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城隍庙,香火素来鼎盛。然而近日来,却怪事频发。
先是庙祝在清晨发现,大殿上判官神像的判官笔,笔尖竟沾染了一丝暗红,似血非血。接着,连续几晚,有香客声称在庙外看到身着官服、面色铁青的人影匆匆而过,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令人毛骨悚然。
消息传到灵隐寺时,济公正在禅房里就着咸菜啃馒头。必清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还攥着庙祝托人送来的一张符纸。
“师父!师父!城隍庙出事了!”必清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庙祝说,昨晚城隍庙的香炉无故炸裂,神像前的供品也全变成了黑灰,他还在神像后面发现了这个!”
济公放下馒头,接过符纸。那是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道扭曲的符咒,边缘还残留着焦痕,隐隐透着一股阴寒之气。他用指尖捻了捻符咒,眉头微微一挑:“有意思,这是‘阴差借道符’,但画法歪门邪道,不像是地府正规的路子。”
“阴差借道?”必清吓得后退一步,“师父,您是说……真的有阴曹地府的差人来了?”
“不是真的阴差,是有人在冒充。”济公摸了摸下巴,将符纸揣进怀里,“走,去城隍庙看看。”
两人赶到城隍庙时,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百姓,议论纷纷。庙祝是个干瘦的老头,见到济公,像是见到了主心骨,连忙拉着他往大殿走。
“圣僧,您可算来了!您看这……”庙祝指着大殿中央的判官神像,声音都在发抖。
济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判官神像双目圆睁,脸色比平日更加暗沉,原本手持的判官笔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笔尖的暗红痕迹更加明显。神像脚下的地砖上,散落着一堆黑色的灰烬,正是昨晚供品变成的。
他绕到神像后面,发现墙壁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洞口边缘光滑,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钻出来的。济公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洞口的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渐渐凝重:“这洞里有一股很浓的怨气,还有……尸气。”
“尸气?”庙祝和必清都大惊失色。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快看!神像动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判官神像的手指竟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神像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红光。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外跑。
“大家别慌!”济公大喝一声,手持静慈扇走上前,对着神像轻轻一挥。一道金光闪过,神像的异动立刻停止了,眼睛里的红光也消失不见。
“圣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庙祝颤声问道。
济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洞口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点燃后扔进洞里。符咒燃烧的瞬间,洞里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一股黑色的雾气从洞里冒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大胆狂徒!竟敢冒充阴差,在此作祟!”济公怒喝一声,静慈扇再次挥动,金光直逼黑影。
黑影惨叫一声,被金光打散了一部分,剩下的雾气渐渐凝聚成一个身穿破烂官服的男子,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手里还拖着一条生锈的铁链。
“济颠和尚,多管闲事!”黑影的声音沙哑难听,“我只是想借这城隍庙的阳气修炼,关你什么事?”
“借阳气修炼?”济公冷笑一声,“你用邪术害死无辜百姓,取他们的魂魄来滋养自己,还敢说不关我的事?”
原来,这黑影本是一个死去多年的盗墓贼,偶然得到一本记载着阴差借道术的古籍。他按照古籍上的方法修炼,冒充阴差在城隍庙作祟,专门吸食香客的阳气和魂魄,想要修成正果。
“废话少说!看招!”黑影怒吼一声,挥动铁链朝着济公抽了过来。铁链上带着浓浓的尸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阴冷刺骨。
济公早有防备,纵身跃起,避开铁链的攻击。他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掷在地上,形成一个三角阵法:“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收!”
阵法启动,金光四射,将黑影牢牢困住。黑影在阵法中拼命挣扎,发出阵阵惨叫,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圣僧,快杀了他!”庙祝大喊道。
济公摆了摆手:“不可。他虽然作恶多端,但罪不至死。本僧要将他的魂魄封印起来,让他在城隍庙服役百年,赎清自己的罪孽。”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聚魂钵,对准黑影:“唵嘛呢叭咪吽!聚魂钵,收!”
聚魂钵发出一阵吸力,黑影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被吸进了钵里。阵法散去,大殿恢复了平静。
庙祝和百姓们纷纷围上来,对着济公连连道谢。济公笑了笑,说:“大家不必客气。以后城隍庙要多派人值守,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
就在这时,王捕头带着衙役赶了过来。听说事情已经解决,他松了一口气:“圣僧,又多亏了您。对了,刚才有人报案,说城西的乱葬岗发现了几具尸体,死状奇特,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光了魂魄,您要不要去看看?”
济公的脸色微微一变:“还有这种事?看来,这冒充阴差的盗墓贼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搞鬼。走,去乱葬岗!”
众人立刻朝着城西的乱葬岗赶去。一路上,济公眉头紧锁,他总觉得,这两起事件之间有着某种联系,而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阳光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济公心中的阴霾。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临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