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那个废弃的加油站。
天色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还下着小雨，冷得要死。
加油站里那盏破灯一闪一闪的，看着阴森森的。阿文一个人站在加油机旁边，雨把他淋得跟落汤鸡似的，看着又怂又紧张。
他不是在演，他是真的怕。
“我说……楚先生，这……这能行吗？”他对着领口的小麦克风，声音都在发抖，“萧蔷那个疯娘们儿，她……她真能来？”
“她会的。”
不远处一辆破垃圾车里，传来了楚凡懒洋洋的声音。
车里摆满了各种屏幕，整个就是一小型指挥部。
楚凡翘着二郎腿，那姿势别提多大爷了，他靠在林诗诗身上，让她给自己捏肩。秦雨墨和小雅则死死地盯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
“老公，你轻点……”林诗诗一边给他捏，一边小声抱怨，“人家手都酸了。”
“酸？”楚凡笑了，手很不老实地就从她睡裙底下摸了进去，“等会儿，还有更‘痒’的呢。”
林诗诗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手上的劲儿却更大了。
就在这时，韩菱冷冰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都别闹了。有鱼，上钩了。”
韩菱正趴在加油站对面一栋破楼的楼顶，狙击枪的瞄准镜，已经套住了一个从黑地里走出来的影子。
那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特别诡异。
“妈的，”垃圾车里，黑蛇看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人影，骂了一句，“这家伙……看着就不好惹。”
屏幕上，那黑影没直接找阿文，反而在加油站外面慢悠悠地晃悠，那悠闲的劲儿，就是在逛自家后院。
“他在找我们藏在哪儿，”韩菱的声音听着很严肃，“这家伙是高手，精得很。黑蛇，让你的人都别动，谁动谁死。”
加油站里，阿文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黑影，心都快跳出来了。
终于，那黑影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冲着阿文这边笑了笑。
那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有点白，穿着一身很普通的清洁工衣服，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阿文，”老人的声音，又沙又哑，“大小姐让我来……送你上路。”
他话刚说完，整个人突然就地一滚，躲开了韩菱射出的第一颗子弹！
“砰！”
子弹打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地上溅起一堆水泥渣。
“操！”韩菱骂了一句，“他发现我了！”
“动手！”楚凡在耳麦里吼道。
埋伏在周围的几十个蛇堂姐妹，嗷嗷叫着就从黑地里冲了出来！
但那个叫老鬼的男人，一点不慌。他没跑，反而从怀里掏出两把短刀，直接就迎了上去！
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老鬼那刀耍得，又快又狠，黑蛇手下那帮只会瞎砍的姐们儿根本不是对手。但他好像不想要人命，专门攻击姐妹们的胳膊和腿，刀刀见血，但又不致命。不到三十秒，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姐妹，就全都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像是动不了了。
“王八蛋！”
黑蛇眼睛都红了，她拎着消防斧，也跟着冲了上去！小雅也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铁棍，跟在她屁股后面。
“锵！”
消防斧和短刀撞在一起，火星子乱冒！
黑蛇被震得手都麻了，连着退了好几步。她头一次，在力气上被人给比下去了！
小雅从旁边偷袭，一棍子就敲向老鬼的后脑勺！
但老鬼好像后脑勺能看见东西一样，头都没回，反手一刀，就往小雅肚子上划！
“小心！”
黑蛇大吼一声，一把推开小雅，自己的胳膊上，却被划出了一道能看见骨头的口子！
“蛇姐！”
“妈的……”黑蛇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老鬼看着眼前这几个女人，笑了，笑得特吓人。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我？”
楼顶上，韩菱急得满头大汗。她开了好几枪，但都被老鬼拿蛇堂姐妹的身体当肉盾，给挡住了！
她根本没法瞄准！
垃圾车里，林诗诗和秦雨墨也吓得脸都白了。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萧蔷手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个高手！
“都让开！”
就在这时，楚凡冷冰冰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麦里响起。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老公！你干嘛！危险！”林诗诗尖叫道。
楚凡懒得理她，他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向了那个废弃的加油站。
老鬼也看到了他，他停了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自己送上门的男人。
“你就是楚凡？”
“是我。”
“有种，”老鬼点了点头，“大小姐没看错你。可惜了，你今天，必须死。”
“是吗？”楚凡笑了。
他没再往前走，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你引到这儿来吗？”楚凡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钮。
老鬼的脸色，头一次变了。
他闻到了一股浓得要死的汽油味。
他猛地低头，才发现，整个加油站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泼满了汽油！
而那些躺在地上的蛇堂姐妹，也一个个，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还都拿着打火机！
“妈的……”老鬼骂了一句。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现在，”楚凡看着他，笑得让人心里发毛，“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放下刀，跟我们走。第二……”
他打了个响指。
那几十个蛇堂的姐妹，同时“咔哒”一声，打着了手里的火机。
“……跟这儿，一起上天。”
老鬼的脸色，变了几变。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几十个不要命的女人，和他脚下那随时可能被点燃的汽油，他知道，自己今天，没得选了。
他把手里的刀，扔在了地上。
就在黑蛇她们以为搞定了，准备上去抓人的时候，老鬼突然笑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那里，绑着一个正在“滴滴”作响的东西。
“这玩意儿，连着我的心跳，”老鬼慢悠悠地说，“我要是死了，或者心跳太快，它就会炸。”
“炸什么？”黑蛇不屑地问，“炸你自己吗？老娘陪你一起死！”
“不，”老鬼摇了摇头，笑得更开心了，“它会炸掉……几千公里外，瑞士那家医院里，一个小姑娘病房里的氧气瓶。”
韩菱的瞳孔，猛地一缩！
阿文也听到了，他疯了一样地就想从藏身处冲出来，被旁边的人死死按住！
“现在，”老鬼看着楚凡，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轮到你选了。”
“是让我走，还是……让那个没招谁没惹谁的小姑娘，陪我一起上路？”
楚凡的脸，冷得能刮下冰渣子了。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得意的老东西，拳头捏得“咯咯”响。
他感觉自己被逼到了绝路上，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