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寂灭大祖选择了和他一样的方式,修炼武气,境界同样在武圣。
陈玄,没打算留手,但是并未动用武气,直接以金仙之躯动手。
大雍皇帝冷笑一声,“你当真敢在这里杀我?整个大雍的国运都在我一身,只要我出了事,你所在的离朝可保不住。”
他很清楚,陈玄来此就是为了找人,不愿牵扯太深皇朝因果。
一旦因自身引得两朝开战,那他的成祖之路上,会增添不少阻碍。
吃准这一点,对于陈玄,他是有恃无恐。
陈玄神色不变,“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
大雍皇帝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我明白你进入山河府的目的。论皇朝规模,大雍才是第一。
就来比一比谁先找到天人族吧。
当然,如果是我先找到,那么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陈玄面无表情,大雍确实存在可能,但这只是正确的废话。
没有线索之前,四大皇朝都有可能。
见他不为所动,大雍皇帝继续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天陆可没那么安稳。”
在一阵得意的笑声中,大雍皇帝消失不见。
躲在一边的陈离,瑟瑟发抖,他们之间的对话,于自己而言是天方夜谭,不敢深究,希望尽快将这些忘记。
他悄悄看了一眼陈玄,“我们是不是得抓紧时间?”
陈玄脑海中回荡着寂灭大祖的话,身在此处,完全不清楚天陆的情况,难道防线已经攻破?
十年时间,应该不至于过得这么快。
“你的样貌,有些招人,需要更换一下。”说着,在陈离的脸上揉搓一番,立刻变了模样,身高也调整了一下。
陈离可顾不上这些,见识过大雍皇帝不寻常的地方,他只想尽快离开大雍,一切都不敢多想。
一路向南,大雍皇朝的搜查变得更加频繁,但陈玄一路畅行无阻。
陈离原本悬着的心,随着不断靠近两朝边境,愈发平稳。
穿过在他记忆中陌生的一片山丘之后,他明白,自己真的离开了大雍朝,离开了父亲背井离乡的这个乡愁之地。
带着父亲、大哥的遗憾,回到这片土地,他没有想着恢复身份,他只想安稳度过一生。
一直守在边军驻地的应扬,每日都派人去大雍边城打探消息。
只是陈玄做的隐蔽,一点动静都没冒出,直到听到有人七人就消失,行动轨迹还在不断靠北,心里才稍微淡定一些。
起码有了明确的消息。
当营门外传来雁亲王的消息时,老将军反应比应扬更大。
应扬关心的是陈玄本身,老将军要知道尸骨是否安然带回。
当二人瞧见陈玄身后还跟着一人时,老将军则愈加激动,难道世子没死?
但样貌看着不像,或者说这是陈玄半道收的徒弟?
也只有这个合理的解释。
“你没有返回皇州?何必在此等着。”陈玄见到应扬也在,多少有点意外。
“王爷不回去,属下岂能独自回去?”应扬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陈离,也在猜测身份。
“老将军,准备棺椁吧。”
陈玄的话一出,这位花甲之年的将军,双眼顿时一红,“好!”
原雁亲王终于回家了。
不用陈玄额外吩咐,一套属于原雁亲王——陈琰竹的棺椁静静摆置在演武场的中央,老将军下令摆好祭台,率三军将士一同祭拜。
一直跟随陈玄的陈离瞧见如此情景,眼中闪动着泪光。
陈玄淡淡道:“你就跟着棺椁回去皇州生活吧,到合适的时机我会给你恢复身份。”
陈离摇摇头,“父亲的一生,便是因为权力斗争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我可以回去皇州,但就以平凡人的身份生活吧。
那座高墙大院,我不想再回去了。”
陈玄不置可否,陈琰竹的祭奠办的轰烈,州牧率一众属官也来祭拜,折子依然由州牧来写。
入夜之后,老将军安排心腹之人,去陈玄帐中接下世子的骸骨。
这番动静不能大。
老将军只能独自祭拜,甚至坟包都不敢留,暂时做好标记,留待来日重新修葺。
至始至终,陈玄都没有介绍陈离的身份,他们也不敢问。
此间的事,算是彻底结束,陈玄得知前面的条件,虽有些变动,大致没什么问题,一半兵符则由陈玄亲自带着,交给离皇。
文华殿中,离皇收到苍云州牧上递的折子,神色恍然,脑海中浮现出六弟年轻时的模样,何等的意气风发,是军中一把好手。
如果当年没有离开,自己如今的局面该是多么平和?高亲王和连亲王又怎敢如此嚣张?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太后寝宫,这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情绪波动极大,险些昏死过去。
没有消息之前,一直处于心死的状态,不抱任何希望,如今真地听到消息,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撑不住刺激。
幸亏有原皇后的照看,没什么大碍。
“皇儿,琰竹回来,你要好好安置他,在外漂泊这么多年,不能让他回来还受了委屈。”
离皇坐在榻前,紧紧握住母亲的手,重重点头,“母后放心,六弟生前受的委屈,儿都会一一将其抚慰,以告六弟在天之灵。”
太后点点头,放心地闭眼休息。
离皇难得才能见着梓潼,二人虽然有些生分,但情势所迫,不得已为之。
“梓潼,母后就交给你了。”
原皇后身子一颤,这声梓潼已经许久不再听到,她面带凄色,“陛下放心,臣妾会照顾好母后的。”
离皇还想再说几句,但是岑皇后已经来了,他压住心中的不悦,匆匆而去。
才出寝宫,大太监就带着最新的消息,陈玄还有一日即将回到皇州。
离皇立刻拟旨昭告天下,关于原雁亲王葬礼一事,他没有与任何人商议,按照亲王最高礼节下葬。
此一举,顿时引来高亲王和连亲王两派的不满,然而离皇已经今非昔比,一者有岑丞相在,二者北边军的军权可以说已经收回,只差那一半兵符到手。
这两派已经搅不动太大的风浪。
临近皇州,陈玄瞧着城头挂白,便知离皇已经准备好了。
“好好看着吧,属于你父亲真正的葬礼。这段日子,你就暂时住在我的府上。”陈玄道。
陈离痴痴望着皇州,这片原本有他一席之地的地方。
陈玄将他安置在雁亲王府,待日后事情结束,正好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