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和汪月明作为“始作俑者”,被带到派出所录口供。
供案也没为难他们,录完口供登记了个身份证就让他们走了。
“达令。”
深受蒋秃子和吸血宋荼毒的甄漂亮看到高兴他们从派出所里出来,忙迎了上来,挽住汪月明的胳膊道:“他们在里面没打你吧?”
“打?”
汪月明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打?我们是见义勇为,又没犯罪。”
“老辈子的人说进了派出所,都得先打一顿,这叫杀威棒。”
甄漂亮说着就在汪月明的身上一顿乱摸:“达令,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我和孩子还指望着你呢,可不能被他们给打坏了。”
“真没打。”
两个人就这么在派出所门口旁若无人地腻歪起来,给高兴看得直嘬牙花子:知道你们恩爱,要不要这么随地大小秀?怪恶心人的。
经历了这么一出,他们也没心情继续游玩了,就沿着滨湖的石板路回到了湖对面他们下榻的宾馆,早早吃过晚饭就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收拾好行李,下楼退房,准备离开临安。
“高兴同志是吧?”
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黑西裤的小平头走到高兴身边,道。
“是我。”
高兴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平头,道:“你是?”
“请跟我来,领导要见你。”
小平头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让高兴不由得跟在他屁股后面进了饭店里面一间会客厅,那会客厅跟电视上会见外宾的地方同款风格。
“爸爸。”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跑过来,一把搂住了高兴的大腿。
“撒情况?”
高兴认出来小女孩就是昨天他从人贩子手里夺下来的小女孩,可还是懵逼了:人家救大姑娘,以身相许,老子救小女孩,喜当爹?
“星星认错人了。”
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长着张国色天香……国泰民安脸的女人走过来,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小照片:“你跟我爱人长得很像。”
“艾玛,这不就是老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嘛。”
高兴接过彩色小照片,心里不由得惊呼。
照片上明显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眼前这个国泰民安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偎依在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四个兜军官身边。
“我叫罗琼华,这是我女儿秦岚星,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丈夫秦钢,两年前身为副团长的他在老山前线遭炮击不幸牺牲了。”国泰民安脸女人语气平静地说:“小星星对她爸爸的印象都来自这张照片。”
“节哀。”
高兴摸着秦岚星的小脑袋,道。
“昨天下午我带着小星星在西湖边散步,路上遇到一个晕倒的老人,我给老人做心肺复苏,顾不上照看小星星,没想到她被该死的人贩子抱走了。发现小星星不见了,当时我投湖的心都有了。”
罗琼华低头看着秦岚星道:“你解救了我家小星星,也相当于救了我的命,有什么要求,你可以随便提,只要我能做到都会满足你。”
“不用了。”
高兴把小星星抱起来举高高,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救小星星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敢言谢,就当我跟小星星有缘吧。”
“一定要谢的。”
罗琼华从高兴手里接过小星星,道:“你要是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万块的感谢费;如果你不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工作,不管是在你老家县城还是全国任何一个城市没问题,随便你选。”
高兴听出来罗琼华这是要一次性买断救命之恩啊,玩心大起指着会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幅画,道:“我是个国画爱好者,挺喜欢这幅画的。如果不为难,把这幅画给我,咱们就两清了。”
“你还挺有眼光的。”
罗琼华也看向那幅画:“这幅画叫初晴,是50年代末为庆祝华侨饭店落成,特意请潘天寿潘大师画的,是幅高达46平尺的巨作。”
“因怕长期悬挂令画受损,79年浙省机关事务局委托美院领导请美院的学生临摹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初晴》,替代上墙,原作入库。”
“饭店大堂里挂的那张,其实是潘大师的学生临摹的仿作。”
“从去年开始,事务局才把这幅原作挂在了这个只接待大领导的会客厅,一般人难得一见,可以说是华侨饭店的镇店之宝。”
“先不说这幅画能不能卖,就算能,卖价应该也不会便宜。”
“不便宜?”
高兴指了指小星星,然后又指了指画:“她俩谁更珍贵?”
“当然是我家小星星。”
罗琼华把守在门口的一个小平头招呼过来,低头耳语了几句,差不多过了有半个小时,几个饭店的工作人员拿着梯子进来把墙上的画摘下来,小心地卷好装进画筒里交给罗琼华。
跟着画一起交给罗琼华的,还有几张收据和出库单等证明文件。
罗琼华把几张单据转交给高兴,高兴看到收据上写的金额是两万元,心里啧啧道:老子这应该不算侵吞国有资产吧?
高兴在魔都和临安的文物商店都逛过,那里齐白石的画一平方尺就得好几百块,还听工作人员说有幅两平方尺的《玉米草虫》居然以一万两千块钱的高价被荣宝斋给收购了,可谓是天价。
不过收藏品这东西吧,就没个价格标准。
喜欢的一掷千金,不喜欢的一文不值。
只要是高兴见到的齐白石的画作,不论大小,一律买下。
搁后世齐白石的画一幅少说也得几十万上百万的,重生人士想赚钱简直不要太容易,根本没必要苦哈哈摆摊卖茶叶蛋啊卖衣服啊。
潘大师名气的肯定不如齐白石,但这么一大幅画应该也不便宜。
“好了,你可以走了。”
罗琼华抱着小星星,对高兴下达了逐客令。
“我要爸爸。”
小星星在罗琼华怀里拼命挣扎,把手伸向高兴,要他抱。
“他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已经死了。”
罗琼华把小星星放在腿上,朝着她的屁股猛拍了两下:“你爸爸那个混蛋,说好的打完仗就回家看咱们娘俩,他是个大骗子。”
打完女儿,罗琼华自己也无声地流泪。
高兴赶紧接过小星星,抱在怀里哄。
好不容易等母女俩不哭了,高兴轻拍死死搂着他脖子的小星星的背,道:“要不我给小星星当一天的爸爸吧?”
“你也配?”
罗琼华用手绢擦着眼睛,道:“小星星的爸爸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人,最好的丈夫和最好的爸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他相提并论?就你这样的,给他擦鞋都不配。别以为你跟他长得几分像,就……”
“呵~”
哪怕是猜到了眼前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被人这么说,高兴的脾气也上来了,把小星星塞到罗琼华手里:“我不是东西,再见。”
说完,高兴就气鼓鼓走了。
当然了,走之前没忘了拿上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