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下午你们不去找我哥,我哥下班以后,我就跟我哥回家。凭我的身手,来几个小贼,我打倒几个。”高小小挥了挥拳头。
“瞧把你能的。”
司不苟脸色缓和了点:“人家有木仓,有木仓。”
“有木仓怎么了?”
高小小不服气地说:“哪怕我被他们打死了,只要木仓一响,邻居们都得惊醒,坏人们就有可能吓跑,我哥家就能活几个人。”
“小小。”
高榆树闯了进来:“不许你这样说,你的命也是命。”
“高大哥……”
高兴看着高榆树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哽咽道:“你这……”
虽然高榆树就住他隔壁病房,但高兴一直不敢去看他。
人家当男主,振臂一呼,万众景从,泽及身边人。
高老板这男主当的,衰神附体,拖把蘸屎,谁沾谁死。
他自己都觉得高小小刚刚的话挺有道理。
“老弟。”
高榆树重重地冲高兴鞠了一躬,含着眼泪道:“都怪我,真的。”
“家有恶邻,终无宁日。”
“守着这么个邻居,我早就想过可能会遭池鱼之殃,只是我心存侥幸。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个侥幸,我付出的代价如此惨烈。”
“我爱人不止一次让我搬家,她甚至连出租的房子都找好了,我嫌搬次家麻烦,就是不搬。都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啊。”
说着高榆树“啪啪”打起自己的脸,一连打了十几下,然后捂着脸蹲下去,哭了起来,先是小声啜泣,然后嗷嗷地哭,甚至吓人。
面对如此失态的高榆树,高兴三人却没有一个制止他的。
得知被“灭门”以后,高榆树一滴眼泪都没掉。
这会儿高榆树能大声哭出来,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儿。
好不容易等高榆树哭够了,抹了一把脸,高榆树又冲着高兴鞠了一躬:“老弟,谢谢你。你帮我抓住凶手,我代表我全家感谢你。”
说完高榆树拉着高小小离开了高兴的病房。
“唉!”
司不苟拍了拍高兴的肩膀,站起身想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坐在了床边,道:“对了,你预定的保镖马上就要出狱了。”
“宁小伟?”
高兴疑惑道:“他不是判了一年半吗?这才几个月,就出来了?”
一脚把群众踢残,家属不依不饶,哪怕是部队赔了钱,最后还是以过失致人重伤罪判了宁小伟一年半的有期徒刑,在部队监狱服刑。
根据79刑法,过失伤害他人致重伤的,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判宁小伟一年半有期徒刑,差不多算是顶格了。
为了不影响士气,暂时没有开除宁小伟军籍,所以他可以在部队监狱服刑。在部队监狱比他在地方监狱服刑要好得多,知道他事迹的部队管教们甚至会优待他,能少受好多罪。
不过等宁小伟服刑完毕,他也不可能继续在部队服役了。
“之所以要判他刑,是因为群众闹。”
司不苟道:“他的判决书下来,我们支队的兵差点没有去堵总队的门。现在闹事的群众不在了,他当然可以因为表现良好提前释放。”
“闹事的群众不在了?”高兴终于开心了一点儿。
“那男的残了以后,心里更变泰了,打他媳妇更狠了……”
“停。”
高兴打断司不苟:“还能让瘸子打着?她傻啊,不会跑?”
“可能她真被打傻了吧。”
司不苟又削起了刚刚没削完的苹果:“当初她去我们总队闹,说什么她丈夫打她,是她们夫妻之间的小游戏。不但不会影响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反而会让她们更恩爱。这种贱女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估计那女的是个抖m。”高兴心说。
“那女的出去买菜,跟卖菜男人多说了几句话,被她那架着拐出来的瘸子丈夫看见了。瘸子丈夫骂她马蚤货,抡起拐就朝着她的脑袋招呼。那男的原来是杀猪的,力气大着呢,一拐棍就把女的干死了。”
司不苟绘声绘色讲道:“刚好他们唯一的儿子放学回来了,看到他妈横尸街头,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抓起猪肉摊上的剔骨刀就朝他爹肚子上捅,一口气捅了十几刀。那瘸子还没送到医院,就断了气。”
“而他们的儿子也投了江,尸体在一个多星期后才在下游发现。”
“啧啧啧。”
高兴嘴里啧啧笑道:“真是人间惨案啊,不过,咋感觉怪爽的嘞。”
“俩贱人的死是挺大快人心的。”
司不苟倒是没笑:“就是可怜他们儿子咯,已经高三了,学习成绩一直是年级前几,考个好大学肯定没问题。”
“俩害人害己的玩意儿。”
高兴往地上啐了一口:“打老婆玩儿在家打不好么,干嘛跑大街上啊,毁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军官的前程。”
“其实也不全是坏事。”
司不苟道:“我手下那帮子精力过剩的兵,没少跟地方上的人打架,一个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出了这档子事,他们都老实了不少。”
“那还不都是你这个支队长没给他们树立起好榜样。”
高兴这话意有所指。
这趟在冰城待得的这三个多月,高兴经历过最刺激的一件事就是跟着一帮子武惊把当地派出所给砸了。派出所的民惊愣是连个响屁都不敢放,谁让司不苟直接让手下的兵把81轻架在了人家派出所门口。
之所以闹得这么大,是因为某个嫂子来队探亲,在大街上被人把钱包给摸走了。嫂子去派出所报案,养佛爷的民惊不但不抓贼,反而把嫂子给调戏了。嫂子跑回营区一哭诉,直接炸了营。
司不苟亲自带队去砸的,不光砸东西,还把那个民惊打了个半死。
整这么一出,不但让司不苟在支队威望空前提高,就连上级也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总队长和郑伟装模作样批评了他几句,然后请他喝台子。要是不敢为手下人出头,他这个支队长就不用当了。
“咱有理,咱怕什么?”
司不苟学着鲁东腔:“这是我们郑伟的原话。”
“不过我们郑伟也说了,如果我们的兵出去欺男霸女,干出欺负老百姓的事,关禁闭都是轻的,他亲自把犯事的送上军事法庭。”
“不护犊子的郑伟不是好郑伟。”高兴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