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过离开几日时间，你们竟然讨论起天人族了。”
散心结束一回来，小黑就被陈玄抓来问询天宫旧事。
小黑明白定然是望舒这俩天宫遗民去了一趟灵洲，回来生了心思。
“此事太过久远，远在太初时期，时空长河奔腾不息，你们总不能让我刻舟求剑，在原地寻找吧。”
小黑即便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事实上要找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最主要的问题是时间不够。
“依我之见，你们真想找，只有待寂灭浩劫结束，好生在时空长河中探寻，说不定能有些希望。”
陈玄脸色一黑，事后在找，虽然与拿回天宫不冲突，但天人族成为战力的事情就泡汤了。
他是不甘心的，眼看着望舒就要被说服，他继续道：“跟过人祖，与天帝也有过接触，陨落之地一点痕迹没留？你们一点头绪没有？”
见他如此执着，小白细细回想，“当年最后一战，天人族殊死一搏，战场应在时空长河的中段，或许可以在无极混元树上找到一些痕迹。”
听他提到此树，陈玄道：“金仙之身，可否靠近。”
“如果没有三位寂灭始祖的消息，以你如今的情况自然没问题，但现在是有风险的。”小白并未把话说死。
他明白，陈玄已经没有能做的了。
修为目前已经到顶，秋声宫资源也已分配，接下去都是那些大宗、圣地抢时间。
陈玄如果继续这么待着帝宫，他能预想恐怕要疯。
果不其然，陈玄坚定眼神，“修行岂有无风险的事？上古战场这一趟终究是少不了的。”
对陈玄来说，已经是第四次前往上古战场，他几乎快摸透整片战场。
望舒留在帝宫，等着许久没有露面的帝官带回消息。
陈玄虽然要去找天人族下落，但也不忘去药田见一见始祖胞弟。
叶灵煌二人与羲和聊得正欢，瞧见一道金光飞出帝宫，朝着西北方向消失。
她们明白，陈玄动身了。
这次定然不会离开太久。
没有任何变化的问道峰，陈玄驾轻就熟的开辟裂隙，留下锚点，进去之后直奔药田。
“还以为你会直接去元初之门。”小黑道。
“神族的事情自然也要你解决，前两次我们已经采过不少，应该有所补给，虽然药力比不上万年，但这里时间流速与天陆不同，还是能用的。”
陈玄才一落地，只见茅屋之前，站立着一道身影。
通透如冰的身体，如今再看，竟然带着几分暖意。
陈玄自己都觉得荒唐，寂灭族本身所携带的是那股刺骨到灵魂的死气寒意。
如今这始祖胞弟，不知是自我救赎时间久了，还是真的因为和寂灭断联，气质有如此大的改变。
之前是坐府境，感受并不明显。
始祖胞弟原先空洞的五官此刻也长出形状，极为平凡的长相，定定地看着陈玄，“你变强了。
上次进来时，我本想与你说话，见你神色匆匆，便没有打扰。
如今你主动来找我，我很高兴。”
陈玄道：“这么说，你知道我的来意了？”
“无外乎两点，这片药田，再者就是寂灭族的情况。”始祖胞弟毫不意外。
陈玄点点头，“你逗留在此这么长时间，药田存在了足够久，必然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能将这些药草用在该用的地方，是它们应得的结果，不枉我的心思。”始祖胞弟淡淡笑道。
如此便好办了，直接让小黑小白开启收割模式，将这片药田尽数采摘。
“第二件事，寂灭始祖为何出现了三位？你能得到寂灭族传回的消息，应该知道详情吧。”陈玄眯起眼。
听他问起此事，始祖胞弟苦笑一声，“如果我说最近已经再无寂灭族回传的信息，你会不会认为我在说谎？”
陈玄不置可否。
三位始祖现身，发生这种变化是有可能的，但他更想听听解释。
始祖胞弟娓娓道来：“寂灭族，诞生于大道暗面。
这句话其实很好理解。天陆的修士，天宫的修士，乃至巫乡的修士，他们本质都是大道光面的一侧。
都与我们头顶这条时空长河息息相关。
你们每位修士每突破一境，消耗的资源，都会在大道暗面积蓄一部分异种能量。
这股能量足够大时，就会诞生你们口中的寂灭始祖。
原本只有一位寂灭始祖，因为巫乡独立于时空长河，不被感知，天宫陨落，天人族消失，天陆经由几次战争，修士整体修为都下降不少。
所以积蓄的能量不够强，诞生不出第二位始祖。
如今，经由你几番前往巫乡，时空长河已经察觉到此处，巫族这些年修行返还的能量加速了第二位始祖的诞生。
说到这你应该明白第三位始祖从何来的。”
神皇实力的恢复，三位金仙的出现，诸多混元、神尊的诞生，一切都是缘由。
陈玄震惊不已，寂灭族是因为修士而诞生的。
而造成如今困难的局面实则是自己一手推动的？！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现实。
瞧着逐渐痛苦的神色，始祖胞弟道：“这并非你的错，从未有人询问过寂灭族的由来。
前几位仙帝得我相助，击退寂灭族的攻势，已经消耗了他们所有的力量，或许他们心中也有疑惑，不曾问出。”
陈玄一时间变得迷茫，自己越强，寂灭就越强，寂灭越强，自己难以对敌，相对就越弱。
结果造成自己越强，自己越弱的奇怪循环中。
这是想起小黑时常提及的祖，自己想成为的祖。
始祖胞弟也不意味陈玄会有此问，“祖确实是寂灭的克星，这是个极为奇怪的境界，达到之后，不产生任何在大道暗面积蓄的能量。
没有这种能量，寂灭也就不复存在，也就是你们所谓的死亡。”
陈玄道：“已有人祖、巫祖照你所言，应当能够对付寂灭才是。”
“我所谓克星的意思，是祖自己不产生能量，但也无法消耗暗面的能量。
换言之，你们想要彻底解决寂灭，就是所有人成祖。”始祖胞弟的话，将陈玄惊得说不出话来。
现存的修士，让他们全部成为劫尊，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更遑论成祖？
自己都没摸索出道路来，如何让人人能成？
“既如此，如果让现在的修士全部废除修为是否可行？”陈玄道。
始祖胞弟摇摇头，“这么做，你们只会死的更快。不再修行，只是不再产生新的能量，已经产生的短时间内不会消失。
人人成祖，是让所有人无视寂灭的危害，让寂灭本身得不到补充，久而久之，靠着岁月将其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