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张远吩咐一同前来的执刑部成员不要将今天看到的事情传出去,并且也和陆诚他们打了招呼。陆诚明白张远的意思,于是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问及两人到底是因为啥动手的时候,张远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需要秦峰亲自到河桥区的五中走一趟,问一问百里惑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百里惑和王俭的关系相当不错。感觉从他的嘴里或许能套出些许有用的情报,根据百里惑提供的情报加以分析的话,应该能从中判断出究竟为什么阮章允会出现在津北区的边缘地区。
回到了执刑部,张远等人将他们看到的情形告知了夏晚宁,夏晚宁琢磨了一阵对几人说,这件事暂时不要宣扬出去。要是在中学圈传开了,以江曼文和郎羣他们的性格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发动进攻。暂且按兵不动,这两天兴华联合到底会做出什么动作,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的话,这里面的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同时,夏晚宁也会派出自己的情报网去打探消。根据张远他们所提供的情报地点来判断,以外院附中作为单点进行映射,能够与他们相邻的只有河桥区。若江曼文和阮章允出现在津北区的话,一定会引起比较大的轰动。就连夏晚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江曼文要去河桥区走一趟,河桥区基本已经被陆诚拿下了,她就不怕自己有危险吗?还是说有相对重要的事情必须去河桥区办?
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夏晚宁打电话的同时吩咐对方低调行事,不要惊扰的河桥区的各所学校以及兴华联合。
就在十三中这边紧锣密鼓安排后续事情的时候,九十五中这里也来了好几个访客,绝大多数都是兴华联合的主要成员,郎羣、许周、欧阳谨、王烬以及鲁亭午,鲁亭午今天还带着两个一年级的男生一同前来。
过了桥,他们来到九十五中校门口,见阮章允满身是伤的样子,郎羣咬牙切齿地说道:“娘的!你怎么会输!最关键,你为啥要轻易和别人动手?!要知道你可是咱们几个当中最不能输的人啊!”
阮章允见郎羣着急的样子,只得干笑了两声,道:“气氛都烘托到哪里了,不打的话难免不尊重人。没想到那个王俭真心很强啊…打了差不多快一个百个回合,临到最后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力气反击。”
郎羣见阮章允还在那傻笑,于是生气地说道:“擦!你知道你输给王俭意味着什么吗?!原本从不动手的你在中学圈还能保留神秘感,现在看来你都能被人打败,这也就意味着江曼文身边或许不再安全!你真是的!就算打的话,也要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算了…我也不纠结这些了,等王俭的伤养好了,我去帮你把这笔账讨回来。”
“别去,我俩之间的争斗并不是代表双方的立场。王俭的已经成长为津北区不可忽视的一大战力了,我奉劝你不要去。万一连兴华联合最强战力都栽在他手中的话,那后面咱们还怎么和十三中开战?”
“除了谭鹏和陆诚以外,目前我还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只不过我为你感到有些冤!输得如此不值!”
“王俭并不是打败了我到处宣扬的那种人,万一他要是这么做得了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兴华联合的火力往他们三十中那里引……”
阮章允的话引起了许周和鲁亭午的警觉,鲁亭午听后点着头说道:“津北区三十中王攸宁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和十三中开战。王俭之所以这么做,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将咱们兴华联合往他们那边引,这样的话,两所几乎相邻的学校基本就打不起来了…不得不承认王俭打得一手好算盘。”
许周沉吟了一阵,道:“那我们就默不作声地看着十三中把王攸宁为代表的‘叛军’收拾了?这未免也不符合咱们兴华联合的行事风格吧?”
郎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管他那么多!胆敢动我们兴华联合的人,就注定要被咱们干掉!”
鲁亭午身边的两个男生早就看郎羣不顺眼了,从刚才开始,郎羣就在一旁咋咋呼呼的,并且说话丝毫没有将别人放在眼里。就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做不到,典型的莽夫行为。
其中一个叫做花栩阳,面容清秀,身子挺拔,眼神灵动,耳朵敏锐,仿佛能捕捉到很多别人不重视的细节,考虑事情的时候嘴唇轻抿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傲气,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五上下;另一个名叫齐萧,面庞刚毅,线条分明,下颌宽大而坚定,看着十分壮实,虎背熊腰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二,眼神有些深邃,举止间透着从容,好像那些学长说那么多跟他无关似的,不过郎羣的话成功了引起了他的不满,和花栩阳一样死死盯着郎羣。
郎羣当然也注意到了他俩不友好的目光,他轻蔑地看着两人,问鲁亭午道:“亭午,听说你们学校一年级有几个不错的家伙呀!这两位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吧?不知道他们和十三中的新鲜血液比起来如何?”鲁亭午看到郎羣表情有些不怀好意,连忙介绍两人给他说道:“这位叫花栩阳毕业于丰南中学初中部,这个又高又壮的叫做齐萧,毕业于河西区四十二中。”
“呦,五大三粗的,看着蛮壮实的嘛!另外这小子也不错,傲气横生很符合我的胃口…你们也就是运气好,在亭午手下待着。要知道,他可是咱们兴华联合出了名的老好人。”
“我们亭午哥凭什么让你在这里评头论足的?”花栩阳不服气地说道,齐萧听后也是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来的时候就跩得二五八万似的!牛什么牛?不就是号称兴华联合最强的人吗?和十三中的陆诚打了几次都没拿下他,更是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了人家……”
郎羣听后愣了一下,他随即看向了鲁亭午,似乎是在向他询问到底怎么管手底下小鬼的。
见郎羣一时语塞,花栩阳继续输出:“都说陆诚最难对付,其实号称城市最强的人不是他们学校的谭鹏吗?输给陆诚的人比比皆是,连他们两个都拿不下来怎么号称兴华联合最强?”
许周听后怒斥两人的态度:“怎么和你的学长说话呢!要不是看在你俩也是兴华联合的人,我特么都想动手抽你!我在此强调一下,鲁亭午带你们来是让你们长见识的,不是带你们看笑话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有能耐去十三中闯一闯去!跟我们这较什么劲!”
郎羣一反常态地摆手打断了许周,他心里能不清楚许周其实还是在维护那些一年级的小鬼?他并没有理会这些小子的挑衅,反问阮章允:“咱们的老大去哪了?你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津北区不是巧合吧?”
阮章允挠着头神色发窘,明显是不想说自己出现在外院附中的理由。心中已经了解到答案的郎羣转过身对许周和王烬说道:“既然咱们总长有事忙,那后面的事交由我来指挥。最近青骑团似乎和外来的一股势力交手了,我希望咱们可以暗中帮他们一把,毕竟四中距离他们还算近。所以这件事暂时交由你们四中先去处理,如果需要援军的话,随时联系我们。”
说完这些话后,郎羣朝其他人招了招手打算离开。可兴华中学的两个一年级新生似乎不打算就这么完了,齐萧更是冲着郎羣喊道:“怎么?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走了?”郎羣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然后转身跑步。
见兴华联合最强的人如此没有尿性,两人嘲讽地一笑。而他们在笑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离他俩好远,正在纳闷的两人忽然看到从桥那边出现了一个女生,那女生穿着实验中学的校服,直奔他们俩跑来。
两人还未看清那女生长什么样,只见那女生高高跃起,一个飞踹朝着花栩阳就踹了过去。花栩阳还算反应迅速,见对方已经攻来,花栩阳迅速做出防御的姿态。
可即便如此,依旧被女生一脚踹飞了差不多四米远。女生脚还未着地,又转身用后脚跟砸向齐萧的头部。齐萧别看五大三粗的,动作还是慢迅速的,他一个后撤步直接闪过对方的攻击,哪知道那个女生刚一落地,直接又扑了过去。齐萧还未站稳就被那个女生抓住,先是挨了两下头槌,随后被女生一个正蹬踹翻在地。
将两人搞定之后,女生站在原地,阳光下的她肌肉线条比滤镜更美,马尾辫一甩,步伐坚定,众人看到之后只觉得她是力量与柔美的完美融合,身高一米七二,身姿曼妙容颜如花。只见她立眉对两人喝到:“想打架老娘奉陪!别在那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郎羣哥要是跟你们动真格的,你们早死一百回啦!跟这吹牛有啥用?”
说完之后,女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回过神的两人忽然觉得那个女生别看挺漂亮,但是从刚才的行为上判断,她实在是有些彪悍。两人慌张地问鲁亭午那个穿着实验中学的女生到底是什么人?鲁亭午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上路。
他们兴华中学这几块料基本每个人都是刺头,相比较而言,这两个人还算老实的,另外两个没出来的态度更加恶劣,深知经常在公共场合谈论如何打败郎羣等人的事。
阮章允见状说道:“我总算明白鲁亭午的难处,你们总觉得他明明不怎么会打架,却总管着你们。现在他不管了,你们反倒上赶着人家了?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齐萧听说你和十三中的那个黄殊是一所学校毕业的是吧?你评价一下黄殊,倒地有多强?”
齐萧想了一会儿,道:“我俩自打上初中就不对付,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没分出胜负。”
“哦,这样啊。前段时间黄殊在美院前惹到了郎羣,被他一拳直接打飞了两颗门牙,然后就住院了。因此,他也错过了十三中的一年级争霸赛。”
“什么!?那个黄殊居然……”
“因为郎羣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所以他才不想跟你们一般计较。一般不把人放在眼里分两种情况,一种是纯粹的装腔作势,而另一种就是真的有本事。我觉得你俩显然不是后者…刚才那个女生跟你俩是同龄人,实验中学一年级名叫戴以月。因为脾气太冲,导致就连郎羣都得让她三分……”
“切!也就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已,要是我们有所防范,岂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偷袭成功?”
花栩阳正说着话,只觉得后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身后传来。两人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曼文站在了两人的身后。看到他俩神色发窘的样子,江曼文笑道:“我刚看见鲁亭午已经离开了,你俩怎么还不跟着他走?这边挺乱的,你们就不怕他有危险?”
“担心什么啊!用不着!我们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不等齐萧把话说完,江曼文一个顶膝怼在了他的裤裆上,齐萧捂着裆部直接倒地蜷缩成一个虾米状。而花栩阳本想对江曼文出手,结果被阮章允从后拉住胳膊朝着腿窝一踹,花栩阳就这么跪在了江曼文的面前。
江曼文俯视着这个不懂事的一年级冷冷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同伴,如果不怕死尽管来挑战你们的学长。挑战是你们的权利,但是我决不允许你们出言侮辱他们!胆敢有下一次,就哭着打救护车求援吧!”
丢下那两个已经傻眼的一年级后,阮章允跟着江曼文回到了学校。阮章允还从来没见过江曼文如此发怒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得扯别的话题:“两个一年级小娃你都吓唬,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江曼文明显是心情不咋地,她回头瞪着阮章允说道:“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还想套老娘的话?!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要确保我的安危吗?怎么自作主张和别人动手了?动手就动手,关键你还打输了,丢不丢人?!要是输给陆诚、张远…哪怕是谭鹏都不怎么丢人。干嘛非得要挑那个王俭?给他刷经验?”
江曼文一边说着,还一边戳着阮章允的脑袋。阮章允本来就受伤不轻,被江曼文连续戳好几下后疼得直求饶。见到阮章允如此可怜巴巴的样子,江曼文也不乐意继续拿他撒火,只得说道:“鉴于你私自行动,我罚你一个月老老实实地上课,不许你参加兴华联合的任何行动!什么时候让我看到你真心实意觉得自己错了,我再考虑是否解除你的禁闭!”
说完这些话,江曼文就赶紧回班里上课了,走的时候她嘴里还不断嘟囔着:“怎么男生都一副德行的!?好好说话就不行!一个一个的都是那么不知所谓!”
毕竟他们认识了差不多快三年的时间,自打第一次见到江曼文,阮章允就被她迷住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自己的身上。
今天的事说白了纯属巧合,阮章允只不过是在暗中保护江曼文,没想到中途竟然碰见了王俭,为了使王俭闭嘴,阮章允才提出以单挑的方式接受王俭的挑战。令他没想到的是,王俭的实力比起之前简直不可以同日而语,被王俭推进树丛之中,自己还未反应过来,腹部、脸上、头顶就接连受到了重击。虽然阮章允还在拼命反抗,但挨上王俭那几下之后明显感觉自己大势已去。最终,他不出所料地被王俭最后的爆发所打得再也动弹不得。
要说后悔,的确有那么一点,但阮章允觉得这一切都值,因为这是为守住江曼文秘密而打的一场架,就算输了,他也无所谓。
没想到两天之后,最先知道江曼文秘密的竟然是夏晚宁。张远和秦峰跑到五中找百里惑询问当时的情况,可百里惑一问三不知,反而也去打听那些事情,一下子就连整个河桥区的高中圈都已经被江曼文的秘密勾起了好奇心。
夏晚宁将陆诚叫到了楼顶,向他说明究竟为什么,当天江曼文会在河桥区。
“卧槽?!我本以为温政那开了光的嘴忽悠人一绝,没想到这小子忽悠妹子的手段也不差嘛!最主要,他不声不响就把江曼文骗到手了!要不要等正式和兴华联合开战时,让他做先头部队?”
夏晚宁两眼一翻,对陆诚的话很是无语,陆诚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觉得江曼文去找温政,应该不单单是偷偷幽会那么简单。想必她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我觉得与徒生会有关。”
听陆诚总算说了正文,夏晚宁也是点头称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目前对于咱们来说,最大的敌人还是朱长赢所率领的徒生会。单凭兴华联合以及咱们自己的势力,根本就不会将徒生会重创。温政就算平常办事再不靠谱,他的立场还是蛮坚定的,不会为了女色而出卖情报。除非,你故意逼他就范……”
“温政这人不错,我可不想与他为敌。所以我以无力征服五中和尤扶旸的四大黑校之后,找温政好好谈了谈。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温政的话,想要拿下整个东河区也是非常吃力的,有了他做保障,表面上看是我和周嘉许打赌,其实背地里,温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真是个外交、谈判的好苗子。人尽其才则百事兴,就是这个道理。况且之前宿哥他们与三中、八中的关系十分要好,我也不想仅凭暴力手段硬生生收服他们,这样难免太没有技术含量。”
聊着聊着,陆诚那股傲劲儿又上来了,不过他偷看了夏晚宁一眼,见夏晚宁没啥表情,于是又道:“最主要,还得感恩咱们执刑部的部长,宁宁大姐。要不是您坐镇大后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哪能放开手脚去做那么多的事儿?”
夏晚宁明知道陆诚这是恭维自己,但脸上仍旧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拿滨津市中学圈作为自己的起点,不过我奉劝你,有些事情要做,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低调行事。宿哥和荃姐之前特意吩咐我,要盯紧了你,免得到时候弦绷得太紧,容易被扯断。所以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了,明白吗?要是你有一天因为你这些屁事失控,我这个灭火队员可是会随时扑灭你!”
陆诚笑着点起一支烟,他搔着头皮说道:“不知道和三十中的争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些,不单是让我小心周围的情况吧?你是想让我在开战之前亲自找一趟江曼文?”
“聪明,我就是这个目的。本来这些事应该是我出面的,结果因为去年被陆婷和韩聪袭击事件导致我怎么叫她,她死活都不出来了,还说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陆诚听后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你耍人的手法一向令人刻骨铭心啊!行吧!既然你都把情报分享给我了,那我再不付出行动的话,难免说不过去。我回来联系一下江曼文,或许适当也得来一回独创龙潭,说不定很刺激呢!”
夏晚宁懒得和陆诚扯犊子,她很欣慰陆诚的头脑并不亚于自己。陆诚当然也很清楚,现在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今天夏晚宁带来的消息不仅仅是有关江曼文和温政的八卦,更多的还是有关徒生会旗下势力的蠢蠢欲动。陆诚可不想在收拾自己大后方的时候,兴华联合掺和进来,到时候双方因为这事儿再引起大规模的冲突,岂不是给徒生会钻空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