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翼王皱眉不语。
石镇吉眼看石翼王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解释道:“这个李世安布局很大啊,他根本不是怕打不过咱们,而是怕咱们绕过武昌横扫荆楚省其他地方啊!他这是想把咱们这些人集结在这里一网打尽!”
石翼王被石镇吉的分析吓到了,他虽然想反驳,但不知怎么反驳。
因此他短暂的沉默起来。
“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是李世安这个人…,本身就不能以常理对待…。”石祥祯对此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从他当年仅凭一千余桂军,就能冲出北王率领的数万人包围圈…。”
“并且还能反杀北王来看,不排除他有着拿自身做诱饵的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听到石祥祯赞同,石镇吉更加坚定这种可能,“从这些天咱们攻城情况来看,李世安的新军远不是咱们一开始预计的那样弱小…。”
“相反,这支新军很强大!”
“凭借一万多人的数量,至少也有着之前在江南省三千桂军的战力!”
“加上本地的绿营与团练,李世安控制的主力至少也有四万多…。”
“也就是说,现在咱们的敌人,除了战斗力在明面上不敌我军的水师,其他的陆军,战斗力在我军之上了…。”
说到这里,石镇吉郑重道:“翼王,咱们得马上调整战术了…。”
经过一番分析,石祥祯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自信,“我也赞同!”
“嗯,调整战术!”石翼王思索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战术确实应该调整,但是咱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所以,不管怎么调整,首先一点就是,必须赢下这一场决战!”
……
时间转眼来到了约定的第五天。
这一日,双方人马都严阵以待,李世安立于萨斯奎拉号指挥塔内。
望远镜中太平军水师的千艘战船正从鹦鹉洲方向如黑云压城般逼近。
新军水师呈「鹤翼阵」展开:
中央是红单船与同安梭船组成的核心舰队,16艘红单船横亘江心。每艘船舷排列着15门红衣大炮与劈山炮;
20艘同安梭船则如护卫的鲨群,在侧后方游弋。两翼则是湘军水师营。
都是传统的长龙、舢板,虽为木质结构,但桅顶加装了旋转炮台,船舷内侧整齐码放着新式德莱赛步枪。
这是接舷战的时候所用。
四艘蒸汽炮舰,则如同四柄利刃,游弋于阵形外围。旗舰萨斯奎拉号位于鹤首位置,150磅帕罗特步枪炮与9英寸达格伦滑膛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指挥塔内,彭玉麟神色激动。
李世安见状本能的有些担忧,于是马上想到了分散注意力的办法。“雪琴兄,长毛水师来了,介绍一下吧?”
彭玉麟先是一脸,随即尴尬的说道:“爵爷,抱歉,下官太激动了!”
“但是,请您理解,毕竟,一场颠覆性的水战即将由下官指挥…。”
“不过,您放心,这次我军是必胜的,而且是一场颠覆性的大胜!”
李世安微笑点头表示理解。
彭玉麟马上严肃起来,对战迎面而来的太平军水师说道:“爵爷,这是长毛在湘江使用过的经典战术:“蜂群阵”。”
“从军情局传来的情报,以及眼前的情况来看,长毛这是把上千艘战船分成了五个集群,前面的是前锋火攻群。”
“这些快蟹船上装载着浸油芦苇与硫磺桶,船头绑着锋利的撞角。”
“看样子有三百来艘…。”
“中间那五个方阵的长龙船,每方阵约百艘,就是长毛中军主力群。”
“长龙船船身狭长,配备十二支长桨和常规数量八门抬枪…。”
“甲板上堆着火罐与钩镰枪。方阵之间保持三十丈间距,便于灵活转向。”
大约两百艘舢板侧翼掩护,分散于左右两侧,每艘仅载十人,携带火箭筒与挠钩,负责拦截拦截我军突袭。
“位于阵后的百余艘大型楼船,大概率是满载火药桶与精锐刀牌手,是准备在突破我军军阵后执行跳帮作战的。”
“居中自然就是石祥祯的帅船,周围环绕着二十艘炮船,配备仿制的西洋铜炮,专司指挥与火力压制。”
彭玉麟说到最后,嘴角本能的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如果下官还是指挥湘军内江水师,只能第一时间撤退…。”
“可是现在…。”彭玉麟目光看向150磅的步枪炮,冷笑道:“那些仿制的铜炮,在这些东西面前,就是废铜烂铁!”
“你是专业的,具体怎么打,我不会插手!”李世安最后再次保证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压倒性的打败他们!”
“然后尽可能的收编这些人!”
“这…”彭玉麟有些为难了,劝说道:“爵爷,我军的优势在于火炮…。”
“有您安排的专业炮兵,我们水师可以最快速的摧毁长毛水师…。”
“但是要收编他们…,毕竟我军人数太少了,杀死他们远比收编简单啊…。”
“那些小船,一炮下去就没了…。”
“尽力就成!我不需要他们的战船,我只需要活下来的人!”李世安似乎早有预料,毫不迟疑的安抚道。
他虽然想减少杀戮,更想收编反清义士,但也不想让自己人损失。
“多谢爵爷体谅!”彭玉麟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些人还好,炸毁船只容易,到时候大部分人会跳船逃生的…。”
“只是有一点…”彭玉麟又提醒道:“长毛水师战船一旦被炸毁,跳水的士兵一般会就近等待水师其他船只救援…。”
“但更多的是游向两岸…。”
“下官只能保证携带船只投降的那一部分人能活下来,落水的听天由命。”
“现在这一段长江沿岸,大部分在太平军的陆军手中控制着…。他们这些人得救之后,只怕会再次与咱们敌对…。”
“下官建议,最好当场格杀!”彭玉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自古慈不掌兵,彭玉麟作为一位名将,自然也是如此,他的善良,只是相对于这个朝廷,和普通的百姓。
手下士兵其实也是棋子。
更何况敌对的士兵…
现在他们所处的长江段,处于汉阳、汉口与武昌城中间区域。换句话就是,长江把汉阳、汉口与武昌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