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江面上,一艘画舫璀璨夺目,如同睡美人卧在江中。舫内,十几名歌女身姿曼妙,围绕着几位达官贵人推杯送盏。
“二叔,三叔,来,喝酒。这儿可是法外之地,你们无需有任何顾虑。等会儿吃饱喝足了,就在这儿过夜,让这几们姑娘伺候。”
说话之人正是禄天凌,而另外两位分别是禄东祈的弟弟禄海成和禄一鸣。禄海成掌控着王庭财政大权,如同禄东祈的左膀右臂;禄一鸣则掌管禄家上下大小事务,在禄家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是大侄儿你体贴周到,每次来重区,总能给我们带来许多乐趣。”禄海成满脸笑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孝敬长辈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禄天凌笑着回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王庭是作为庆国的权力核心,拥有三十六位理事大臣。其中有 12人来自禄家,其余 24位则是从各地精心选拔而来,而国主无疑是王庭的核心。禄一鸣和禄海成便是举足轻重的理事大臣。
禄海成端着酒杯,一只手搂着身旁的美女,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大侄儿,天生湖里的戒指价值连城,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宝贝躺在水里,二叔我真是心如刀割啊。”
“二叔心痛,侄儿我又何尝不心痛?只是那安克侠强得离谱,侄儿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禄天凌一脸无奈,眉头紧锁。
身形消瘦的禄一鸣眉头微微一皱,沉思片刻后说道:“难道调集督军府的精锐力量,也没办法夺得戒指吗?上次争夺戒指,四武团铩羽而归,千重院虽然夺得1万枚戒指,却又丢了,至今下落不明。如果能拿到戒指,禄家和督军府都会受益。”
禄天波道:“放心,从我手上丢的戒指,我一定会找回来。两位叔叔等我的好消息。”
禄一鸣和禄海成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们就等着侄儿的好消息。放心,只要你拿回戒指,整个家族都会支持你的。”
在庆国,战力大致分为两大部分,其一为督军府,其二便是千重院。
在安克侠分发戒指之前,军部督军府权势熏天,无人敢惹。然而,自从戒指不断涌现,千重院武者实力大涨,隐隐可以与督军府抗衡。
为了压制千重院日益膨胀的势力,王庭派特使对千重院进行监督,明确规定千重院只负责捉拿罪犯、保护王室,不能干政。
“三叔说的这些,侄儿又怎会不明白呢?不过我们得从长计议,慢慢想办法。如今三国暗探都紧紧盯着天生湖,绝不会有戒指流出。”禄天凌举起酒杯,给两位叔叔敬酒。
显然,禄天凌并不知道父亲禄东祈已经与安克侠达成协议,只要雕像建成,便会拿到一批戒指。
三人正喝得开心,一个响亮的声音骤然响起:“二王子到!”
只见禄天波一瘸一拐走了进来。禄天凌并未邀请他,这个弟弟完全是不请自来。在场之人,没有一个将这位相貌丑陋、黑不溜秋的二王子放在眼里。禄海成、禄一鸣从心底里看不起他,禄天凌对他也是不屑一顾,更别提远在王都的禄东祈了。
还记得八岁那年,禄天凌与禄天波在宫殿中偶然撞见。禄天波一时疏忽,没有及时给禄天凌让路,结果被禄天凌一顿狠揍,右腿折断,一直瘸到今天。
事后,禄天波满心委屈地向禄东祈告状,可禄东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天凌,你身为兄长,殴打弟弟实在不该。这样吧,你赔点钱给弟弟,以后不许再欺负他。”
禄天波听闻此言,心中愤怒到极点,一气之下冲出王城,自此再也没有回去。
看到黑碳一样的弟弟。禄天凌满脸狐疑,眼中透着一丝不悦,但他仍是一脸和气,起身拥抱弟弟,装出欢喜的样子:“是什么风把我的弟弟吹来了,真是好久不见。”
虽被哥哥抱在怀里,禄天波却一脸嫌弃,头向后仰,冷淡道:“我听说两位叔叔来了重区,便过来拜会拜会。看到二位还活得好好的,我真是高兴。”
禄一鸣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呵斥道:“禄天波,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禄天波大剌剌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翘起二郎腿,眼神中满是不屑:“你们真以为我那窝囊废大哥能成为庆国继承人?别做梦了!以后庆国的王位必定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王!你们要是现在归顺于我,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倘若非要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禄海鸣端起酒杯递给禄天波,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只要有钱赚,谁当王还不都是一样嘛!”
“二叔居然还记得我是自家人,看来你的这记性还算不错。”禄天波将酒泼在甲板上,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
“当然记得,当然记得。”禄海鸣拉住禄天波的胳膊,赔笑道,“你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今天好不容易磅面,我给你们满上酒,兄弟俩喝一杯,喝完这杯酒,将过去的不愉快一笔勾销,大家还是好兄弟。”
禄天凌举起酒杯,皮笑肉不笑说道:“来,哥哥敬你,喝完这杯酒,你就原谅哥哥,别再记恨我。”
禄天波站起身,夺过禄天凌的酒杯,朝里面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递了回去:“你把这杯酒喝下去,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禄天凌怒不可遏,终于还是忍不住,他手一挥,酒杯“啪”的砸到地上,禄天凌恶狠狠道:“给脸不要脸!”
禄天波不慌不忙,稳稳站在船中央,源气如汹涌的暗流,从他双脚迅速散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源气所过之处,船板瞬间被震得粉碎,出现了一个破洞,禄海鸣、禄一鸣和禄天凌三人毫无防备,纷纷往水中掉去。三人也是戴戒者,足尖一点水面,飘然飞来。
不料禄天波哈哈一笑,这一笑,笑声竟然吹出一阵源气风暴,将三人吹落水。
“禄天波,你……”禄天凌在水中挣扎,手指着禄天波,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
“你什么你!亲爱的大哥,你这废物给我听好了,庆国的王位注定是我禄天波的!”禄天波一边怒吼,一边撕开自己的衣服,只见黝黑的胸口赫然刻着“国主”二字,他又说道:“十六年前,你打断我的腿,我一气之下离开王城。从那时起,我便在自己胸口刻下这两个字。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不成王,毋宁死!等我再次回到成康之日,便是我登上王位之时!”
禄天凌哈哈一笑:“督军府在我手中,庆国一半的政务都由我处理,父王如此器重我,你凭什么跟我争?”
禄天波傲然道:“就凭我一身绝学!”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