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千重院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老和尚怀信如鬼魅般突然降临千重院。他所经之处,弟子们被无形力量击中,纷纷瘫倒在地,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
怀信身上的源气如层层涟漪,一波一波地扩散开来,悄然侵入人体,紧接着急速震荡,像狂暴的飓风,将人震晕,其强大实力着实令人胆寒。唯有宫挺、红垂袖等寥寥数人,凭借着深厚修为,才能勉强抵御强大威压。
“你是何人?”宫挺大声质问道。
“老衲是来见安克侠的,顺便取走源石。”怀信的声音沉稳而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红垂袖冷笑一声,讥讽道:“顺便?好大的口气。”
话音刚落,怀信脚下陡然散开一圈圆式,如同一张无形大网,迅速蔓延至整个千重院,探索着每一个角落。不过片刻,他便精准锁定源石的藏匿地点。
紧接着,怀信身形一闪,施展步法,如幽灵般从宫挺与红垂袖之间穿梭而过。只见他轻轻一推,一股磅礴的力量爆发,几十堵墙壁如脆弱的纸牌般轰然倒塌,砖石飞溅,尘烟弥漫。
宫挺下意识地想要阻拦,却被红垂袖一把拦住。她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绝非他的对手,不要冒险。”
怀信毫无阻碍来到一个房间,他稍作停留后,整个人竟如巨石般缓缓下沉。仅仅凭借自身的体重,便在坚硬的地板上硬生生破开一个大洞。
原来,下面竟是一间密室,一条楼梯蜿蜒曲折,直通地下深处。怀信沿着楼梯稳步下行,不多时便深入地下十几层,来到一扇铜门前。
宫挺和红垂袖紧紧跟随,但只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怀信轻轻抬起手指,远远朝着铁门轻轻一弹,一股雄浑的力量击中铁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铁门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屋内摆放着一个黑箱子,怀信看都未看一眼,伸手提起箱子,而后无视宫挺和红垂袖,大步朝着一堵墙壁走去。
“轰!”
怀信猛地一掌击向东边墙壁,掌力如汹涌的洪流倾泻而出。
“砰,砰,砰”
一连串巨响过后,十几堵墙壁竟被他硬生生穿透,打出一个直通地牢的巨大洞口。
安克侠再次见到老和尚,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不知为何,此刻却又觉得那些问题不再重要。因为在他心中,真正至关重要的,唯有爱人和孩子。
“你是来救我的吗?”这是他当下唯一关心的问题。
老和尚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缓缓开口道:“阿弥陀佛!老衲此来,专为源石。施主将源石交给千重院,实际就是交给禄东祈。那禄东祈野心勃勃,杀戮无度,若是任由他坐拥源石,东洲必将陷入无尽的腥风血雨,无数生灵亦将惨遭涂炭,难道施主就不知道吗?”
“知道,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怀信似乎颇为失望,他摇摇头:“老衲现在带走源石,至于施主你,事情因你而起,希望你能出手平息事端,让两国罢兵言和。”
安克侠用无所谓的口吻说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当初只是让我将源石带到东洲,我已然完成任务。他们选择和平还是战争,那是他们自己的抉择。”
老和尚并未多言,只是手掌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如利刃般斩向合金铁链。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坚固无比的合金铁链竟被斩断。
“要不要阻止战争,施主自己决定。”老和尚说完便准备离去。
见老和尚即将转身离开,安克侠忍不住问道:“你修为如此高深,为什么自己不去阻止战争?”
“九洲院行事,向来遵循既定规制,邦国事务由各国自行治理,九洲院不宜过多干预。此次战事因施主而起,是否阻止,还需施主自己定夺。”
言罢,老和尚神态悠然,向院外走去。宫挺和红垂袖远远跟在后面,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安克侠坐在椅子上,陷入深深沉思。他的脑海中反复思索着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去阻止战争?倘若前去阻止,又该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戴宾客一直躲在暗处,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看了看,确定无人,便道:“庆国和多罗阿塔开战,这可是我们安家复国的大好机会,你真的要去阻止吗?”
“不知道。”安克侠的回答简短而迷茫,心中的纠结溢于言表。
“克侠,不知道你现在的境界到了什么段位,如果想阻止,没有超强实力可是不行的。”
安克侠站起身:“放心吧,现在的东洲,应该没人是我的对手。”
……
在边境的小城兰里,一场意味深长的会面正在悄然上演。会面的双方,一方是多罗太后瑟拉,另一方则是阿塔可汗赤日勒。
多罗王龙木城生性怯懦,面对庆朝那强大的戴戒部队,吓得两股战战,几近魂飞魄散,全然没了一国之主应有的威严与风范。
年近六旬的瑟拉太后,本应在宫中含饴弄孙、安享晚年,然而局势所迫,她不得不出山。回归之后,她当机立断,毅然废黜龙木城,亲自执掌朝政,力挽狂澜。
而在阿塔,权力由天可汗与两位可汗共同执掌,赤日勒正是阿塔权力核心的“三巨头”之一。
宽敞的帐篷内,炭火熊熊燃烧,将整个空间烘得暖意融融。瑟拉太后手持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奶茶,而后悠悠叹息道:“岁月不饶人呐,我这把老骨头本应安安稳稳享受晚年,无奈孙儿如此不争气,逼得我不得不再次出来收拾这烂摊子。”
赤日勒听闻微微欠身,神色恭敬道:“如今敌军压境,国家危在旦夕,这般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也唯有您老出马,方能力挽狂澜,稳定当下的混乱局势。”
瑟拉太后目光如炬,直直逼视着赤日勒,严肃问道:“此番应战,你们那边究竟能集结多少高手?”
赤日勒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瑟拉太后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五人?”赤日勒轻轻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解释道:“老夫人误会了,是五十人。不知老夫人这边能出多少人?”
瑟拉太后放下茶盏,神色平静地说道:“差不多六十人。”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二人看似随意的对话背后,一场暗流涌动的谋划已然悄然拉开帷幕,局势愈发错综复杂。
两个月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庆国国主禄东祈亲率大军,浩浩荡荡直逼多罗的边陲重镇克城。这支大军之中,不仅有一万多庆国神戒军,还有十万常规军队,军势浩大。
千重院院长穆修、副院长宫挺,一左一右贴身保护着禄东祈,宛如忠诚的卫士。
神戒军所到之处,焚城,诛杀,世间变作修罗地狱。但凡遭遇抵抗,戴戒者一律格杀勿论,还将尸体高高悬挂在木柱之上,林立于道路两旁,宛如一个个警示图腾,令人心生畏惧。
普通士兵倘若拒绝投降,则会被斩手斩脚。只有投降才能活命,然后会被剥得全身只剩短裤,手脚套上沉重铁链,光脚跟随部队,朝着克城艰难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