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的院门刚关上,叶凡就径直往庭院走。
院中的古松长得苍劲,枝桠伸得老长,他伸手摸了摸树干,粗糙的树皮蹭得掌心发疼 —— 刚才在皇宫攥得太紧,指节还泛着白。风一吹,松针 “沙沙” 落,掉在肩头,还带着点凉意。
“叶兄!你可算回来了!” 雷震的声音突然炸响,他从廊下跑出来,手里举着个刚烤好的灵果,油蹭在袖口上,“宫里咋样?陛下没为难你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叶凡接过灵果,没吃,只是捏在手里,冰凉的果皮让他冷静了点:“没为难,就是聊了聊朝堂上的事。你先去前院等着,我待会儿有话跟你说。”
雷震虽好奇,却没多问,点点头跑了 —— 跑过石阶时,还踢到个滚落的灵果,“咕噜” 滚到古松底下,没捡。
叶凡独自站在松树下,摸了摸胸口的星辰钥 —— 凉丝丝的玉质硌着手心,突然就想起父母的样子。皇帝的话还在耳边绕:“树大了招风”“帝国要平衡”,他心里头那点对帝都的留恋,算是彻底没了。
“再留下去,不是被卷进权斗,就是被磨掉心气。” 他轻声自语,眼神亮了 —— 父母的仇要报,影阁的线索要查,元丹境、上界的路要走,这些都不是在帝都能实现的。
他回了静室,从玉盒里翻出三枚上界信物:云海令的云雾还在转,冰花瓣没化,掌心的卍字印偶尔烫一下。
“冰莲神宫只收女弟子,苏导师虽可能有关系,可附属势力资源肯定少。” 他捏着冰花瓣,凉得手心发麻,“大雷音寺是佛门,规矩太死,我这性子怕是坐不住,还得戒酒肉,算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云海令上 —— 之前云海宗的文士说 “门规宽松,内门弟子能自由选传承”,这正好符合他的需求:既能修炼,又能有时间查影阁的事,不用被宗门绑死。
“就选云海宗了。” 叶凡把云海令揣进怀里,心里定了。
接下来得安排后事。他翻出个账本,上面记着故旧的名字:林家的徐伯,之前在他没成名时帮过他,得留些灵石和丹药;天道盟的几个兄弟,都是寒门出身,他走后怕是会被贵族打压,得托苏婉清导师照拂;还有综合院的寒门弟子,之前捐的资源不够,得再留些功法玉简。
正写着,雷震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碗灵鸡汤,热气腾腾的:“叶兄,先喝碗汤垫垫,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叶凡接过汤,喝了口,暖乎乎的汤顺着喉咙往下滑,舒服多了:“雷震,我打算走了,去上界的云海宗。”
雷震手里的汤碗 “哐当” 撞在石桌上,汤洒了一地:“走?你刚封了侯就走?那些贵族还没收拾呢!影阁的线索还没查呢!”
“正因为要查影阁,要变强,才得走。” 叶凡放下碗,把账本推过去,“这些人你帮我照应着,尤其是天道盟的兄弟,我走后你多去看看,别让他们被欺负了。还有,这是给徐伯的灵石,你帮我送过去,就说我去上界修炼了,以后会回来的。”
雷震看着账本上的名字,眼圈有点红,却还是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照看好。那… 你啥时候走?咋跟陛下说?”
“十日之后,我亲自去宫里辞行。” 叶凡说,“不能偷偷走,得光明正大的,就说我志在武道,想去上界深造,这样既不会让人说我心虚,也能给帝国留面子,那些贵族就没理由找我留下的人的麻烦。”
他顿了顿,又补充:“我走之前会去见苏导师,让她帮着盯盯朝堂的动静,要是李国公他们敢找事,导师能帮衬一把。还有楚月公主… 我就不去见她了,你帮我跟她说声抱歉,等我从云海上界回来,再跟她解释。”
雷震点点头,把账本收好,擦了擦眼睛:“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些事我都能办好。”
接下来的几天,叶凡没闲着。白天去综合院见苏婉清,把后事托付给她,苏导师没多劝,只给了他枚保命的玉佩,说 “上界不比下界,遇事别硬拼”;晚上则在静室里整理功法玉简和资源,把用不上的都留给雷震,只带了破障丹、星辰战衣和云海令。
第九天晚上,叶凡翻出张纸,想写辞呈,却不知道该怎么写 —— 写得太官方,显得生分;写得太感性,又不像个侯爷。琢磨了半天,只写了短短几行:“臣叶凡,志在武道巅峰,闻上界云海宗传承深厚,愿往深造,以图他日更强,报效帝国。望陛下恩准。”
写完,他把辞呈折好,放进怀里,又从抽屉里拿出块手帕 —— 是楚月送的,上面绣着朵蔷薇,针脚很细。他摸了摸手帕,笑了笑,又放回抽屉里:“等我回来,再亲自还给你。”
第十天一早,天刚亮,叶凡就换上了之前的青衫 —— 不再是侯爵礼服,简单却舒服。他背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必需品,站在侯府门口,看着雷震和赶来送别的天道盟兄弟,心里有点暖。
“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叶凡挥了挥手,转身往皇宫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