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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还挂在玉米叶尖上时,张强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弄醒了。他扒着窗棂往外看,天刚蒙蒙亮,父亲已经蹲在门槛上抽起了烟,烟袋锅里的火星在晨雾里明明灭灭,像颗悬着的心。院墙上那串红辣椒被风吹得轻轻晃,是这灰扑扑的院子里唯一鲜亮的颜色——那是母亲前阵子特意串的,说要给哥哥的婚事添点喜气。

时间快得像山涧里的水,哗啦啦就淌到了眼前。哥哥结婚的日子,就这么攥着全家人的呼吸,一步步挪近了。

张强翻身下床,脚刚沾地就踩在一堆晒干的草药上。那是母亲这阵子喝的药,苦涩的味道早就钻进了家里的每个角落。母亲的病像山里的天气,时好时坏,前阵子还能下地摘豆角,这几天又只能歪在炕上,说话都透着气若游丝的虚弱。她总说自己没事,可夜里翻来覆去的咳嗽声,像小锤子似的敲在张强心上。

“老二醒了?”父亲的声音带着烟味的沙哑,他站起身时,后背弯得像张拉满的弓。张强记得小时候父亲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父亲能扛着两捆柴火在山路上健步如飞,背挺得比院里的老槐树还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弯的呢?或许是那年给母亲抓药借了第一笔外债,或许是看着哥哥初中毕业就辍学打工,又或许,是这日复一日压在肩头的外债,像块磨盘,硬生生把脊梁骨磨弯了。

家里的账,张强其实偷偷算过。母亲的药费、家里其他的开销……零零总总加起来,像院外那座笔架山,黑压压地压着,让人喘不过气。

所以当哥哥说,他要结婚了,但女方条件是要他入赘过去时,他看见父亲蹲在灶门口,把柴火添得太满,浓烟呛得他直咳嗽;母亲坐在炕沿,手里的线轱辘掉在地上,线轴滚了老远,她也没去捡。

入赘,在这山坳里是抬不起头的事,而且入赘的上门女婿,在女方家里没有地位,也时常被看不起。谁家的儿子不是娶媳妇进门,撑起一个家?可哥哥红着眼圈说:“弟弟要上学,妈妈要时常吃药,家里的债也不能再拖了。”他说这话时,手里还攥着嫂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笑得眉眼弯弯,身后是平整的稻田,不像他们这儿,除了山就是坡。

父母终究是没拦。不是不想拦,是拦不起。母亲夜里偷偷抹泪,说对不起老张家的祖宗,让儿子去别人家当上门女婿。父亲就坐在旁边抽闷烟,烟袋锅敲得炕沿当当响,最后叹口气:“只要他能好好的,比啥都强。”

结婚头天,母亲硬是撑着起来,把家里那只最肥的老母鸡杀了。鸡血滴在青石板上,像朵凄艳的花。她一边拔鸡毛一边念叨:“到了那边要勤快点,别让人看不起……”说着说着,手就抖起来,鸡毛掉了一地。哥哥蹲在旁边帮她捡,捡着捡着就红了眼:“妈,我会常回来的。”

“回来啥呀,”母亲吸吸鼻子,把鸡翅膀往他手里塞,“好好跟人家过日子,生个大胖小子,比啥都强。”

这天早上,天刚亮透,院子里就热闹起来。山里的乡亲们陆陆续续来了,手里提着自家产的东西:李婶端来一筐新摘的猕猴桃,王大爷扛着捆刚编好的竹筐,说让哥哥带去装东西用。他们脸上带着笑,嘴里说着吉利话,可眼神里的同情,张强看得明明白白。

“他叔,孩子这是奔好日子去了。”有人拍父亲的肩膀,父亲点点头,想笑,嘴角却扯不动,最后还是把脸埋进了吐出来的烟雾里。

母亲被人扶着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件新做的蓝布褂子,那是她熬夜给哥哥缝的。她的手抖得厉害,穿针引线都要别人帮忙,可还是一遍遍地摩挲着褂子上的针脚,像是要把所有的牵挂都缝进去。

“老二,去看看你哥准备好了没。”母亲的声音发颤,张强应着,转身进了哥哥的屋。

哥哥正对着镜子系领带,那领带是嫂子家寄来的,红得刺眼。他穿了身崭新的西装,是镇上裁缝铺做的,衬得他比平时高了些。可张强看着镜子里的哥哥,总觉得那身衣服不太合身,像借来的。

“哥。”张强轻轻喊了声。

哥哥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没到眼底,眼尾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咋了?”

“没啥。”张强摇摇头,他想说点啥,想说哥你别难过,想说家里有我呢,可话到嘴边,都堵成了一团。

哥哥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家里就靠你了,你要好好学习,照顾好爸妈。”他的手很用力,捏得张强肩膀生疼。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呜呜地穿透了晨雾,在这只有牛车和摩托车的山坳里,显得格外扎眼。迎亲的车队来了。

乡亲们都涌到院门口去看,啧啧的赞叹声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那车队有五辆,都是锃亮的小轿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排开,像一串外来的珍珠。嫂子家在平原上,听说家里开了个小工厂,条件比山里好太多。

“来了,来了。”有人喊着,父亲掐灭了烟,母亲扶着椅子扶手想站起来,腿一软,又被人按住了。

哥哥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土坯房,墙上还贴着他小时候得的奖状,边角都卷了。他走出去时,脚步有点沉。

母亲挣扎着站起来,把一个布包塞到他手里。“这是咱家种的核桃,还有你爸晒的笋干,带过去给亲家尝尝。”布包沉甸甸的,张强知道,里面还有母亲偷偷塞进去的五百块钱,是她从药钱里省出来的。

“到了那边要懂事,多干活,少说话,别跟人家吵架……”母亲的话像断了线的珠子,滚得又急又密,说到后来,声音就哽咽了。

父亲站在旁边,嘴唇动了动,想说啥,最后只化作一句:“好好过。”

哥哥点点头,想说啥,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只能用力眨了眨眼。他挨个给乡亲们鞠躬,最后看了父母一眼,转身上了头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嗡嗡声,还有风吹过玉米地的沙沙声。

车开了,缓缓地驶出院门。就在车轮碾过门槛的瞬间,母亲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像被压抑了太久的山洪,一下子就决了堤。

“我的儿啊……”她往前追了两步,被父亲死死拉住。父亲的手也在抖,他红着眼圈,死死盯着那车队,直到车拐过山嘴,变成几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照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照在母亲哭弯的脊梁上,照在父亲那更驼了的背上,也照在张强湿了的眼眶里。

乡亲们慢慢散了,有人临走时叹口气:“也是没办法……”李婶留下来,给母亲递了块手帕,拍着她的背说:“孩子是去享福了,该高兴才是。”

可母亲还是哭,哭声混着风,飘出院子,飘向山路尽头的方向。张强知道,这场入赘的婚礼,在山里人的注视中暂时落下了帷幕,可这帷幕底下,是父母一辈子的牵挂,是哥哥前路未卜的生活,还有这个家,在山坳里继续扛着的日子。

院墙上的红辣椒还在晃,只是在阳光下看,红得有点刺眼。张强捡起地上母亲掉落的线轱辘,攥在手里,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好像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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