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营的清晨被薄雾笼罩,隔离区的帆布帐篷在风中轻轻摇晃。林夏握着体温计穿梭在病患之间,青铜制的仪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她利用密道中残缺的机关术图纸,结合军营现有材料赶制出的简易测温工具。07 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今日新增感染人数下降至 8%,改良药方效果显着。”
“娘娘,孙太医说 3 号帐篷的张校尉开始退烧了!” 秋菊气喘吁吁跑来,发梢还沾着晨露。林夏脚步一顿,望向远处飘着绿旗的帐篷 —— 那是病情好转的标志。自草药奇方推广以来,这样的绿色旗帜正在隔离区越来越多,原本死寂的营地渐渐有了生机。
然而这份平静在正午被打破。当林夏正指导宫女熬制新药时,远处突然传来惊呼。她抬头望去,只见十余名身着宫装的人策马闯入军营,为首的嬷嬷手持皇后的鎏金令牌,身后随从推着装满木桶的马车,桶口飘出刺鼻的腐臭味。
“皇后娘娘有令,西北瘟疫肆虐皆因邪祟作祟!” 嬷嬷尖着嗓子喊道,手中拂尘指向隔离区,“这些病患皆是不祥之人,当以黑狗血净身!” 话音未落,随从们便撬开木桶,暗红的液体混着毛发倾泻而下,瞬间浸透了隔离区外围的土地。
“住手!” 林夏冲上前时,裙摆已沾满秽物。她挡在帐篷前,目光扫过那些惊恐的病患,“黑狗血不仅无法治病,反而会污染水源,加剧疫病传播!” 嬷嬷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符:“妖女休要狡辩!这是国师亲自绘制的驱邪符,比你那些旁门左道有用百倍!”
围观的士兵开始骚动,部分人露出迟疑之色。就在这时,萧凛的怒吼声如雷霆般炸响:“谁敢动!” 玄色披风翻飞间,他带着天狼卫疾驰而来,长剑出鞘直指嬷嬷咽喉:“皇后手谕?拿来我看!”
嬷嬷的脸色瞬间惨白,但仍强撑着递出文书。萧凛接过扫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 —— 手谕上的印泥未干,边缘还有晕染的痕迹。他冷笑一声,将文书掷在地上:“伪造手谕,霍乱军心,该当何罪?” 不等嬷嬷辩解,他转头下令:“封锁军营,彻查所有人来历!”
混乱中,林夏注意到一名随从悄悄往怀里塞东西。她不动声色地跟上去,在马厩拐角处将人截住。“你藏了什么?” 她伸手去抢,那人慌乱中掉落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凤凰图腾与皇后的徽记如出一辙。
“07,扫描玉佩。” 林夏在心中默念。蓝光闪过,全息面板浮现:“检测到玉佩表面残留皇室专用朱砂,与三日前密道中发现的实验记录封泥成分一致。”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这不仅证明皇后与密道实验有关,更意味着瘟疫从一开始,就是皇室的阴谋。
“殿下,这些人身上搜出了迷药!” 玄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夏赶到时,只见被制住的随从们正从袖中滑落小瓷瓶,瓶中淡紫色粉末正是能让人高热昏迷的 “紫心散”—— 这与密道草图中记载的病毒催化剂成分高度吻合。
萧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拾起瓷瓶凑近鼻尖,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原来如此。故意散播病患,再以驱邪之名破坏隔离,好一招借刀杀人。” 他突然转身握住林夏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灼人的力道,“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
林夏还未回答,07 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检测到军营水井出现异常物质波动,毒性扩散倒计时 30 分钟!” 她脸色大变:“不好!他们在水中投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士兵的惨叫,有人捧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嘴角溢出黑血。
“所有人禁止饮水!” 萧凛拔剑指向水井方向,“玄影,带人排查水源!林姑娘,你去准备解药!”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却掩不住眼底的焦急。林夏点头,转身时被萧凛拉住手腕,“万事小心。” 四个字,说得极轻,却让她心头一颤。
医帐内,林夏与孙伯庸等人争分夺秒。“必须用黄连、绿豆解毒,但军中储备不足!” 孙伯庸擦着额头的汗,“城西药铺或许还有存货,可现在城门……”“我去!” 秋菊突然站出来,“我知道有条小路!”
看着秋菊离去的背影,林夏握紧了手中的药杵。07 在脑海中展开地图:“根据计算,若 1 小时内无法获取药材,中毒士兵死亡率将超过 70%。” 她咬咬牙,将最后一味药材投入药罐,火焰舔舐着锅底,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与此同时,萧凛在审讯室里与嬷嬷对峙。烙铁在炭火中烧得通红,嬷嬷却仍嘴硬:“皇后娘娘只是听了国师建言,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江山社稷?” 萧凛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无尽嘲讽,“用活人做实验,散播瘟疫,这就是你们的江山社稷?”
就在这时,玄影匆匆赶来:“殿下,在水井底发现了这个。” 他呈上的油纸包中,赫然是半片沾着朱砂的符纸,与嬷嬷手中的驱邪符材质相同。萧凛的眼神瞬间冷如冰霜,他起身走向门口,“备马,本皇子要亲自去会会这位好皇后。”
当秋菊浑身是血地驮着药材归来时,林夏的手忍不住颤抖。少女的裙摆被撕得破烂,肩头插着箭矢,却仍死死护着背上的药箱:“娘娘,都在这里了……” 林夏强忍着泪水,接过药箱开始熬煮解药。07 的倒计时在脑海跳动,每一秒都像是重锤敲击心脏。
“第一碗好了!” 林夏端起冒着热气的药汤冲向中毒士兵。她跪坐在地,一勺一勺地喂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个时辰后,当第一个士兵缓缓睁开眼睛,她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萧凛怀中。
“辛苦了。” 萧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他抱着她走向军帐,路过审讯室时,里面传来嬷嬷崩溃的哭喊:“别问了!都是皇后的命令!国师说只要除掉萧凛和那个妖女,太子就能坐稳江山……”
林夏在昏睡前,听到萧凛在耳边低语:“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句话,像是承诺,更像是誓言。而此时的皇宫中,皇后正对着铜镜梳妆,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她不知道,一场风暴,正朝着她席卷而来。这场由她亲手点燃的瘟疫之火,最终将烧向何方?答案,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