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抢孙风波暂告一段落之际,另一桩喜事悄然传遍了昆仑。
那便是龙吉公主与日光菩萨的好事将近!
自从当年日光菩萨因照料玉麒麟而与龙吉公主结识,两人便多有往来。日光菩萨性情温和,佛法精深,更难得的是那份真诚与担当;龙吉公主身份尊贵,却无骄矜之气,聪慧明理。在长期的相处中,两人互生情愫,早已心照不宣。
如今,眼见李玄初与金蝉子都已诞下双子,龙吉公主便鼓起勇气,向瑶池金母表明心意。瑶池金母对此乐见其成,昊天上帝在考察过日光菩萨的人品能力后,也点了头。西方二圣更是喜出望外,这可是与天庭巩固关系的绝佳机会!
于是,天庭与西方教开始正式商议龙吉公主与日光菩萨的婚事。这桩联姻,无疑将进一步密切天庭、玄门(通过李玄初关系)、西方教之间的联系,使得洪荒顶层的势力格局更加盘根错节,也为未来应对封神大劫,增添了一份筹码。
昆仑山上,可谓是双喜临门,一者是新生命的降临与(内部的)争夺,另一者则是美好姻缘的缔结。然而,所有人都明白,在这看似喜庆祥和的表象之下,那关乎封神与人皇的暗流,依旧在汹涌奔腾。五年之期,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着李玄初与金蝉子,与孩子分离的时刻,正在一天天临近。
时光荏苒,昆仑山上的日月在圣人们锲而不舍的“抢孙”日常中悄然流转。李玄初与金蝉子的双生子——李清玄与李恪,也在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氛围中逐渐长大。
清玄性子活泼,完美继承了李玄初的灵动与金蝉子的部分温和,是整个昆仑山的开心果,骑过通天教主的奎牛,拔过元始天尊珍视的灵芝草(后被太上老子炼成了丹药补救),甚至敢去揪准提圣人的胡子,惹得诸位圣人又是头疼又是溺爱。
而李恪,则与他的兄弟截然不同。
他自小便显得异常沉静,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很少流露出孩童应有的懵懂与天真,更多的是观察、审视与思考。他学语极早,开口第一句并非“爹爹”或“父亲”,而是口齿清晰、带着一丝稚嫩却难掩威严的:“此乃何处?”
当李玄初抱着他,指着远处云海翻腾的玉虚宫,告诉他“那是你元始爷爷的道场”时,小李恪会微微颔首,奶声奶气却逻辑清晰地评价:“琼楼玉宇,气象万千,然规制稍显拘谨,不及阿房……嗯,尚可。”
阿房宫?李玄初与金蝉子面面相觑,心中了然,这定是嬴政的记忆在苏醒。
他学习能力惊人,元始天尊讲授阐教精义,他能举一反三;通天教主演示剑诀,他看一遍便能记住招式框架;太上老子讲解丹道,他能提出连圣人都需思索片刻的疑问。但他对佛法则兴趣缺缺,每次西方二圣试图用佛法熏陶他时,他总是闭目养神,或者直接奶声奶气地说:“此等虚幻之言,于治世无益。”
这让接引和准提颇为挫败,却又更加坚定了要“腐蚀”(划掉)引导这位身负人皇命格徒孙的决心。
这一日,西方灵山,八宝功德池畔。
准提道人看着水镜中昆仑山的情景,尤其是那个小大人似的李恪,搓着手,脸上笑开了花:“师兄,你看恪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度,未来人皇之姿已显啊!”
接引道人亦是面带“慈悲”笑容:“善哉,此乃我西方大兴之兆。玄初与金蝉子乃天作之合,龙吉与日光好事将近,如今又有恪儿这般麒麟儿……此皆是我西方与东方缘法深厚之证。”
准提兴奋地压低声音:“师兄,这可是两门顶好的亲戚!天庭是亲家,三清是亲家,未来人皇还是咱徒孙!这以后,咱们去东方……咳咳,是去拜访亲友,交流道法,岂不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扛着布袋,自由出入天庭宝库、昆仑药园、首阳山丹房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憧憬的笑容。“到时候,什么先天灵材、功德金莲、九转金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西方改善环境、培养弟子的资源,可就全靠这些好亲戚了!”
接引道人重重点头,深以为然:“师弟所言,深得我心。此乃互利共赢之道,想来亲家们也不会吝啬。”
准提越想越觉得此路通达,立刻召来座下几位容貌最为俊秀、气质各异的菩萨、罗汉,如月光菩萨、旃檀功德佛(预备)等,殷切嘱咐:
“尔等需加紧修行,尤其是外在风姿、谈吐礼仪,更要精进!看看人家日光,不声不响就搞定了龙吉公主,为我西方立下大功!你们也要有此志气!多往昆仑、天庭走动,与玄门仙子、女仙交流道法,展现我西方弟子的风采与诚意!若能再结下几段良缘,使我西方与东方关系更加紧密,便是无量功德!”
几位被点名的弟子面面相觑,有的面露羞涩,有的眼神闪烁,有的则跃跃欲试。总之,在二位圣人的鼓励(怂恿)下,西方教的“美男外交”策略被提升到了新的战略高度。
而与此同时,昆仑山,玉清寰宇宫内。
小李恪正坐在铺着软垫的矮榻上,面前摊开着一卷由敖甲送来、记录人族各部落分布与风土人情的玉简。他看得极其认真,小小的手指在上面缓缓划过,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李玄初端着一碗温好的灵乳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心中一酸,知道这孩子无时无刻不在为未来做准备。
“恪儿,在看什么?”李玄初柔声问道,将灵乳放在他面前。
李恪抬起头,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眸看向李玄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爹爹,人族如今,诸部林立,政令不一,文字、度量皆异,如此……何以凝聚力量,对抗天威?”
李玄初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所以,需要一位雄才大略的皇者,去结束纷争,统一意志。”
李恪沉默了片刻,小手紧紧攥着玉简,低声道:“……会很难。” 他拥有嬴政的记忆,深知统一过程中的血腥、权谋与无尽的阻力。
“但必须有人去做,不是吗?”李玄初看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而且,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清玄,有敖甲师兄,有申公豹师父,有精卫师姐,还有……爹爹,你父亲,以及你那些看似不靠谱,却绝对会支持你的圣人们。”
李恪看着李玄初,那双沉静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松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灵乳,没有再说话。
李玄初知道,这孩子内心的压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他既是孩童李恪,也是帝王嬴政,两种身份,一份责任,都沉重地压在他那尚且稚嫩的肩膀上。