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引导转化”的大方向,张清玄并未急于求成。他深知此事关乎重大,任何一个环节的疏漏都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充分的准备,是成功的基础,也是活下去的保障。
首要任务,是提升阵法造诣。他重新拿出那些记载上古封印的龟甲,但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去理解其最核心、最危险的部分,而是专注于研究其结构、能量流转方式、符文组合的规律等基础知识。同时,他将从地府藏书阁拓印来的诸多阵法典籍,尤其是关于“能量引导”、“微型阵法构建”、“复合阵法叠加”等方面的知识,与龟甲上的内容相互印证。
这个过程枯燥而艰深,但张清玄乐在其中。他的神识在《度人经》的滋养下日益强大,推演能力远超常人。渐渐地,他对阵法的理解突飞猛进,不再局限于照本宣科地布设【七星缚灵阵】这类固定阵法,而是开始能够根据需求,自行设计、组合、优化一些简单的功能性阵法。
其次,是提升法力控制力。他不断练习【浩然养剑诀】,要求自己对玄铁木剑的每一分力量都掌控入微。同时,他开始尝试绘制那十二种地煞符箓中难度最高的几种,如【隐形符】、【分身符】等,这些符箓对法力输出的稳定性和精细度要求极高,是锻炼控制力的绝佳方式。
在提升自身能力的同时,构建“净化之阵”所需材料的搜集也提上日程。根据张清玄的推演,这个阵法需要一种能够承载“生机”与“秩序”力量,并且性质足够稳定、能一定程度上隔绝“孽”之污染的载体作为核心阵基。
老王翻遍了守门人历代积累的库存,又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渠道多方打听,最终锁定了一种名为“万年温玉”的灵材。此玉蕴含温和磅礴的生机之力,且质地通透,易于篆刻符文,引导能量,是作为核心阵基的理想材料。
然而,万年温玉极其稀有,可遇不可求。即便是地府宝库或者某些修行大派的珍藏中,也未必能有。
就在两人为此发愁之际,林薇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们说的那种带着温暖气息的玉石……我好像有点印象。”林薇回忆道,“我们林家祖上曾是御医,留下一些古籍和杂物。我记得小时候在曾祖父的书房里,见过一个被当作镇纸用的白色玉块,冬天握着它,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夏天则温凉宜人……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张清玄和老王闻言,精神大振!听起来极有可能就是温玉,即便年份不足万年,也绝对是上品!
事不宜迟,林薇立刻联系家中,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那块被遗忘在老宅库房角落的玉镇纸。当林薇将这块巴掌大小、触手温润、内蕴宝光的白玉带到太平间时,张清玄和老王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生机!
虽然不是万年级别,但至少也是数千年以上的灵玉,足够作为初步实验的阵基了!
核心材料到手,张清玄开始了最重要的步骤——设计与炼制“净化之阵”。
他闭关不出,以那块千年温玉为核心,辅以其他几种老王库存的阳性灵材,开始小心翼翼地在其上篆刻阵法符文。他融合了上古封印阵图的部分稳定结构、地煞符箓中的能量引导技巧,以及自身对《度人经》度化之力的理解,设计出了一个极其复杂、仅有指甲盖大小的微型复合阵法。
这个过程不容丝毫差错。他全神贯注,神识与法力精细操控,如同最顶尖的微雕大师,在方寸之间勾勒着关乎未来的希望。
足足耗费了七天七夜,当最后一笔符文完美收尾的瞬间,整个微型阵法骤然亮起柔和的白金色光芒,一股纯净、祥和、带着微弱造化气息的力量波动散发出来!成功了!
张清玄看着掌心这枚如同艺术品的玉质阵盘,虽然疲惫,却充满成就感。这不仅仅是一个阵法,更是他目前所学所悟的集大成之作!
接下来,就是最危险的实践环节——初步尝试引导与转化。
地点选在了停尸房内,距离那扇铁门足够远,但又能在需要时引动一丝“孽”的气息的地方。张清玄、老王、林薇三人严阵以待。
张清玄将净化阵盘置于特制的法坛中央,自身则盘坐于前,玄铁木剑横于膝上,金光咒与神识防御提升到极致。老王手持桃木尺,在一旁护法,随时准备应对意外。林薇则守在门口,负责观察外部情况并准备应急措施。
深吸一口气,张清玄手掐法诀,以自身法力为引,小心翼翼地,如同用丝线垂钓深渊中的巨兽般,尝试从那铁门的缝隙中,引出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灰黑色的“孽”之气息!
那丝气息被引出,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立刻感应到了净化阵盘散发的“生机”与“秩序”之力,显得异常躁动和排斥!
张清玄全神贯注,操控着这丝气息,缓缓靠近阵盘。
当灰黑气息触碰到阵盘边缘的瞬间!
“嗡——!”
净化阵盘白光大盛!那丝“孽”的气息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杂质,剧烈地翻滚、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啸!白金色的净化之力与灰黑色的毁灭之力激烈对抗、湮灭!
张清玄感到一股混乱、暴戾的意念顺着法力连接反噬而来,冲击着他的心神!他立刻默运《度人经》,守住灵台,同时加大法力输出,维持着净化阵盘的运转。
过程极其缓慢,也极其消耗心神与法力。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那丝灰黑气息终于在白光的持续净化下,颜色逐渐变淡,其中的暴戾意念缓缓消散,最终,化作一缕极其精纯、没有任何属性的原始能量,融入了阵盘之中,使得阵盘的白光似乎更凝实了一分!
成功了!虽然只是一丝,但确确实实完成了转化!
张清玄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苍白,但眼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老王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证明,他的设想是可行的!“引导转化”这条路,走得通!
虽然前路依旧漫长而危险,但这第一步的成功,无疑给了他们巨大的信心。
希望,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