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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沫混杂着刺鼻的硝烟和浓重的血腥味,无情地灌进陈铁柱因为剧烈喘息而大张的口鼻。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无数细小的冰针,撕裂着灼痛的喉咙。他背负着那个沉重得如同山岳、散发着不祥冰冷气息的铁盒,在及膝深的积雪中亡命狂奔!脚下的冻土被鲜血浸染后又迅速冻结,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踩在雪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后背传来的冰冷触感和诡异波动,如同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昨夜码头那幽蓝的光芒、诡异的嗡鸣与这铁盒的呼应,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心头,带来无法言喻的惊悸。但他不能停!绝不能让这东西落到鬼子手里!更不能让掩护他撤退、浴血奋战的黄司令和杜三锤白白牺牲!

砰!砰!砰! 哒哒哒——! 子弹如同附骨的毒蜂,带着尖锐的死亡呼啸,不断从他耳畔、身侧掠过!打得周围的积雪噗噗作响,溅起一蓬蓬肮脏的雪雾!日军精锐的追踪小队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死死咬在后面。他们穿着雪地伪装服,动作迅捷而专业,交替掩护射击,步步紧逼!那艘名为“大和丸”的钢铁巨兽投射出的惨白光柱,虽然被起伏的山峦暂时遮挡,但死亡的阴影从未远离。

“柱子!这边!快!” 杜三锤肥胖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挥舞着手中仅剩一颗子弹的王八盒子,指向侧面一道被积雪覆盖的狭窄山梁,“翻过去!甩开这帮狗日的!”

陈铁柱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强行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改变方向,朝着山梁猛冲!左臂包扎伤口的纱布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透,每一次摆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这痛楚反而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和凶狠。

轰! 一发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在不远处的雪坡上爆炸!巨大的气浪夹杂着雪块和碎石狠狠砸在陈铁柱的后背上,将他冲得一个趔趄!沉重的铁盒猛地撞在他的脊骨上,冰冷坚硬的触感带来一阵剧痛和眩晕!他强忍着胸腔翻涌的血气,猛地扑倒在地,翻滚着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厚厚的积雪瞬间淹没了他半个身子。

“柱子!” 杜三锤惊得魂飞魄散,以为他中弹了。

“没事!” 陈铁柱从雪堆里猛地抬起头,吐掉嘴里的雪沫和血丝,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如同雪原上永不熄灭的狼烟。他迅速探出头,冰冷的视线瞬间锁定了后方一个举着望远镜指挥追击的鬼子军曹!那鬼子正挥舞着手臂,指挥机枪手压制杜三锤的方向。

没有丝毫犹豫!陈铁柱闪电般抽出腰间的王八盒子!这把从鬼子手里夺来的武器,此刻成了他唯一的远程依仗!他粗糙的大手稳稳握住枪柄,手臂肌肉贲起,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和打铁千锤百炼出的惊人稳定性,在颠簸、缺氧、剧痛的绝境中,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沉闷的枪声在风雪中炸响!

噗——! 望远镜的镜片连同其后那只傲慢的眼睛,瞬间炸开一团猩红的血雾!鬼子军曹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直挺挺地栽倒在雪地里,手中的望远镜甩出老远!

“八嘎!” “狙击手!小心!” 后面追击的鬼子小队瞬间一阵骚乱,火力为之一滞!

“好样的!柱子!” 杜三锤惊喜地大吼一声,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端起枪朝着鬼子小队的方向砰砰开了两枪,虽然没什么准头,却成功地吸引了火力。

“走!” 陈铁柱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同雪豹般从岩石后窜出,背上沉重的铁盒丝毫不能拖慢他的速度,继续朝着山梁顶端猛冲!

终于,两人连滚带爬地翻过了那道狭窄陡峭的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但希望瞬间被更大的绝望吞噬!

山梁下,并非预想中的坦途或密林,而是一道深不见底、被浓重雾气笼罩的断崖!寒风在崖底呼啸,发出凄厉如同鬼哭般的呜咽!悬崖对面,是另一道更加陡峭、几乎垂直的巨大山壁,两者之间隔着一条被冰雪覆盖、狭窄湍急的河流,河水在冰层下发出沉闷的轰鸣。

这是一条绝路!无路可逃!

“操他娘的!” 杜三锤看着眼前的绝境,脸色煞白,绝望地咒骂了一声,“完了!天要亡我杜三锤啊!”

追击的脚步声和鬼子兵急促的日语呼喊声已经清晰可闻!就在山梁另一侧!他们马上就会反上来!

陈铁柱站在悬崖边,刺骨的寒风撕扯着他单薄的衣衫,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他死死盯着脚下翻滚的浓雾和远处冰冷的河面,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却没有半分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如同野兽般的疯狂在燃烧!靠山屯的冲天火光、父母小妹惨死的景象、昨夜山谷入口兄弟们浴血倒下的身影……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疯狂闪现!不!不能死在这里!死也要拉上垫背的!他猛地转身,将背上沉重冰冷的铁盒卸下,重重地顿在脚边的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一把抽出腰间那把沾染了无数鬼子鲜血的刺刀和匕首,如同两柄嗜血的獠牙!

“老杜!” 陈铁柱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决死的疯狂,“拿着盒子!跳下去!找机会走水路!老子断后!能宰几个是几个!”

杜三锤看着陈铁柱那双血红、如同修罗般的眼睛,胖脸上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有恐惧,有绝望,更有深深的敬佩和一丝决绝!“放你娘的屁!柱子!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把盒子给这帮畜生?门都没有!” 他猛地举起手中打空了子弹的王八盒子,当成铁疙瘩,狠狠砸向山梁上最先冒出头的两个鬼子身影!

“小鬼子!你杜爷爷在这儿——!” 怒吼声中,杜三锤肥胖的身躯爆发出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凶狠,如同怒熊般扑向敌人!他捡起地上一根粗大的、带着尖锐冰碴的断木,毫无章法却力大势沉地朝着冲上来的鬼子兵横扫过去!

陈铁柱见状,喉咙里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咆哮!所有的愤怒、仇恨、不甘,在这一刻化为最原始的杀戮力量!他如同旋风般迎向扑上来的敌人!手中的刺刀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刺当前一个鬼子兵的心窝!

噗嗤!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穿透棉衣和血肉!那鬼子兵脸上还带着冲锋的狰狞,瞬间凝固,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

陈铁柱看也不看,左脚猛踏地面,身体借势急旋!右手的匕首带着一道诡异的弧线,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狠狠抹过旁边另一个鬼子兵的咽喉! 嗤——!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猩红的冰晶!

“八嘎呀路!” 后面冲上来的鬼子兵被这凶悍绝伦的搏杀惊得心头一悸,随即发出更加疯狂的嚎叫!数把带着刺刀的三八步枪,如同毒蛇般从不同角度凶狠地朝陈铁柱刺来!角度刁钻,封死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杜三锤也被两个鬼子兵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眼看陈铁柱就要被乱刀分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幽蓝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从陈铁柱脚边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内部透出!如同黑暗深渊中骤然睁开的魔眼!伴随着一声沉闷、如同心脏搏动般的电子嗡鸣!

嗡——!

这突如其来的蓝光和异响,让扑向陈铁柱的几个鬼子兵动作猛地一滞!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莫名的恐惧!那蓝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和诡异,仿佛蕴含着某种超越他们理解的力量!

陈铁柱也被这蓝光吸引,但他心中只有狂暴的杀意!这瞬间的迟滞,对他来说就是唯一的生机!

“吼——!!!”

一声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迸发!趁着鬼子兵愣神的刹那,陈铁柱的身体猛地向后倒仰,几乎与地面平行!同时,双腿灌注千钧之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狠狠踹向正面两个鬼子兵的膝盖!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两个鬼子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抱着扭曲变形的膝盖滚倒在地!

陈铁柱借着反蹬之力,身体如同装了弹簧般猛地弹起!手中的刺刀和匕首如同狂风暴雨般泼洒而出!刀光闪烁,血花飞溅!剩下的几个鬼子兵猝不及防,瞬间又有两人捂着喷血的脖子倒下!

“柱子!后面!” 杜三锤的惊呼带着撕裂般的恐惧!

陈铁柱猛地侧身! 噗嗤! 一柄冰冷的刺刀贴着他的肋下狠狠划过!锋利的刀尖撕裂了本就破烂的衣衫,在他结实的小腹侧面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传来!

是那个领头的鬼子少尉!他眼神阴毒,如同毒蛇,趁着陈铁柱搏杀其他鬼子兵的空隙,发动了致命偷袭!

剧痛反而彻底激发了陈铁柱骨子里的凶性!他双眼瞬间被彻底的血红淹没!根本不看伤口,身体借着侧身的力道猛地旋转!右手紧握的匕首,带着全身旋转的力量和刻骨的仇恨,如同开山巨斧般狠狠劈下!

噗——! 匕首锋利的刃口从鬼子少尉的锁骨位置狠狠劈入,势如破竹般切开肌肉、软骨、气管,一路向下,直至胸腔深处!巨大的力量几乎将这个鬼子少尉斜劈成了两半!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了陈铁柱满头满脸!那鬼子少尉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眼中的惊骇便永远凝固!

陈铁柱如同浴血的魔神,浑身浴血,小腹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粗重地喘息着,冰冷的视线扫过雪地上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和那个依旧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铁盒。最后冲上来的几个鬼子兵被他这凶悍绝伦的手段彻底震慑,竟一时不敢上前!

“柱子!快看!” 杜三锤突然指着悬崖下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只见悬崖下方,那条湍急的冰河边缘,浓密的芦苇荡深处,竟然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两条狭长简陋的舢板!每条甲板上,都站着几个身影!为首一人,身材瘦高,穿着一身破旧却干净利落的短打棉袍,手里端着一支老式的火铳,正朝着山崖上焦急地挥手!竟然是昨夜在码头负责点火策应的老马!他身边是几个精悍的码头工人,手中握着鱼叉、砍刀!

“是马老哥!他们有船!柱子!跳!跳下去!” 杜三锤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跳!” 陈铁柱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把抓起地上那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铁盒,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头一悸,但此刻别无选择!他朝着那几个还在犹豫的鬼子兵发出一声挑衅的咆哮,随即猛地转身,朝着悬崖边缘狂奔而去!

“八嘎!射击!射击!” 鬼子兵反应过来,惊恐地举枪射击!

砰砰砰! 子弹打在陈铁柱身后的雪地上,溅起道道雪浪!

陈铁柱冲到悬崖边,没有丝毫停顿,纵身一跃!高大的身影如同搏击风雪的苍鹰,朝着下方翻滚的浓雾和冰冷的河水猛扑下去!背上沉重的铁盒,在坠落过程中,那幽蓝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而急促,嗡鸣声也更加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剧烈地触发了!冰冷的河水迅速淹没了他,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进毛孔!

“柱子——!” 杜三锤嘶吼一声,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噗通!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在悬崖下响起。

“快!快划过去!” 老马焦急地指挥着舢板朝着落水点划去。

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刺穿着陈铁柱的肌肤和骨骼。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发黑,肺部如同被挤压的海绵,几乎无法呼吸。但他强大的意志力瞬间接管了身体的本能!他死死抓着那个冰冷的铁盒,双腿猛蹬,凭着感觉奋力朝着水面上方挣扎!

哗啦! 他的头颅猛地冲破水面,贪婪地吸入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剧烈的咳嗽着,冰冷的河水呛入喉咙,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甩掉眼前的水珠,急切地寻找着杜三锤的身影。

“柱子!这边!” 杜三锤在不远处冒出头,肥胖的身躯在浮冰间挣扎着,狼狈不堪,但还活着。

“柱子哥!抓住!” 老马的声音传来,一根带着铁钩的长竹竿伸到了陈铁柱面前。陈铁柱一把抓住,被老马和几个工人奋力拖上了其中一条湿滑的舢板。

“老杜!快!” 陈铁柱趴在船边,急切地朝着杜三锤伸出手。杜三锤也抓住了另一边伸来的竹竿,被拖上了另一条船。

“快划!快!离开这里!” 老马看着悬崖顶上探出头、气急败坏向下开枪射击的鬼子兵,焦急地催促道。两条舢板如同离弦之箭,在船工们拼命的划动下,迅速冲入浓密的芦苇荡深处,消失在弥漫的雾气和对岸陡峭的山壁阴影之中。

悬崖顶上,最后几个鬼子兵徒劳地朝着雾气弥漫的河面射击,咒骂声被寒风吹散。

湍急的河水裹挟着浮冰,推着两条小小的舢板在昏暗的芦苇荡中穿行。船桨拨开枯黄的芦苇杆发出的沙沙声,是此刻唯一的旋律。寒冷刺骨,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迅速带走体温,冻得人牙齿打颤。

陈铁柱蜷缩在舢板中间,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烈的体力消耗而微微颤抖。他死死抱着那个冰凉的铁盒,如同抱着最后的希望和沉重的诅咒。小腹那道被鬼子少尉刺刀划开的伤口,虽然在冰冷的河水中麻木了一阵,此刻被湿冷的衣服一捂,开始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抽痛。他低头看了一眼,深色的血渍在破烂的衣衫上洇开,但他只是紧紧皱了皱眉,从褴褛的衣襟上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动作粗暴地缠紧了伤口。剧痛让他额角青筋跳动,但他吭都没吭一声。

“柱子哥,你这伤……” 老马看着陈铁柱腹部的伤口,瘦削的脸上满是担忧。他四十多岁年纪,颧骨很高,皮肤黝黑粗糙,是常年码头劳作的印记,眼神却异常锐利和沉稳。

“死不了。” 陈铁柱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戾气。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另一条舢板上瑟瑟发抖的杜三锤,声音干涩地问道:“老杜,许……许小姐呢?” 这个名字问出口的瞬间,他那如同冰封般的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悄然划过。

杜三锤被冰冷的河水泡得嘴唇发紫,听到问话,胖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悲痛和自责,声音带着哭腔:“柱子……我对不住你!山谷口打得昏天黑地……我最后看到她……她为了救一个被炸断腿的小战士,扑过去……然后……然后鬼子的一颗炮弹就在旁边炸了……”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轰——!

杜三锤的话,如同在陈铁柱耳边引爆了一颗炸弹!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山谷口那冲天而起的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血肉横飞的景象……如同最残酷的梦魇,瞬间将他吞噬!

许明夏……炮弹……炸了……

那个在破庙火光中专注处理伤口的清秀侧影…… 那个在药铺里为他包扎时指尖微凉的轻柔触碰…… 那个在雪原绝望中被炮艇光柱锁定、却依旧抱着药箱踉跄追随的身影…… 那个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眼神惊恐却无比坚定地为他扣动扳机的瞬间……

所有的画面,如同碎裂的琉璃,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轰然炸开!最后定格在那山谷口冲天的火光和硝烟之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剧痛、窒息和毁灭感的冰冷洪流,狠狠冲垮了他心中那堵由仇恨和愤怒筑起的堤坝!那是在目睹亲人惨死后都不曾有过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震颤和剧痛!他猛地低下头,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死死咬住的牙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铁盒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一股咸腥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那是咬破嘴唇的鲜血。

他没有哭喊,没有咆哮,但那无声的、如同受伤孤狼般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却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让舢板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头沉重,不寒而栗。

老马看着陈铁柱剧烈颤抖却沉默如山的背影,又看了看杜三锤悲痛欲绝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对这群死里逃生者的同情和对这乱世的愤懑。他沉默地指挥着船工,让舢板靠得更近些,以便互相照应。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河风似乎也冻僵了时间。

就在小船即将驶出这片相对开阔的芦苇荡,进入前方更加狭窄曲折的支流时——

嗡嗡嗡——!!! 陈铁柱怀中那个一直沉寂的铁盒,骤然发出了比之前在悬崖上强烈数倍、如同蜂群般急促密集的嗡鸣!嗡鸣声尖锐刺耳,几乎要穿透耳膜!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明亮、极其耀眼的幽蓝色光芒,穿透包裹它的破布层,猛地爆发出来!将狭窄的舢板和周围几丈内的水面、芦苇都映照得一片惨蓝!光芒如同实质的电流,在冰冷的空气中跳跃、闪烁!

“啊!” “什么东西!” 船上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光芒和刺耳嗡鸣惊得骇然失色!老马和船工们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惊恐地看着陈铁柱怀中那个如同活物般剧烈震颤、散发着不祥蓝光的铁盒!

陈铁柱也被这剧烈的反应惊得浑身一震!低头看向怀中光芒大作的铁盒,冰冷的蓝光映照着他布满血污和痛苦的脸庞,显得分外诡异。一股极其强烈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锁定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他的脊椎!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眼如同雷达般扫向如同铅块般沉重的天空!

呜——呜——呜——!!! 低沉而压抑的引擎轰鸣声,如同滚雷般由远及近,迅速撕裂了河面上空的寂静!

只见灰蒙蒙的云层之下,两架涂装着狰狞血红日军太阳徽的九三式轻型轰炸机,如同两只嗅到血腥味的钢铁秃鹫,压低机头,正朝着他们这两条在开阔河面上如同树叶般渺小的舢板,凶悍无比地俯冲下来!机腹下方悬挂的炸弹,在黯淡的天光下闪烁着死神般冰冷的金属光泽!

它们的目标清晰无比——正是那在铅灰色河面和浓密芦苇背景中,如同黑夜灯塔般刺目耀眼的幽蓝光芒!光芒的中心,死死锁定着怀抱铁盒的陈铁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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