仙之后杨长生也恶补了一些知识,自然知道修炼界的一些东西。
如今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
话音未落,只见车厢四壁、天花板、甚至地板上,突然凭空浮现出无数个惨白惨白的剪影!
那是一个个仅有二尺来高、薄如蝉翼的纸人!
它们脸上用猩红的朱砂画着扭曲诡异的五官,嘴角咧到耳根,带着渗人的笑容。
只看那些小小的家伙手脚并用,如同潮水般,无声无息地朝着杨长生扑来!速度快得惊人!
它们挥舞着纸片般的手臂,却带起道道锋锐如刀的阴风,切割空气发出“嗤嗤”声响!
整个车厢瞬间被这密密麻麻的惨白纸人填满,阴煞之气浓重得几乎要凝结成冰!
“雕虫小技!”小白蛇冷哼一声。
蛇口一张,一股无形的毒瘴喷涌而出,靠近的纸人瞬间如同被强酸腐蚀,嗤嗤作响,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小白鼠身形如电,爪影翻飞,每一次闪烁都能精准地将一个纸人撕成碎片。
小白狐则口吐狐火,幽蓝色的火焰沾上纸人便剧烈燃烧,将其烧成灰烬。
然而,这些纸人仿佛无穷无尽,破碎一批,立刻又有更多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而且它们似乎根本不受物理障碍的影响,直接穿透墙壁壁攻击!
杨长生看着这诡异而声势浩大的袭击,眼神中的讶异渐渐被一丝玩味所取代。
他并未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五仙们清理这些烦人的东西。
“并非实体攻击,而是操纵阴煞与残魂,附着于剪纸之上,形成类似鬼兵的东西……手段歹毒,却也算别出心裁。”
他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可惜,根基太浅,空有其形,未得其神。操控者……似乎离得不远,而且,这气息……”
他微微闭目,灵觉如同水银泻地般蔓延开来。
瞬间捕捉到了那弥漫在每一个纸人身上的、一丝极其微弱却同源的核心神念波动。
那是一种充满了怨毒、偏执、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童稚感的灵魂印记!
“原来是她……”杨长生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竟浮现出一抹难得的、如同发现新奇玩具般的欣喜笑意。
“岳绮罗……我没去找你,你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还学会了这等有趣的小把戏?”
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对方刺杀他的原因——张显宗!
那个在湘西之地,靠着背叛自己的发小才勉强立足、如今即将被自己兵锋碾碎的小军阀!
“为了个男人?岳绮罗不是没有爱情吗,而且……着眼光差了点,方式也蠢了点。”杨长生摇头失笑。
就在这时,房间内所有的纸人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脸上那猩红扭曲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惊愕和恐惧,仿佛接收到了什么指令。
下一秒,所有纸人同时剧烈燃烧起来,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纸灰,那阴冷的气息也潮水般退去。
它们放弃了!操控者意识到刺杀无望,果断切断了联系,眼见事不可违她逃走了!
五仙要去追,杨长生一摆手:“不用追了,我知道是谁了。”记住了这股气息就不怕找不到了。
隔天杨长生离开了京城到了保定。
保定城,北洋第二师指挥部兼工业管委会大楼内,弥漫着一股与窗外严寒截然不同的燥热气息。
并非来自烧得过旺的暖气,而是源于办公室里那位来回踱步、如同困虎般的男人,玉帅吴佩服。
房门被推开,杨长生一身墨色长袍,裹挟着室外清冷的空气步入。
“老弟!你可算是想起还有我这个老哥哥了!”
吴佩服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近乎夸张的笑容,洪亮的嗓门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他几步抢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杨长生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能拍碎砖头,语气里充满了久候的埋怨和亲热。
“你再不来,老哥我这身骨头,别说打仗,怕是连怎么开枪都要忘干净,真要在这公文堆里生锈发霉了!”
杨长生被他拍得身形晃都不晃,只是微微一笑。
打量着办公室内堆积如山的煤矿产量报表和铁矿调度文件,调侃道:“玉帅说笑了。
这保定煤矿、铁矿,如今可是北方工业的命脉,忙得脚不沾地才是正理。
怎么,这管理万顷良田、调度千吨资源的差事,还填不满你的胃口?”
一听这个,吴佩孚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换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指着那满桌的文件,痛心疾首道:“哎哟我的好老弟!你可快别提了!
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是,这矿上的事,重要!
关系到咱们的枪炮厂、机械厂,老哥我知道轻重!
你信得过我,把这块交给我,我吴子玉感激不尽,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话锋一转,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声音又拔高了几度,带着十足的委屈和不平。
“可……可这不一样啊!我吴佩孚是什么人?是扛枪打仗的武夫!
我的战场在那沙场之上,在那硝烟里头!不是在这办公室里拨算盘、看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