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一招撂倒张狂，锦绣殿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味。
之前那些嚼舌根的、看笑话的，这会儿全闭了嘴。有人手里还攥着酒杯，指节都悄悄收紧了；还有人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眼神往叶凡那边瞟，带着点不敢信的慌劲儿。
连那些坐在角落里的老臣，也坐不住了。
最前排那个须发皆白的老王爷，手捻着胡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能让旁边几人听见：“这小子… 可不是池子里的鱼啊。”
旁边一个穿宗门服饰的长老，手指在玉佩上摩挲着，眼神闪了闪：“开元境后期就有这战力，真等他进了灵罡境，再往上到元丹… 那前途，想都不敢想。”
“还有公主殿下…” 有人往楚月那边扫了眼，声音更低了，“你看她跟叶凡那亲近劲儿，这里头的门道，可不少啊。”
这些议论没敢大声，却跟小石子儿似的，在殿里悄悄荡开。
叶凡的实力和潜力，这下是真的扎进了这些顶层人物的眼里 —— 不再是 “公主身边的小子”，而是能搅动帝国年轻一代格局的狠角色。
楚月这会儿正凑在叶凡旁边，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嘴角翘得老高，那得意劲儿，跟自己打赢了似的：“叶凡！你也太厉害了吧！刚才张狂那傻样，我都快笑出声了！看以后谁还敢小看你！”
叶凡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没多说话 —— 他这会儿注意力，全被一道目光勾住了。
那目光带着威严，沉沉的，像压在头顶的云，却又不刺眼。
他抬头望过去，正好对上主位上的皇帝楚苍穹。
楚苍穹穿着明黄色龙袍，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心里的心思都藏不住。这会儿他看叶凡的眼神，赞赏是明摆着的，可那赞赏底下，还藏着点琢磨的劲儿 —— 毕竟是帝国的当家人，看人才的眼光，跟旁人不一样。
四目相对，叶凡没慌，也没刻意讨好，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致意，然后就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不卑不亢，刚好。
楚苍穹看着他这反应，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上挑了挑，然后侧过头，对旁边站着的内侍总管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总管弯着腰，耳朵凑过去，听完赶紧点头，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宴会接着往下走，可味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想找事的，这会儿连大气都不敢喘；倒是有不少人端着酒杯过来，脸上堆着笑，想跟叶凡搭话。
“叶公子年少有为，以后可得多亲近亲近。”
“我是兵部尚书家的，改日有空，来府里坐坐？”
叶凡都笑着应着，酒杯举起来沾了沾唇就放下，话也没说满，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 他心里门儿清，这些人这会儿热络，不过是看他得了皇帝的眼，真要没这层，指不定怎么踩他呢。
一直到宴会快结束，楚苍穹才又开口。
他声音不高，却跟有魔力似的，满殿的喧闹瞬间就静了：“今日朕挺高兴，看到咱们帝国的年轻人里，有这么好的苗子。”
说着，他目光落在叶凡身上，语气更平和了些：“尤其是叶凡，天赋好，心性也稳，是帝国的福气。你以后好好修行，别骄傲，将来要是愿意为帝国做事，朕不会亏待你。”
这话一出，殿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皇帝亲口赞赏！还明着说要招揽！
这可不是小事 —— 意味着叶凡彻底进了帝国最高层的视野，以后在帝都，就算是贵族想动他，也得先掂量掂量皇帝的态度！
“陛下圣明！”
群臣反应过来，赶紧齐声附和，看向叶凡的眼神更复杂了 ——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些人，手指悄悄攥紧了。
叶凡站起身，对着楚苍穹躬身行礼，声音稳稳妥妥的：“学生记着陛下的话，以后一定好好修行。”
没说 “愿意为帝国效力”，也没拒绝，话留了余地 —— 他心里清楚，跟皇室绑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楚苍穹看着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 显然对他这回答，也还算满意。
宴会散了，叶凡跟着人流往外走。
楚月本来还想跟他说几句，刚跑过来，就被皇后身边的女官叫住了：“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找您，有话要说。”
楚月皱了皱眉，只能回头对叶凡挥了挥手，小声说：“我回头找你！” 然后跟着女官走了。
叶凡走出宫门，夜风一吹，身上的酒气散了不少。
他回头望了眼那黑漆漆的宫墙，宫墙上的灯笼晃啊晃，像无数双眼睛。
心里明镜似的 —— 今夜之后，他在帝都的日子，怕是更不太平了。
皇帝的赏识是机会，能让他少些麻烦，甚至能拿到调查影阁、找父母的线索；可也是风险 —— 那些本来就盯着他的贵族，这会儿怕是更恨他了，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还有他跟楚月那 “假心上人” 的关系，经了今夜，指不定会被多少人拿出来做文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叶凡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心 —— 那里还揣着一小块星核碎片，是秘境里的收获。
既然躲不开风浪，那就迎着上呗。
只是… 皇帝这赏识，到底是福是祸？
他跟楚月这层荒唐的关系，又会往哪儿走？
这些事儿，怕是还得慢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