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莽的晨雾还没散尽,陈景行就将所有人召集到营地中央的石台前。黑曜石符牌被稳稳地放在石台中央,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蓝光,羊皮纸铺在符牌旁,上面的符文与符牌纹路完全重合,像是一对沉睡多年的伙伴终于重逢。
“山谷的暗红色晶石虽然碎了,但符牌吸收了它的残余能量,现在能更清晰地感应到‘天空之泪’的位置。”陈景行的手指轻轻拂过符牌,之前僵硬的手腕已经能灵活活动,“按照符牌的指引,‘天空之泪’的能量核心就在冰塔林倒塌的冰室下方,只是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激活——羊皮纸上记载的‘融晶之法’,就是打开能量通道的钥匙。”
阿图凑近羊皮纸,上面的符文旁多了几行细小的注释,是陈景行连夜解读出来的:“‘融晶之法’需要三种东西——冰原的‘千年冰髓’、林莽的‘褐皮藤心’,还有我们营地的‘火焰草’?”她转头看向雅兰,“火焰草就是我们用来点燃火塘沟的那种草吗?晒干后特别易燃的那种。”
雅兰点头,从草药袋里掏出一株晒干的火焰草,草叶呈暗红色,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对,这种草只有我们营地附近有,燃烧时能产生特殊的‘暖火’,温度不高,却能中和阴寒能量,正好能配合千年冰髓使用。”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褐皮藤心就是褐皮藤最里面的纤维,要在清晨太阳没出来时采摘,那时的纤维韧性最强,还带着露水的湿气,能平衡火焰草的燥性。”
“千年冰髓在冰塔林最深的冰缝里,”奇伯回忆起之前在冰原的经历,“白土部落的老人说,冰缝深处有永不融化的冰,里面凝结的‘冰髓’能储存能量,是冰原的‘心脏’。”他看向塔卡,“这次去冰原,得带上足够的保暖物资,还要做好应对暴风雪的准备——这个季节的冰原,天气比上次更恶劣。”
出发前的准备比上次更细致。雅兰带领族人采摘火焰草,将新鲜的草叶晒干后,用兽皮袋密封保存,又在清晨时分去林莽采摘褐皮藤,小心地剥出里面的藤心,泡在清水中,防止干燥断裂。奇伯和塔卡则负责加固踏雪板,这次他们在踏雪板底部绑了两层冰砖,还在边缘加了一圈黑曜石片,既能减少阻力,又能防止冰棱刮破踏雪板。
陈沐阳则做了“融晶炉”——用营地最坚硬的岩石凿成一个方形的炉子,炉壁上刻着与符牌相同的符文,底部留了三个通风口,侧面还凿了一个凹槽,用来放置千年冰髓。“按照羊皮纸的记载,融晶炉需要将三种材料放在一起燃烧,符文能引导能量,让‘天空之泪’的能量顺着通道往上涌。”他一边打磨炉壁,一边解释,“还要做个‘能量罩’,用兽皮浸过火焰草汁液后,再裹上褐皮藤心编织的网,防止能量外泄时烫伤人。”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这次出发的队伍比上次多了五个人——都是营地最擅长打猎和防御的族人,巴alam和卡努姆依旧留守营地,加固栅栏和火塘沟,防止“蛇牙”残余势力偷袭。
再次踏上冰原时,天气果然比上次更恶劣。寒风卷着冰粒,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阿图将符牌揣在怀里,用兽皮紧紧裹住,符牌的暖意透过兽皮传来,像是一颗小小的太阳,驱散了部分寒意。“按照符牌指引,千年冰髓就在冰塔林西侧的冰缝里,”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冰塔林,在风雪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我们得加快速度,暴风雪要来了。”
队伍踩着踏雪板,在冰原上艰难前行。塔卡走在最前面,用探雪钩拨开挡路的冰棱,奇伯则在队伍中间,每隔一段距离就留下一个“冰标记”——用冰块堆成的小塔,顶端插着一根褐皮藤,方便返程时辨认方向。雅兰则背着融晶炉,炉壁上的符文在风雪中泛着微弱的光,像是在呼应符牌的能量。
走了大约两天,终于到达冰塔林西侧的冰缝。冰缝比上次遇到的更宽,足有两丈多,深不见底,缝隙中透出刺骨的寒气,连周围的冰岩都凝结了厚厚的白霜。陈沐阳用探雪钩往下探了探,钩尖碰到冰面时,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声——是千年冰髓特有的声音。
“千年冰髓就在下面,”陈沐阳收回探雪钩,钩尖上沾着一点透明的冰晶,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但冰缝太深,直接下去太危险,我们得做个‘升降梯’。”他指着冰缝两侧的冰岩,“冰岩上有天然的凹槽,我们可以用褐皮藤做绳索,绑在凹槽里,再做个木筐,人坐在木筐里,慢慢往下放。”
奇伯立刻动手,将带来的褐皮藤分成几份,编织成更粗的绳索——这次的绳索比上次做踏雪板时的更结实,每一根都用三股藤心拧成,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塔卡则用带来的粗树枝,做了一个方形的木筐,筐壁上用藤条编织成网,底部垫着厚厚的兽皮,防止人在下降时受伤。
“我先下去,”陈沐阳将绳索的一端牢牢绑在冰缝上方的冰岩上,另一端系在木筐上,“你们在上面慢慢放绳索,我找到千年冰髓后,会拉三下绳索,你们再把木筐拉上来。”他将火种和探雪钩放进木筐,又在腰间系了一根备用绳索,“要是遇到危险,我会拉两下绳索,你们立刻把我拉上来。”
木筐缓缓下降,冰缝里的寒气越来越重,陈沐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点燃火种,火光中,冰缝壁上的冰晶越来越密集,闪烁着透明的光。下降了大约两丈后,他终于看到了千年冰髓——嵌在冰缝底部的一块巨大冰晶,足有半人高,里面流动着淡淡的蓝光,与符牌的能量一模一样。
陈沐阳用探雪钩小心地将千年冰髓从冰岩中撬出来,冰晶刚离开冰岩,就散发出一股温和的暖意,与周围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他将千年冰髓放进木筐,拉了三下绳索,上面的族人立刻开始往上拉木筐。
就在木筐快要到达冰缝顶部时,冰缝突然开始震动,两侧的冰岩上落下无数冰块,砸在木筐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不好,冰缝要塌了!”阿图大喊着,和塔卡一起用力拉绳索,奇伯则用探雪钩将落下的冰块拨开,保护木筐不被砸坏。
终于,木筐被拉了上来,陈沐阳抱着千年冰髓,踉跄着走出木筐。刚离开冰缝边缘,身后就传来一阵巨响,冰缝底部的冰岩彻底崩塌,扬起的冰雾遮住了整个冰缝,再也看不到底部的景象。“好险,”陈沐阳擦了擦脸上的冰碴,“再晚一步,我们就被埋在下面了。”
队伍不敢耽误,立刻带着千年冰髓,朝着冰塔林倒塌的冰室方向走。到达冰室遗址时,太阳已经西斜,倒塌的冰柱在雪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符牌的蓝光与冰柱下方的能量产生强烈共鸣,表面的纹路开始发光,与冰柱上的符号渐渐重合。
“就是这里,”阿图将符牌放在冰柱堆上,蓝光瞬间融入冰柱,冰堆开始微微震动,中间渐渐裂开一道缝隙,“融晶炉该派上用场了。”
陈沐阳将融晶炉放在缝隙旁边,雅兰立刻将晒干的火焰草放进炉子里,又将泡在水中的褐皮藤心铺在火焰草上面,最后将千年冰髓放在藤心中间。陈景行点燃火焰草,草叶燃烧时,没有产生明火,只有一层淡淡的红光,顺着炉壁的符文蔓延开来。
“按照羊皮纸的记载,现在需要有人用符牌引导能量,”陈景行将符牌递给阿图,“你是符牌选中的人,只有你的能量能与‘天空之泪’产生共鸣,打开能量通道。”
阿图接过符牌,走到融晶炉前,将符牌贴在炉壁的凹槽上。蓝光与炉内的红光瞬间融合,沿着符文的轨迹,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冰堆的缝隙。冰堆剧烈震动,缝隙越来越大,里面透出一道耀眼的蓝光——是“天空之泪”的能量!
“成功了!”所有人都激动地欢呼起来,蓝光中,“天空之泪”的轮廓渐渐清晰,悬浮在冰室底部,像一颗沉睡的星辰,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就在这时,冰堆突然再次崩塌,一道黑影从冰缝中窜出,朝着“天空之泪”扑去——是“蛇牙”的残余成员!他手里握着一把青铜匕首,显然是想趁乱夺走“天空之泪”。
“拦住他!”塔卡大喊着冲上去,长矛直指黑影的后背。黑影却突然转身,匕首朝着阿图刺来——他知道,只要控制住阿图,就能控制符牌,进而夺走“天空之泪”。
阿图反应迅速,侧身避开匕首,符牌在她手中发出一道蓝光,击中黑影的胸口。黑影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青铜匕首掉在雪地上,发出“叮当”的声响。奇伯立刻上前,用藤蔓将黑影绑紧,防止他再次反抗。
“‘蛇牙’果然还有残余势力,”陈景行皱着眉头,“他们一直躲在冰缝里,等着我们激活‘天空之泪’,想坐收渔翁之利。”
阿图走到“天空之泪”面前,符牌在她手中与“天空之泪”产生强烈共鸣,蓝光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她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符牌,流入自己的身体,再通过符牌,传递给“天空之泪”。“天空之泪”的光芒越来越亮,冰室底部的符文开始发光,与符牌、融晶炉形成一个完整的能量圈。
“融晶之法成功了!”陈景行激动地说,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阴寒能量正在被“天空之泪”的光芒驱散,之前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天空之泪’的能量正在净化周围的阴寒,以后冰原和林莽,再也不会被毒藤和阴寒能量侵扰了!”
夕阳下,“天空之泪”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冰塔林,冰雪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的绿色植被,远处的冰原上,几只雪兔蹦跳着跑过,像是在庆祝新生。阿图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希望——父亲的病好了,营地的族人安全了,“蛇牙”的威胁也彻底解除了,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们从无到有的创造,源于彼此的信任与并肩。
队伍带着“天空之泪”的能量核心(一小块从“天空之泪”上凝结的冰晶),踏上了返程的路。冰原上的风依旧寒冷,却不再让人觉得绝望,因为他们知道,营地的篝火正在等着他们,林莽的生机正在恢复,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将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