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月明是知道罗琼华的身份的,放下了手里的“凶器”。
“你们敢攻击人名供案,要造反吗?”
张科长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脖子,怒喝道。
“有拿着木仓对着人民脑袋的人名供案?”
罗琼华拿出了纪伟干部的气势,对几个大檐帽不怒自威道。
“他们哪是人民,连供案都敢打,分明是一群刁民。”
尖嘴猴腮大檐帽的手一直放在大黑星的扳机上,让高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同志,能不能把你的烧火棍挪开,这玩意儿容易走火。”
“小王,你怎么说话呢?对待群众,说话要和气。你虽然现在还不是d员,但要以一个d员的高标准要求自己。d郑干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不是带你学习过吗?八项注意第二条就是待人和气。”
看罗琼华态度强硬,张科长知道这不是个善茬子,果断改变了态度,给尖嘴猴腮大檐帽使了个眼色。并且张科长也知道大黑星那东西容易走火,这次来他们是求财的,要是闹出了人命,可没法收场。
“是是是,科长。”
尖嘴猴腮大檐帽把大黑星放回木仓套,退到了一边。
“我们的同志工作作风上的确有点瑕疵,但你们的问题更严重。”
张科长干咳了几声,道:“80年实施的刑法第一百五十七条明文规定,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郭家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你们都把我脑袋打出血了,还得加一条故意……”
“执行职务?”
罗琼华冷哼一声:“执行什么职务?”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利用郭家旅游资源办私人婚礼,严重影响了游览区的正常经营,也侵犯了群众的游览权利。”
可能是慑于罗琼华的气势,张科长说话挺客气:“所以我们才过来进行调查,没想到跟几位同志产生一点误会,双方都有不当之处。”
“哦?”
罗琼华知道这是遇到老油子了:“那你想怎么解决啊?”
“我们也有错。”
张科长道:“所以你们对我们身体上造成的伤害,我们就不予以追究了。不过听说你们是来支援穷省建设的,给游览区捐了不少款。”
“其实我们供案局经费也挺紧张的,需要社会人士大力支援。”
“因为经费紧张,多少案子积压好多年一直都无法破获;因为经费紧张,多少已经确定的外逃嫌疑人因为缺路费而无法去抓捕;因为经费紧张,多少烈士家属得不到抚恤,生活困难,甚至衣食无着……”
“把你们局的账号给我,给你们捐十万,够吗?”罗琼华故意道。
“够够够。”
张科长激动得差点没有蹦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如果真能搞来十万,李公子肯定会很满意,搞不好我这个副科长还能升个半级一级。并且李公子是个大方的,他老人家拿大头,我们跟着喝汤。
“咳咳。”
尖嘴猴腮大檐帽大声干咳了两声。
“哦,对了。”
沉浸在升官发财喜悦中的张科长这才反应过来:“我们局的经费来源大头是财政划拨,账号是被上级监管的。如果往我们局账号里面打钱,不好入账。你们直接给我们十万现金好了,我们往局里交。”
“这不符合财务制度吧?”
罗琼华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逗傻子玩儿呢。
“都是为了工作嘛。”
张科长道:“如果事事都严格遵从规章制度,那工作就不要做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既讲原则,又在工作中有灵活性的好同志咯?”罗琼华懒得跟这种小喽啰磨牙了:“给现金,然后你们揣自己兜里是吧?我敢给,你们敢拿吗?十万块,也不怕噎死你们。”
“你怎么说话呢?”
尖嘴猴腮大檐帽又把大黑星从木仓套里拿出来了:“攻击人名供案,妨碍执法,故意伤害,诈捐,污蔑人名供案,这几条罪状没冤枉你们吧?哪条都够判你们个三五年的,你们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供案不是只负责抓捕和审讯工作吗?什么时候审判的活儿也归你们管了?”罗琼华冷笑道:“你们抢罚院的活儿,人家乐意?”
“从抓到毙一条龙,我们供案都能干。”尖嘴猴腮大檐帽晃着大黑星道:“信不信我现在就以拒捕的名义把你毙了?”
“吓唬谁呢。”
罗琼华向前一步,逼近尖嘴猴腮大檐帽:“保险都没开,你能毙了谁?我赌你木仓里没子弹吧?出这样的私活儿,一般不敢带实弹。”
“谁说的?”
尖嘴猴腮大檐帽刷的一下掏出铐子,色厉内荏道:“信不信我给你上铐子?对付你这种刁民,根本用不着开木仓,铐子就够用了。”
“老娘还真就不信。”
罗琼华双手握拳,举到了尖嘴猴腮大檐帽跟前。
“别冲……”
张科长的话还没说完,铐子已经铐在了罗琼华的手腕上。
“老娘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敢给我戴铐子。”罗琼华活动活动手腕,笑道:“就是这铐子戴上容易,想摘下来可就难咯。”
“大姐说得对。”
高兴抱着膀子在一旁起哄道:“不扒掉几身狗皮,这事没完。”
“你个小没良心的家伙。”
罗琼华晃了晃手上的铐子,道:“你姐我为了替你出头,都被铐起来了。你不但不帮你姐,不救你姐,还在这起哄架秧子。”
“救你?”
高兴嘎嘎笑:“我看是救他们还差不多。”
听着罗琼华跟高兴一唱一和,张科长心里一咯噔:“坏了,不会惹到惹不起的人了吧?瞧他们俩这架势,这是有恃无恐啊。”
张科长认真仔细反思了一下到场以后说的话,心下稍安:“好像我也没说什么违反纪律的话,就算真出了事,应该也找不到我的错。”
“木仓是小王那小子拔的,铐子也是他亲手铐的,抓也是抓他。”
“算了。”
罗琼华又晃了晃铐子:“念在今天是我兄弟大喜的日子,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把铐子给老娘打开,滚蛋,老娘就不追究了。”
“干嘛不追究啊?”
高兴继续拱火:“都见红了,早就已经不吉利了,得以凶压凶。”
“嚣张什么?”
尖嘴猴腮大檐帽的火压不住了:“都跟我回局里接受调查。”
“调查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