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青云宗势力范围那几天，风里都还带着点桃林的甜气。
叶凡没掏飞行法器，就靠两条腿往西走 —— 玄云真人临走前跟他说 “赶路也是悟道”，这话他记着呢。
他把身上的圣子气息收得干干净净，连灵脉都压得跟普通修士似的，看着就像个走江湖的苦行僧。
白天走在山川里，遇着樵夫就搭两句话，听人说哪座山有灵草，哪条河有鱼；晚上找个破庙或者山洞歇脚，有时候还能遇上赶夜路的货郎，围着篝火听人唠东域的新鲜事。
有次在山脚下的破庙里躲雨，俩货郎说 “青云宗最近可安稳了，那个叫赵铁柱的弟子，把圣子峰打理得井井有条，谁要是敢嚼圣子的舌根，他一锤子就砸过去”，叶凡听着，嘴角偷偷勾了下，没搭话。
别看他走得慢悠悠，脚底下却藏着门道。
每一步踩下去，都跟踩着看不见的格子似的，脚尖刚沾地，身形轻轻一晃，“唰” 地就窜出去几十丈远 —— 这就是玄云真人说的 “空间之力小成”，不用飞，也能走得比一般修士快。
就这么走了小半年。
这天早上，他一抬头，看见前头的天全是黄的，空气里飘着细沙，吸一口都硌嗓子。
到了，陨星荒漠。
这地方是真邪门。
放眼望去，全是没边的黄沙，连棵草都找不着，更别说活物了。天上的云永远是昏黄色，风一吹，沙子就跟疯了似的往脸上打，疼得人睁不开眼。更吓人的是空气里飘着的能量乱流，跟碎玻璃似的，稍微碰着点，衣角就被撕个口子。
叶凡按照玄云真人给的地图，往荒漠最里头走。
走了整整三天，终于看见一片圈起来的陨石坑 —— 那些陨石坑大得吓人，深不见底，坑沿全是黑黢黢的石头，看着就像被巨斧劈过似的。
在最大的那个陨石坑底下，他找着了要找的东西。
一座半埋在沙子里的祭坛。
他蹲下来，用手扒开表面的沙子，黑石头凉得刺骨，上头刻满了星星图案和歪歪扭扭的符文，好多地方都被风沙磨平了，但凑近了看，符文缝里还泛着淡淡的光，跟呼吸似的，一下一下的。
“就是这儿了。”
叶凡嘀咕了一句，从储物戒里掏出几块极品灵石 —— 这是玄云真人临走前偷偷塞给他的，当时还说 “这玩意儿在万域也稀罕，省着点用，别刚到就给人抢了”，现在灵石握在手里，还能感觉到里头的空间能量 “嗡嗡” 转。
他按照地图上标的位置，把灵石一块一块嵌进祭坛四周的凹槽里。
咔嗒，咔嗒。
每块灵石嵌进去，凹槽里就亮一下。
嵌完最后一块，叶凡走到祭坛中间的凹陷处站定 —— 那是阵眼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气，抬手结印，把灵罡往阵眼里送。
嗡 ——！
刚送进去，祭坛就震了一下。
上头的符文跟被唤醒似的，一块接一块亮起来，淡蓝色的光裹着整个祭坛，连周围的沙子都不飘了。
紧接着，空间开始扭。
就像把一块布揉皱了似的，祭坛上空的空气变得歪歪扭扭，还发出 “轰隆隆” 的低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一道粗得能把人吞进去的光柱，“唰” 地从祭坛顶冲上去，直接把天上的黄云撕了个口子，直愣愣地戳进虚空里。
一股吸力突然从光柱里传出来。
叶凡觉得浑身一紧，像有无数只手拽着他的胳膊腿，要把他往另一个地方拉。
他下意识地往东边看了一眼 —— 那是青云宗的方向。
脑子里晃了下苏婉清缝的衣袍，还有赵铁柱的大嗓门，柳如烟递过来的帕子，玄云真人手里的戒尺…… 目光里有点软，很快又硬了起来，清明得很。
下一秒，光柱猛地一收。
“嗖” 地一下，就把叶凡的身影裹进去了。
祭坛上瞬间空了。
过了会儿，风沙又开始飘，空间的涟漪慢慢平了，就像没人来过这儿似的。
传送开始了。
这次跟去镇魔城不一样 —— 镇魔城只是前线堡垒，可这次要去的是万域联盟的核心星域，听说那儿比东域繁华十倍，修士多，法宝多，可危险也多，抢机缘的人能把路都堵了。
但叶凡不怕。
他闭着眼，感受着空间里的波动，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往前走，别回头。
前面是真正的万域舞台，是他要闯的新道。
路还长，挑战肯定少不了，可他的道心早跟淬了火似的，硬得很。
不管等着他的是啥，他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