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新康脸上带着几分复杂，“阿芳。”
“阿芳？城南开小店的阿芳？”方梅丽只觉心头一寒。
阿芳一个人看着店，有时货都是叫方大苗给她送过去，没想到，他们竟然搞到了一起。
“你确定？”方梅丽追问，多希望这不是真的。
袁新康点头，“我在店外蹲了半个钟头，看见他进去后，人没出来，店门就关了。”
方梅丽咬着牙，胸口一阵发闷，“这混蛋！家里老婆孩子不用他管，还干这种事！”
方梅丽喘了口气，“把梅好他们叫过来一起去！”
“现在去？会不会太冲动了？”
“冲动？他做这种事，还我们冲动？”方梅丽眼睛红了。
两人没再多说，关上门，袁新康载着方梅丽匆匆赶往方梅好家。
到方梅好家，方梅丽都没心情坐下，站着说了大概情况，鲍文昭先开口说了，“这事不能让大姐知道，她现在慢慢地在好转，不能刺激到她。”
“其他的先不说，抓到方大苗再说。”方梅丽语气强硬。
四人趁着夜色往城南赶，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已关门，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
小店两块厚重的木质门板严严实实合着，门楣上“阿芳小卖部”的红漆字褪得发浅，柜台里的暖黄灯泡早熄了，只有窗玻璃上凝着的薄霜，映着远处人家透出的零星灯火，冷清清的。
他们站在店的不远处，“她店里有没有后门？”方梅丽问。
“不知道，我也很少过来。”袁新康摇摇头。
“如果有后门，我们就两人在前门，两人在后门。这样，梅好，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去看下有没有后门？”方梅丽拉着袁新康往那边的后头走。
方梅好紧紧握着鲍文昭胳膊的手，指节都泛了白，鞋子在青石板上蹭来蹭去，夜风裹着冷意，她却出了层薄汗，“文昭，你紧张吗？”鲍文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慌。
远处巷尾传来脚步声，她吓得往鲍文昭身后缩了缩。
方梅丽和袁新康过来了，“有后门，我和新康去后门，你们在前门堵着，看到了吗？就这家阿芳小卖部。”方梅丽又指了指那边。
“好，你们小心点，不要发生冲突。”鲍文昭点点头。
方梅好在一旁也哆嗦着点点头，把鲍文昭的胳膊抓的更紧了。
方梅好和袁新康回到后门，方梅丽敲了几下门，对着门里喊，“阿芳，阿芳！”
屋里没有动静，她又喊，“阿芳，大晚上的我喊的太响，邻居听见了不好。”
“哦，你等下，是梅丽吗？”屋里终于传来阿芳的声音，紧接着灯亮了。
方梅丽对着袁新康使了个眼色轻声说，“他去前门了。”双手拳头握的紧紧的绷着。
未等阿芳开门，屋里传来了方大苗的声音，“梅好，文昭，我，我……”
阿芳打开了门，方梅丽就冲了进去，扫了一眼凌乱的床，没理会阿芳，径直跑到前面去。
方大苗低下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
“你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吧？”方梅丽瞪了一眼阿芳，“不要脸！”
“我又没老公，怎么啦？什么不要脸？”阿芳脖子一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自己没老公就和别人的老公搞在一起啊，你怎么不出去卖呢，去卖还有钱赚？”
“我要你管。”阿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方梅丽。
方梅丽一手挥开阿芳指着她的手指，袁新康一把将阿芳拉到一边，“阿芳，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吵起来你是占不到便宜的，把邻居都吵醒了，也是你的名声难听。”
阿芳的气焰这才下去了一点，悻悻地闭了嘴。
方梅好拉着方梅丽，“二姐，我们回去说。”
鲍文昭看了一眼方大苗，“走吧！”
把方大苗带回批发部后面的小房间，袁新康打开灯，昏黄的灯光照得方大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方梅丽看着他，眼泪先掉了下来，“方大苗，你对得起谁？冬强你带过几天？大姐我娘和爸照顾着，你的工资我一分不少地给娘，他们都用在给你造房子上，给你们存着，你造房子的师傅要吃饭，我钱娘烧给他们吃，还贴你饭钱，我爸从落地基起就一起干活，跟你算过辛苦费吗？你好，倒落得个轻松。大姐，这几年文昭给她调理，现在都越来越好了，你开始作死了，要是让她知道，她再疯了，你良心过得去吗？”
方大苗头埋得低低的，“我错了……我一时糊涂……”
“糊涂？”方美好忍不住插话，“如果不是被发现了，你还要糊涂到时候？”
方梅丽气得还在喘息。
鲍文昭拍了拍方大苗的肩膀，“大姐现在的情况，最忌刺激，要是知道了，她会比以前严重的，娘和爸要是知道了。气出个好歹，这个家就……”
“他能想那么多，还会去做这种事。”方梅丽接上话，“冬强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看你？”
方大苗听到冬强，肩膀抖得更厉害了，他抬起头，眼睛通红，“梅丽，梅好，新康，文昭，我真的错了……你们千万别跟家里说，不要让梅香知道，也别跟冬强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我糊涂啊我，”方大苗打了自己一巴掌，没人理他，他又扬起手，袁新康握住他的手腕，“好了，好了，不用自己打自己了。”
“新康，梅丽，我虽然跟阿芳…，但我从来没有拿店里东西给她，送货也是该多少就多少的，这个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店里有损失，我，我也没有在她身上花过钱，这个这个我还是拎得清的。”方大苗急忙辩解，试图挽回一点信任。
方梅丽斜着看了一眼他，又看向一边。屋里安静下来，他们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继续骂吗？
“梅好，文昭，你们明天都还要上班，早点回去吧！”方梅丽看看外面，夜色已深。
方梅好转头对方大苗说。“哥，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冬强知道，会影响到他学习的，我们把他带城里来，读城里的学校，就想他以后能有个好前途，你不要毁了他。”
“嗯，我知道，知道错了，我保证，保证不会了。”方大苗信誓旦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