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叮当地响了一声，房昀舒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浅棕色头发的男生，眉眼间的张扬劲儿格外眼熟——是洛昭昭。
他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纸袋，显然是特意找来的。
“你好。”洛昭昭先开了口，语气没了对宫翊修时的轻佻，倒带了点试探的客气。
房昀舒握着喷壶的手顿了顿，水洒在玫瑰花瓣上，溅起细小的水珠。
他盯着洛昭昭的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毕竟是曾共享过身体的人，哪怕换了回来，再见面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洛昭昭倒看得开，晃了晃手里的纸袋，走到吧台前：“我的身体，你不是呆过挺久吗？算起来，咱们也算‘老朋友’了。”
房昀舒的耳尖悄悄泛红，想起那段顶着“洛昭昭”身份应付宫翊修的日子，又尴尬又有点无奈。
他轻轻“嗯”了一声，把喷壶放在台面上：“有事吗？”
洛昭昭往吧台上一靠，指尖敲了敲纸袋，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劲儿。
“虽然我现在自由了，不用再被他盯着，但这口气我咽不下——他纠缠了我十年，还把我关了五年，凭什么他现在能心安理得追别人？”
房昀舒捏着衣角，眉头轻轻皱起来：“为什么要报复啊？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
洛昭昭打断他，眼神扫过他泛红的耳尖，话锋一转。
“而且我听说，他以前也没少伤你的心吧？你恋爱脑的时候围着他转，他理都不理，现在倒好，天天来你这儿刷存在感，这不是欺负人吗？”
房昀舒的心跳慢了半拍，想起以前的委屈，指尖悄悄攥紧，却还是小声反驳。
“可这样对宫先生不好吧……他现在好像也没那么坏了。”
“没那么坏？”
洛昭昭挑眉，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得压低了些，像在说悄悄话。
“小笨蛋，你可别被他骗了！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没人喜欢了，才回头找你。咱们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以后指不定还怎么欺负你！”
他顿了顿，又放软了语气，带着点诱哄：“再说了，咱们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就小小的‘整’他一下，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到时候他要是真的在乎你，肯定会更紧张你；要是不在乎，那正好，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多好啊？”
洛昭昭盯着房昀舒的眼睛，语气带着点循循善诱：“你想想，他是不是总对你冷冷的，又偶尔说些暧昧的话，让你心里发慌，慢慢对他有好感，最后再像丢垃圾一样不要你？”
房昀舒的指尖微微发颤，以前被忽视的委屈、被冷淡的失落，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他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嗯……以前他就是这样，我跟他说话，他要么不回应，要么就很敷衍。”
“所以啊！”
洛昭昭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点“果然如此”，“咱们就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你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房昀舒垂着眼，看着自己攥紧的衣角，心里的天平慢慢倾斜。
想起宫翊修以前的冷漠，又想起现在偶尔的温柔，那种不确定的心慌让他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报复……那咱们要怎么做？”
洛昭昭眼睛瞬间亮了，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开始嘀嘀咕咕。
“这样，咱们就演一出‘白月光和替身在一起’的戏码，保准能让宫翊修急得跳脚！”
房昀舒眨了眨眼，满脸困惑地看着他，小眉头皱成了一团：“没懂……什么是白月光和替身啊？”
“就是前任和现任凑一对！”
洛昭昭急得差点拍手，又赶紧压低声音解释。
“你想啊，我是他以前追了十年的‘前任’，你是他现在想追的‘现任’，咱们俩要是表现得特别好，让他以为我跟你好了，他不得慌死？”
房昀舒愣了愣，脑子里忽然闪过苏槐叙之前说的话，慢慢反应过来，小声嘀咕。
“哦……就是哥哥说的，要让他觉得‘我要离开他，跟别人好了’，让他有危机感，对不对？”
“对对对！”
洛昭昭立刻点头，拍了下吧台，语气里满是兴奋。
“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咱们就故意在他面前说说话、递个东西，装得特别亲近，看他还能不能稳得住！”
洛昭昭清了清嗓子，收起刚才的兴奋劲儿，一本正经地说：“咳咳，计划先放放，现在咱们先去大明星家——苏槐叙那儿，正好顺道跟他说说咱们的‘报复大计’。”
房昀舒却皱起了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吧台边缘，声音低了些。
“可是哥哥现在很不高兴唉，昨天他跟我打电话，说圈子里的人都在传元哥……元哥死了，他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
“死个屁！”
洛昭昭想都没想就反驳，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昨天晚上还在街角的便利店看见他了，穿着黑外套，还买了瓶可乐，活得好好的！”
房昀舒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讶：“真的吗？那……那元哥是故意骗哥哥的？”
他心里又急又乱，哥哥对元哥那么在意，要是知道自己被故意瞒着，肯定会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