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张牧之的电话之后,杨长生这边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他来魔都可不光为了泡妞和订婚的,更是为了能更好的执行自己的计划。
现在鬼子那边已经出招了,从市面上流落到鬼子手上的种子已经被他们研究,并且研究出了所谓的金皇后。
当然,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研究,只不过是找一个地方试着种植一下,看看效果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的一样。
不管是属于哪一种,反正种子下一步就是进入鬼子的本土进行种植了,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时间,当然是要把他们的粮食搞得少少的,让他们迫切的需要改变了。
这个事情就需要白雄起的配合了,用官方的名义来做才合适。
“美惠”杨长生喊了一声,吉泽美惠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的,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魔都的商业收购进行的如何了?”
“惜珍夫人那边进行的不错,但粮食渠道方面被青帮把持,虽然他们很客气,但对您的收购是持反对态度,目前大部分粮商都持观望态度,青帮的三个当家人都没有出面。”
吉泽美惠如实的说着之前的情况。
听完了情报之后,杨长生冷哼一声:“给脸不要脸,好好跟他们说话谈事情,他们还以为自己真是人物了。”
“商城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宣布开业了。”
“好,明天就开业,去申报打广告,就说新店开张,所有商品优惠三个月,价格比市价低三成,顺便把青帮的产业清单弄一份来,还有他们的物资仓库在哪里都给我打探清楚。”
听到杨长生的命令,吉泽美惠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吉泽美惠不会问为什么,也从来不会去想事情合不合理,只要是杨长生说的,她就去做。
一天时间后,精品商城在魔都落座的消息就传遍了魔都的大街小巷,最重要的是,所有商品都优惠出售,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三成。
这个消息可是从申报放出来的,都上了报纸的事情还能有假?
一时间刚刚开业的精品商城立刻成了大家趋之若鹜的好地方。
尤其是粮食和布匹成衣之类的,毕竟衣食住行,衣食排前面呢。
······
魔都的清晨被《申报》头版那则爆炸性新闻彻底点燃。
墨香未干的报纸上,“精品商城盛大开业!所有商品七折酬宾,先到先得!”的粗黑标题,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座城市的欲望。
七折!这价格如同在饥肠辘辘的饿狼群中抛下一块淌血的鲜肉。
街头巷尾,茶馆灶披间,人们奔走相告,眼睛发亮。
主妇丢下手里的活儿,裁缝铺的学徒扔下了针线,连黄包车夫都顾不上拉客,扯着嗓子互相招呼:“快去霞飞路!精品商城!白米洋面七折啊!还有玉颜堂的面霜,也七折!”
人流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出,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目标直指霞飞路那栋新落成的、气派的精品商城大楼。
法租界的巡捕们如临大敌,吹着尖利的警笛,手忙脚乱地试图疏导这前所未有的人潮,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卡其制服,脸上写满了惊惶与无奈。
秩序?在这赤裸裸的生存诱惑面前,薄得像一张纸。
魔都缺粮食吗?其实真不缺,但缺便宜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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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笼城寨的破败门楼下,包租婆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申报》,声音激动得变了调。
“七折!所有东西七折!粮食!布匹!还有玉颜堂的面霜!”
她肥硕的身躯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眼睛瞪得溜圆。
“死鬼!还杵着干什么?把寨子里能喘气的都叫上!带上所有能装东西的麻袋箩筐!去晚了毛都没一根了!”
包租公叼着半截烟卷,眯缝着眼,慢悠悠道:“急什么?人家开店的,还能没货?”
“你懂个屁!”包租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没看报上说‘售完为止’?赶紧的!
阿鬼!裁缝佬!苦力强!都别磨蹭了!抄家伙……不,抄袋子!跟老娘走!”
在包租婆风风火火的驱赶下,猪笼城寨这潭沉寂的死水瞬间沸腾。
衣衫褴褛的苦力、眼神精明的裁缝、沉默寡言的早点师傅、拖家带口的住户……无论男女老少,都翻出了压箱底的铜板银元,扛起扁担箩筐,汇入包租公婆身后那支迅速壮大的“抢购大军”。
这支由底层贫民组成的队伍,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生存渴望,
浩浩荡荡地杀向魔都的心脏。沿途不断有人被这浩大的声势和“七折”的诱惑吸引,队伍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引得巡捕房不得不增派警力,一路紧张地“护送”。
······
法租界,黄金荣那栋奢华却透着暴发户气息的别墅里,气氛却与城外的喧嚣火热截然相反。
水晶吊灯的光线冰冷,映照着黄花梨木圆桌旁三张阴沉的脸。
杜月笙放下手中的《申报》,指尖在“七折”两个字上重重一敲,声音低沉。
“黄兄,张兄,姓杨的这是亮刀子,冲着咱们的饭碗来了。”
他抬眼看向主位上脸色铁青的黄金荣,“粮行、布庄、杂货铺子……咱们手下兄弟靠着这些吃饭的场口,这下怕是要门可罗雀了。”
其实还真不靠这个,对他们来说最赚钱的永远是青楼赌馆还有卖大烟这些偏门,但衣食住行是基本盘,不能丢了。
张啸林脾气火爆,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碟乱跳:“他妈的!一个京城来的过江龙,真当魔都是他家的后花园了?
七折?老子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家底往里填!
黄兄,你说句话!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带人去砸了他的招牌!
让他知道知道,在这魔都滩,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黄金荣靠在他那张宽大的红木太师椅里,新娶的姨太太早就被他打发走了。
他手里捻着一串油光水亮的紫檀佛珠,眼神阴鸷地盯着报纸上杨长生的名字,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砸招牌?莽夫之勇!”
他缓缓坐直身体,肥胖的脸上横肉抖动,露出一丝毒蛇般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