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沐雪眼中那混杂着震撼、迷茫与敬畏的复杂神色，江辰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一切，尽在掌握。
他知道，对于苏沐雪这种骨子里带着一丝倔强和高傲的人来说，单纯的武力威胁和物质施舍，只能换来表面的服从。
只有让她从心底里，认识到双方在“层次”上的巨大差距，才能收获真正的忠诚。
而刚才，只是第一步。
“看来你已经初步掌握了。”江辰淡淡地开口，打破了沉默，“跟我来。”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地下停车场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苏沐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散去了手中的空间刃，连忙跟了上去。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江辰带着她，来到了一扇厚重的合金门前。
他将手掌按在门旁的识别器上。
【身份验证通过：管理员 江辰。】
【c级训练室，开启。】
合金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个约有篮球场大小的、空旷的白色房间。房间的墙壁和地面，都由一种特殊的、泛着哑光的复合材料构成。
“这里是初级训练室。”江辰一边走进去，一边介绍道，“墙体可以承受二阶变异体的全力一击。以后，这里就是你‘交租’和训练的地方。”
“交……交租？”苏沐雪有些不解。契约上不是说，每日上交一缕异能本源吗？
江辰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指了指房间中央竖立着的一个人形金属靶。
“契 约会自动抽取你的本源，那是基础房租。”他平静地说道，“而我需要的，是‘附加租金’——你的成长速度，以及你作为一件‘武器’的价值。”
他转过身，看着苏沐雪：“现在，向那个靶子，发动攻击。用你刚才凝聚出的那种‘利刃’。”
苏沐雪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集中精神，再次尝试着去感知周围的空间。比刚才更加熟练，几乎是心念一动，一柄半透明的空间刃，就再次凝聚在了她的掌心。
她看着五十米外的金属靶，回想着刚才那种撕裂一切的感觉，用力将手中的空间刃挥了出去！
“咻！”
空间刃以惊人的速度破空而去，却歪歪扭扭地擦着靶子的边缘飞过，最终“噗”的一声，深深地刺入了后方的墙壁中，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切口。
失败了。
苏沐雪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她发现，凝聚力量不难，但要精准地控制它，却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你的精神力不集中。”江辰的声音，如同一个严厉的教官，在旁边响起，“你只是把它‘扔’了出去，而不是‘驾驭’它。”
“再来。”
苏沐雪咬了咬牙，再次凝聚出一柄空间刃。
这一次，她努力地将所有意念都集中在利刃上，试图控制它的飞行轨迹。
“咻！”
空间刃飞出，比上一次稳定了许多，但最终，还是以几厘米的差距，再次与靶子失之交臂。
“还是不对。”江辰摇了摇头，“你的身体太紧张，导致你的精神力也产生了僵硬的波动。放轻松，把空间刃当成你手臂的延伸。”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苏沐雪就在江辰的不断指导下，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着尝试。
她惊骇地发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仿佛对自己的能力了如指掌！
无论她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是精神力输出不稳，还是能量凝聚过快导致形态崩溃——对方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核心，并给出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怎么会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的力量？
苏 沐雪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问。
在又一次攻击失败后，她有些气馁地垂下了手。
“我……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江辰缓步走到她的身边，“你的问题，不是天赋，而是认知。”
他看着少女因为沮丧而显得有些柔弱的侧脸，继续说道：“你一直把它当成一种‘异能’，一种外来的、需要你去学习和掌控的东西。但你错了。”
“它不是‘外物’，它就是你的一部分。就像你的呼吸，你的心跳。”
苏沐雪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让她难以呼吸的精神威压，从江辰的身上散发出来！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只见江辰原本平静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尸山血海在翻腾！那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才能淬炼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气！
“看着我！”江辰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又充满压迫感，“现在，想象一个场景。我，是你的敌人。三秒钟后，我会杀了你。而你手中唯一的武器，就是你的能力。你要怎么做？”
被江辰那恐怖的气势所笼罩，苏沐雪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杂念！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拼尽全力地凝聚起一柄空间刃，想也不想地就朝着江辰的胸口刺了过去！
这一击，又快又狠，充满了决绝的意味！
然而，面对这足以切开钢板的致命一击，江辰的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轻轻地侧过身，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空间刃的锋利边缘。
利刃几乎是擦着他的衣服飞了过去。
而江辰，则顺势欺身而上，瞬间就贴近到了苏沐雪的怀里！
苏沐雪浑身一僵，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大脑瞬间当机。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自己的耳廓上。
“感觉到了吗？”
江辰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响起，让她敏感的耳垂瞬间泛起了一层粉红。
“在生死之间，你根本不需要去‘思考’如何控制它。”
“你的本能，会告诉你一切。”
“你的力量，不是用来挥砍的……”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少女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腕，引导着她再次感知周围的空间。
“……是用来‘切割’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