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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棚旁,那堆小小的火焰顽强地跳跃着,将破瓦罐底部舔舐得发红。罐内深褐色的药汤翻滚不息,浓郁的辛麻苦涩气息混合着水汽,固执地弥漫在冷宫这方小小的角落,如同对抗无尽寒夜的一缕倔强暖烟。

萧明玉蜷缩在自己的稻草堆里,小小的身体被火堆的暖意烘烤着,冻僵的四肢百骸渐渐恢复知觉,带来一种久违的、令人昏昏欲睡的舒适感。然而,那双红肿发痒、长着冻疮的小手,却像两个不安分的活物,在暖意中苏醒,开始一阵阵尖锐的刺痒和灼痛。

她偷偷将小手从破布里伸出来一点,借着跳跃的火光,看着自己手背上红肿发亮的冻疮,有些地方还起了小小的水泡。又痒又痛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挠。

就在她的小手指蠢蠢欲动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火堆旁那个闭目靠坐的女人——苏禾。

苏禾的双手依旧拢在袖中,但刚才被灼热药气熏蒸过的指关节和手腕处,那些紫红色的狰狞肿胀似乎真的消退了一些?裂口边缘的皮肤看起来也软化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发亮得吓人。虽然她眉头依旧微锁,脸色苍白,但似乎……那药气真的有用?

这个发现,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明玉的心湖。她的小手下意识地缩了回来,不再想去抓挠。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那个还在冒着灼热蒸汽的破瓦罐。

那翻滚的、深褐色的药汤……闻起来那么难闻……蒸汽那么烫……那个女人熏的时候都疼得抽气……

可是……她的手……好像真的好了那么一点点?

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强烈好奇和挣扎的念头,在她小小的心里滋生出来。像一只小小的爪子,轻轻地挠着她的心尖。

好痒……手好痒……又好痛……

如果……如果我也熏一下……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痒了?

就一下……就熏一小会儿……应该……不会像那个女人那么疼吧?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尤其是在这寂静的深夜,在火焰带来的暖意和冻疮持续的刺痒折磨下,那罐翻滚的药汤对她产生了巨大的、难以抗拒的诱惑。

她屏住呼吸,紧张地看了一眼闭目靠坐的苏禾。女人呼吸平稳,似乎已经陷入沉睡,或者只是疲惫地休憩,对外界毫无察觉。

机会!

明玉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她像一只准备偷食的小老鼠,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从温暖的稻草堆里挪了出来。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醒了那个可怕的女人。

她小心翼翼地爬向那个燃烧的火堆。越靠近,那股灼热的药气就越发浓烈刺鼻,还带着滚烫的温度。火光跳跃,映照着她紧张得有些发白的小脸。

她学着苏禾刚才的样子,在距离瓦罐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她伸出那双红肿的小手,试探着,一点一点地,朝着罐口上方那翻滚升腾的灼热白色蒸汽靠近。

好烫!

指尖刚刚触碰到蒸汽的边缘,一股滚烫的刺痛感就猛地袭来!像被无数根烧红的细针同时扎刺!

“啊!”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抽气声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里溢出!她的小手像触电般猛地缩了回来,紧紧捂在胸前!指尖传来的剧痛让她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

完了!被发现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苏禾的方向!

然而,苏禾依旧闭着眼睛靠着木板,呼吸平稳,似乎并未被这细微的动静惊醒。只有那微微蹙紧的眉头,似乎因为什么不适而加深了一丝褶皱。

没有被发现?

明玉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下一点点。但指尖火辣辣的剧痛依旧清晰,比冻疮的痒痛更加难以忍受。她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指尖,又看了看那罐依旧翻滚着可怕蒸汽的药汤,心里那点侥幸和好奇瞬间被恐惧和委屈取代。

好痛……好可怕……那个女人果然是骗人的!这根本就是毒药!

她再也不敢靠近那罐药汤,手脚并用地飞快爬回了自己的稻草堆,把自己深深地埋了进去,只留下一点缝隙呼吸,身体因为后怕和指尖的疼痛而微微发抖。

---

夜色在寒风与火焰的拉锯中,缓缓滑向最深沉、最冰冷的时刻。

大殿破洞处漏下的月光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稠的黑暗,以及……几点冰冷的湿意。

啪嗒。

啪嗒。

细微的、冰冷的液体滴落声,断断续续地从头顶上方传来。

萧明玉蜷缩在稻草堆深处,冻疮的刺痒和指尖的灼痛交织折磨,让她睡得极其不安稳。那冰冷的滴落声,如同细小的冰锥,持续不断地敲打着她的意识。

一滴冰冷的液体,不偏不倚,恰好穿过稻草的缝隙,滴落在她裸露的额头上!

“啊!”她猛地一个激灵,从半睡半醒的迷糊中惊醒!小手慌乱地抹去额头的冰冷湿痕。

下雨了?不……是雪融化了?还是……

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窝棚的顶——那块覆盖着破布的腐朽木板!

借着地上火堆残余的、微弱的橘红色光芒,她清晰地看到,那块腐朽的木板边缘,正有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在迅速蔓延!几道细小的水流正顺着木板的纹理和破布的缝隙,蜿蜒而下!

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滴,正不断地滴落下来!有几滴甚至落在了她身下的稻草堆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窝棚……漏了!

这个认知让明玉瞬间慌了神!她下意识地就想往旁边干燥的地方挪动。然而,她刚一动弹,就撞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是窝棚的木板墙壁!

小小的空间里,根本没有多少可以躲避的地方!而且,漏水的范围似乎在扩大!

“呜……”无助和恐惧瞬间涌了上来。她的小身体在湿冷的稻草堆里缩得更紧,试图躲避那些不断滴落的冰水,却收效甚微。寒冷和湿意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紧紧缠绕上来。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动静。

一直闭目靠坐的苏禾,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显然也感觉到了滴落的水滴,眉头紧锁,深潭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烦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扶着冰冷的木板,缓缓站起身。身体的虚弱和灵魂的钝痛依旧,但被这突如其来的漏水打断休憩,让她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她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窝棚顶那块漏水的区域。

腐朽的木板结构在湿气浸润下变形,连接处的麻绳松动,破布根本无法完全阻挡融雪渗透……问题一目了然。

必须修补。否则这好不容易找到的避风之地,很快就会变成水牢。

她的目光,再次如同探针般扫过大殿。修补需要材料……更多的木板?更厚实的覆盖物?还有……防水的东西……

视线掠过角落堆满的杂物,最终落在大殿深处那片幽暗之地——春杏藏身的、堆满废弃家具残骸的角落。那里似乎有几块相对完整、厚实的木板。还有……一些被丢弃的、厚实的油布?可能是以前用来遮盖杂物的?

意念瞬间确定方案。

她迈开脚步,不再理会缩在湿冷稻草里瑟瑟发抖的明玉,径直走向大殿深处那片最黑暗的角落。

她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角落里,萧明玉看着苏禾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听着杂物堆里传来的、翻找东西的悉索声,心里的恐惧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茫然和委屈。

那个女人……又要去干什么?她不管漏水的窝棚了吗?还是……又要去找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苏禾的身影重新从黑暗中显现。她的动作似乎比刚才更加吃力,拖着一块比她之前用的那块更大、更厚实、但也更沉重的破旧门板碎片,以及一卷看起来厚实许多、颜色深黑、散发着浓重桐油和霉味的——油布!

苏禾拖着这两样东西,艰难地挪回窝棚边。她先将那块沉重的门板碎片靠在窝棚外侧,然后拿起那卷厚重的油布,开始费力地展开。

油布很沉,也很硬,在寒冷中冻得有些发脆。苏禾的动作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显得格外笨拙和吃力。她试图将油布覆盖到窝棚漏水最严重的区域,但一个人既要固定木板,又要拉扯沉重的油布,还要注意脚下湿滑的地面,显得力不从心。

一次,她用力拉扯油布时,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砖石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踉跄!

“唔!”一声压抑的闷哼。她单手撑住旁边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但拉扯油布的动作被迫中断,沉重的油布卷“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额角渗出的冷汗在火光下清晰可见。

萧明玉蜷缩在湿冷的角落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那个女人……她好像……很累?很辛苦?

她拖着那么重的东西……差点摔倒了……

她是在……修这个漏水的窝棚吗?为了……不让水滴下来?

一个模糊的认知,如同拨开迷雾的光线,一点点照进明玉小小的、充满恐惧和戒备的心里。那个女人……虽然很可怕,会掐人脖子,会吃难吃的草,会煮可怕的药汤……但她好像……也在做一些……让这个可怕的地方不那么冷、不那么湿的事情?

就在明玉看着苏禾艰难地再次尝试拉扯油布时,一阵极其轻微、却无法压抑的咳嗽声,从大殿最深处那片幽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咳……咳咳……”

是春杏!那咳嗽声压抑而痛苦,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带着一种破风箱般的嘶哑,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刺耳。

苏禾拉扯油布的动作猛地一顿。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瞬间射向那片黑暗的角落!深潭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冰冷的警惕和……杀意?

那咳嗽声……会引来外面巡夜的人吗?

虽然冷宫是被彻底遗忘的角落,但深夜里如此清晰的咳嗽声,万一被偶尔路过的太监或侍卫听到,引来探查,后果不堪设想!私自生火,私藏“干净水源”,甚至她这个“废后”突然“回光返照”……任何一条都足以让她和那个幼崽陷入更大的麻烦!

苏禾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而危险。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油布,站直了身体。那单薄的身影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竟投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片黑暗,仿佛在评估着威胁的等级和……是否需要立刻清除。

角落里,萧明玉也听到了那可怕的咳嗽声!她的小身体瞬间僵硬!她记得很清楚,以前冷宫里也有过“吵闹”的人,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是被拖走了?还是……被打死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惊恐地看向那片黑暗的角落,又看向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苏禾,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刚才掐赵太监时还要可怕!她是不是……要去杀了那个老宫女?

不要!不要杀人!她害怕!

明玉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

大殿深处那片黑暗角落里的咳嗽声,在几声剧烈的爆发后,终于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如同濒死喘息般的压抑呜咽,最终彻底归于沉寂。仿佛刚才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已经耗尽了角落里那个活死人最后一点生气。

苏禾身上那股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随着咳嗽声的消失,也缓缓收敛。她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散去,但至少那冰冷的杀意暂时隐没。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沉寂的黑暗,确认再无动静,才缓缓收回目光。

麻烦暂时解除。但隐患依旧存在。

她不再耽搁,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窝棚上。她弯下腰,再次费力地拖拽起那卷沉重的油布。这一次,她调整了策略,不再试图一次性覆盖大范围,而是先将油布的一角用力塞进窝棚顶木板与墙壁的缝隙里,用一块捡来的碎砖死死卡住固定。

然后,她拖着油布的另一端,艰难地爬上那块之前拖来的厚重门板碎片(临时充当踮脚)。脚下的门板因为受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试图将油布覆盖到漏水的中心区域。

跳跃的火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一个在黑暗中与巨大风车搏斗的孤独剪影。每一次用力拉扯油布,她单薄的身体都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额角的汗水不断滑落,在火光下闪烁着微光。冻疮未愈的手在粗糙冰冷的油布和木板上摩擦,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角落里,萧明玉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指尖的灼痛,也忘记了身下稻草的湿冷。她的小手依旧紧紧捂着嘴巴,但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那个在火光和黑暗中奋力拉扯着厚重油布的、单薄而倔强的身影。

原来……她一个人……做这些……这么难?

她差点摔倒……她的手……是不是更痛了?

她是为了……不让水滴下来吗?为了……这个漏风的窝棚?

一种极其陌生的、酸酸涩涩的感觉,悄悄涌上明玉小小的鼻尖。她看着苏禾苍白的侧脸,看着汗水滑过她紧抿的唇角,看着她那双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冻疮处又渗出暗红血丝的手……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或许只是被那孤独搏斗的身影所触动,明玉猛地放下了捂着嘴巴的手!

她不再犹豫,像只被惊动的小兔子,飞快地从自己湿冷的稻草堆里爬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冲到了那块被苏禾当作踮脚的门板碎片旁!

她伸出自己那双红肿的、还带着烫伤的小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抱住了油布垂落下来的、靠近她这一端的一个角!

好重!好冰!油布粗糙的边缘刮得她的小手生疼!但她咬紧牙关,小脸憋得通红,用自己小小的身体作为坠力,拼命地往下拽!试图帮助苏禾将油布拉平、覆盖!

苏禾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低下头,深潭般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突然冲出来、正用尽全力拖拽油布一角的小小身影上。

火光跳跃,映照着明玉憋得通红的小脸,映照着她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更映照着她那双紧紧抱着油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冻疮和烫伤处都显得格外刺眼的小手。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平静的冰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触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波澜,在那片深潭中荡漾开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油布另一端的手,更加用力地向上、向漏水的位置拉扯!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一个在门板上踮脚奋力向上覆盖。

一个在下面用小小的身体作为坠力拼命向下拉扯固定。

沉重的、散发着桐油霉味的油布,在两人沉默的、近乎笨拙的合力下,终于一点一点地,艰难地覆盖住了窝棚顶漏水最严重的区域!边缘被苏禾用碎砖和找到的几块沉重石块死死压实!

漏水的“滴答”声,瞬间微弱了下去!只有边缘缝隙处还有极其细微的渗水,但已经构不成威胁!

成功了!

萧明玉感觉到油布终于被固定住,紧绷的小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她抱着油布一角的手一松,小小的身体因为脱力而晃了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小胸脯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和灰尘混在一起,但她的小脸上,却不由自主地、第一次在这个可怕的地方,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混合着疲惫和一点点……成就感的亮光。

她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还站在门板上的苏禾。

苏禾也正低头看着她。

跳跃的火光在两人之间闪烁。苏禾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目光落在明玉那双因为用力拖拽油布而显得更加红肿、甚至有几处冻疮水泡被磨破、渗出淡黄组织液的小手上。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她缓缓地从门板上下来,动作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僵硬。

她走到那个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烬和点点暗红余烬的火堆旁。破瓦罐里的药汤早已熬干,罐底凝结着一层黑褐色的药膏残渣,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苦涩气味。

苏禾的目光在那层药渣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她的视线扫过冰冷的灰烬,扫过旁边散落的野花椒枝和艾草残梗,最终,落在了萧明玉那双伤痕累累的小手上。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一丝。这具身体的虚弱和灵魂的损伤,让她无法动用真正的手段。但看着那双因为冻疮、烫伤和刚才的用力拖拽而显得更加糟糕的小手,一种极其细微的、属于大佬的烦躁感再次升起。

这点小伤,在以前,她弹指间便能治愈。如今却……

意念再次艰难地沉入识海深处,在那浩瀚的知识库中疯狂搜寻。不需要灵力,不需要珍材,以此界凡俗之物能达成的……最优解……

无数古老的、偏门的、甚至被斥为“巫医邪术”的土法偏方如同洪流般掠过她的意识。最终,一个极其冷僻、所需材料却恰恰可能存在于这个破殿角落的方子被锁定——“松脂冻疮膏”。主材:松脂(松树油脂凝结物)、猪油(或其它动物油脂)、少量艾草灰烬。功效:解毒生肌,润肤敛疮,尤对冻疮皲裂、烫伤有奇效。

松脂……猪油……

苏禾的目光瞬间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大殿。梁柱!这宫殿主体是松木所建!那些腐朽的梁柱缝隙里,极有可能凝结着陈年的松脂!

动物油脂……没有。冷宫绝无可能有。

替代品……

她的意念飞速运转。动物油脂性温润,可替代者……矿物油脂?此地更无。植物油脂?……目光瞬间锁定墙角那几株瘦小的艾草!艾草本身有温通之效,其榨取的油脂……等等!艾草灰烬!方子里本就含有艾草灰烬!那么……也许可以尝试用艾草灰烬本身的温通之性,结合松脂的解毒生肌之效,跳过油脂?虽然效果会大打折扣,但在此刻,或许已是唯一选择!

材料:松脂、艾草灰烬。

她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头顶上方那几根巨大的、腐朽的松木横梁。在火光无法完全照亮的阴影处,一些深褐色、半透明、如同琥珀般的凝结物,正附着在木材的裂缝和结节处——正是陈年的松脂!

至于艾草灰烬……地上火堆的余烬里就有现成的!

苏禾不再犹豫。她环顾四周,很快从杂物堆里找到了一根相对长直的、带着分叉的枯树枝。她拿着树枝,走到一根较低的横梁下方,踮起脚尖,用树枝的分叉小心地去够、去刮取那些附着在梁柱缝隙里的深褐色松脂块。

刮取很困难。松脂凝结得异常坚硬,又位于高处。苏禾的动作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笨拙,好几次都刮空了。但她异常耐心,眼神专注,每一次都精准地调整角度和力度。

终于,“啪嗒”一声轻响,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深褐色半透明的松脂块被刮了下来,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苏禾弯腰捡起那块松脂。入手微凉,坚硬,带着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她如法炮制,又耐心地刮取了几块。

收集到一小把松脂碎块后,她走到那堆尚有暗红余烬的火堆旁。她用小树枝小心地拨开表层的灰烬,露出下面还带着高温的暗红色炭火。然后,她将那一小把松脂碎块,轻轻地放在了炭火边缘温度稍低的地方。

滋滋……

松脂碎块在炭火的烘烤下,迅速软化、融化,变成粘稠的、深琥珀色的液体,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松香气息。

苏禾用树枝小心地搅拌着融化的松脂,同时,从旁边扒拉过来一小捧之前燃烧艾草留下的、细腻的灰白色灰烬。她将艾草灰烬一点一点、均匀地撒入那粘稠滚烫的琥珀色松脂液中,然后用树枝快速地、用力地搅拌!

松脂的粘稠与艾草灰烬的细腻在高温下迅速融合,颜色由琥珀色变成一种深褐近黑的粘稠膏状物,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松香和焦苦艾草味的奇异气息。

苏禾的动作很快,搅拌均匀后,立刻用树枝将这一小团滚烫粘稠的深褐色膏状物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一块相对干净、冰冷的碎瓦片上。

深褐色的膏体在冰冷的瓦片上迅速冷却、凝固,变成一小块不起眼的、散发着怪异气味的黑褐色“泥块”。

苏禾拿起这块还带着余温的“冻疮膏”,转身,目光平静地看向还站在原地、正呆呆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茫然的萧明玉。

她走到明玉面前,蹲下身——这个动作让她疲惫的身体再次发出抗议。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指尖从那块黑褐色的“泥块”上,小心翼翼地抠下了一小点膏体。

然后,在明玉惊恐、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注视下,苏禾那沾着一点黑褐色膏体的指尖,轻轻地、极其缓慢地,点在了明玉一只小手上,那处被烫得最红、已经起了个小水泡的地方。

指尖微凉,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松香和焦苦的触感。

明玉的小手猛地瑟缩了一下!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相反,那被烫伤的火辣辣刺痛处,接触到那微凉的膏体后,竟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舒缓的感觉?那感觉如此细微,却又如此清晰,瞬间压过了之前持续的灼痛!

她的小身体僵住了,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一点微小的、黑褐色的膏体痕迹,又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苏禾。

苏禾深潭般的眸子平静地回望着她,眼神里没有任何威胁,只有一片深沉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平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将手里那块小小的、黑褐色的“冻疮膏”,轻轻放在了明玉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小手里。

意思再明白不过:自己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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