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再打听一下医院在哪里？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方梅香妈转过身，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回到屋里拉着方梅香的手，“梅香，现在有医院能把你看好，你能跟其他女人一样，烧饭洗碗，去城里看冬强。”方梅香妈越想越夸张，“或许，还能骑自行车，你去看吗？”
“去。”方梅香用力点点头。
“好，我尽快问问文昭。”方梅香妈想着自己的女儿就能跟其他女人一样，眼圈一红，又忍不住笑了，“那时候是没有意医疗条件，现在技术好了，梅香，你终于能医治回来了。”
方树根又托那个说知道的村民打听了详细地址，“先到县城车站，在城郊的，叫个残疾摩托车叫他们送你过去，你跟他们说都知道的，越早去治疗效果越好。”
“好，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一早，方树根带着他妈坐上去县城的中巴车。
方树根妈在座位上坐的笔直，看着窗外掠过的树，“树根，你这是要把我带到路通那里去吗？”
方树根喉结动了动，没接话。如果早点让她去山上，哪怕是一起过上一段时间，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子，都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现在医疗条件好了，一定要带他看好。
下了中巴车，就有骑黄包车和开残疾三轮车的师傅围过来，“去哪里？送你去。”
方树根问了开残疾车的师傅，“去神经病医院多少钱？”
师傅听到笑了笑，“到那里两个人3元。”
方树根看师傅笑，以为吃他们生客，抬高了价格，“怎么要这么贵？我们乡下坐到城里才多少钱？便宜点。”
“那个医院在城郊，有多远你知道吗？本来是2元1个人，你们2个人要4元，我才收你3元，你可以去问问他们黄包车，都不愿意骑过去。”
方树根妈东张西望，眼神有点不安，好像随时想走，方树根赶紧拉着他妈坐上残疾三轮车，“好，不要给我贵了，我们看了等下回来，还坐你的车回来。”
三轮车开过去还真有点路，碾过一段碎石路，又经过一段尘土飞扬的路， 三轮车在一扇刷着银漆的铁门前停下。
“到了，就是这里。”三轮车师傅笑着抬了抬下巴。
只见门旁立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城郊精神病院”。
方树根这才明白师傅为什么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哦，是叫精神病院，我还以为就叫神经病院。”
“没事，你一说我就知道是哪里，大家都说神经病院的。”
方树根牵着他妈往里面走。
医生问了情况后开了药，“把这个药先吃了。饭后用温水送，你盯着她吃，别漏了，也别多吃。这些药能让她少说些糊涂话，晚上能睡安稳，情绪也能稳定些。”
方树根赶紧把药接过来，小心放进贴身的口袋，像捧着什么宝贝，“医生，吃了这药，我娘就能好吗？”
医生叹了口气，“先吃半个月看看。她这是受了急刺激，脑子转不过弯，吃完了再来复诊调调药。你也别太急，这病不是吃一两片药就能好的，得慢慢调理。”
方树根点点头，“医生，我家还有一个你看下能不能治。”方树根把花妹的情况也跟医生说了。
“她如果要吵闹，可以开点药吃一下，但是这么多年了，她脑子里的习惯一下子改不过来，就像老树上的疤，只能让它别再裂，不要让她受刺激。”
“如果多吃一段时间药，能吃好吗？”方树根追问着。
“这个我们可不敢保证，你现在人都没带过来看，就算看了，这种精神的问题是不好说的，拖了几十年，要彻底治好很难。”
“是呀，以前也没有看这个病的。”
医生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语气里带着点感慨，又透着些肯定，“现在不一样了，这几年上面开始重视精神病人的事，才盖了这所精神病院，进了专门的药，虽说比大城市还差得远，但至少有个正经地方能看了，这医疗水平是慢慢在进步的，对这种病也越来越重视，比以前强太多了。”
“好，医生，那我娘这个药先吃着，我老婆，要看的话，我下次带她过来看。”
方树根揣着药满怀希望地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